好處是這個大賽主要還是麵對當年青年藝術家,不必和更多成名大佬競爭。但壞處是麵向全球範圍廣闊,優秀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像Aron這種級彆的當年青年藝術家,時聽就已經聽說了三個。
時聽雖然在巴黎亮相的時候引起了不少呼聲,但她畢竟不是科班出身,而是野路子摸索出來,沒有很多年的繪畫經驗,前邊的藝術品拍賣,參加大秀,還是都沾了Aron的光,而這一次完全是她自己的作品獨立接受審視。
很緊張,真的很緊張。
祁粲抱著她安撫地親親,“但你是我見過最好的。”
時聽眨眨眼。
這話當然是哄她的,如果彆人說的話時聽根本不會信,但祁粲出來就莫名很有說服力——因為他的確不計代價收藏了她的所有作品,早就已經不符合一個資本狗比,對價值
應有的計算。
他的確覺得她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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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聽抿抿唇,心裡有點甜。
有點想主動親親他,又沒好意思。
“那KPI呢?”祁粲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還在轉移一個焦慮小畫家的注意力。
時聽也就看了看視野右上角——事到如今,反正KPI早就已經被他拿捏,甚至祁粲比她更了解時聽自己的任務節點,時聽都已經不避諱他了。
現在是:[86721151/100000000]
增速慢了不少,時聽又耷拉了耳朵。
“還差很多?”祁粲低頭摸摸她的耳朵,正色建議,“那你彆光看我,可以——”
好好使用我——
時聽頓時上手捂住了他的嘴,騷話!都是騷話!
刪了讓我說——不是。
時聽小臉通紅地閉上了眼睛。
可其實她也已經漸漸發現,心聲增長的速度的確在變慢了。
或許是因為幕後大boss已經落網核心劇情結束,又或許是因為心聲整數在走向最後節點。在最後一階段,似乎外力的增長都在漸漸弱化,心聲的增長回歸最原始、最本能的基礎,就是她自己的心情起伏。
在最後的一千多萬句心聲裡,增速漸漸主要關於自己,而不再依靠祁粲的“wifi”。
之前時聽自己摸索,發現當和祁粲肢體接觸的時候增速會幾倍激增,後來又發現當祁粲的心情也一樣波動起伏,心聲的增速會更快。然而現在,他聽見心聲的機製、和她發出聲音的機製,在相對關係中逐漸弱化。
或許這正是,通向一億最終節點的表現。
最後的節點正在一點點臨近,她和他之間的心聲連接終會有消失的那天——
當心聲不再被聽見。
被聽見的就應該是她徹底正常的、真正的聲音了。
所以,時聽心裡哼哼兩聲,霸道wifi已經漸漸失去網速,到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內心。
讓情緒帶動她的心聲增長。
在意她想要的,她期待的,她喜歡的。
就像回到了最一開始,最初第一次看到的[0/100000000]。
一個閉合的圓環正在走向起點。
“嗯?”祁粲親了親她捂嘴的掌心。
時聽看著他眼睛,有點得意:“想不到吧?你的身體現在已經不快了。”
KPI增速還要看我自己!
祁粲在她軟乎乎的掌心之下揚起眉梢,漆黑眼底浮起一點隱晦的笑意,聲音低冽。
“我當然不快。”
時聽眨了眨眼,然後解釋:“我是說完成KPI的速度,變慢了。”
祁粲好整以暇:“我說的也是這個。”
時聽肩膀往後縮了縮,可惡這個大燒車!!
他明明就是另一個意思!
時聽又不好意思直說,給自己憋得小臉又紅又
黃。
祁粲差點笑出聲。
他忍著笑拿開她的掌心,手掌輕覆在她後背,逗她,“想要了?”
時聽閉眼,磨牙。
——「我才沒有!啊啊啊我打打打!掃.黃.打.非在行動!我打打打!」
她軟乎乎的拳頭猛猛地錘,終於把祁粲錘得笑了出來。
他的表情甚至還他媽有點爽。
喜歡她凶一點的。
時聽絕望地閉上眼——「啊啊啊啊啊你不許騷了。」
獎勵到你了是吧!
祁粲忍笑,抱住她,“好了知道了。”
至少她現在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已經不焦慮了。
滿腦子都是他。
祁大少很滿意。
時聽的下一個節點,他似乎能猜到,但又不完全能猜到。
但他已經非常期待時聽真正能恢複說話的那天了。
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順著額角輕輕親到唇邊。
“快一點慢一點都可以。”
“但我有很重要的話需要聽你說。”
祁粲眼底璀璨,沒開玩笑,很認真。
時聽的掃黃拳也停了下來。
他說話時,薄荷味的氣流輕輕拂過她側頸,帶來一陣輕麻,心也跟著砰砰兩下。
時聽環著祁粲的脖子,腦袋終於還是蹭到他肩窩藏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大騷車。
就算wifi沒有了,要看她自己的情緒起伏。
但他好像依舊是最主要的那個——
…
時聽參加的這場比賽,開始漸漸加大了國內外的宣傳力度。
不少人關注到了這場賽事,網上開始猜測國內有沒有年輕畫家參與,一時間導致時聽更緊張了。
當然,這種緊張倒不是壞事——至少她的心聲增速都變快了!
緊張地直逼8900萬。
沒能入圍的話,其實也沒什麼丟人的,畢竟她已經努力畫出了自己那一刻最想畫的東西。
隻是沒能入圍的話,她確實會很失落,不然還能把自己的藝術檔案給奶奶看看……也能讓某個專業S.收藏家看看,他的收藏價都是值的。
臨近最終公布時間,她不想把這種緊張感傳遞給彆人,所以晚上自己抱著枕頭安分躺在一邊閉眼假裝睡著了。
祁粲結束工作之後躺下,把她拉進懷裡,親了親她的後頸。時聽忍著癢癢沒動,聽見背後一聲輕笑,沒有戳穿她。
時聽等到身後的呼吸輕輕均勻,這才悄咪咪從被窩裡掏出手機。
先是看了看網友們的評論,還有Aron不知道在哪個國家發來的消息,無疑都在關注這次大賽入圍的信息。時聽不知道怎樣回複,最後乾脆都沒回複,在臨睡前最後緊張地刷了一下官網信息。
嗯??
公示欄多了一條!
——公布了?
因為有時差的關係,剛好半夜被時聽刷到了公示,她眨了眨眼,連忙點開。
可就在同一時刻,她的手機裡就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
時聽下意識打開,最上邊是挪威皇家藝術協會的logo,再往下,時聽隻看到了幾個單詞。
恭喜您入圍前一百……
然後她就睜圓了眼睛,把手機一扣。
入圍了?!
她可以建立藝術檔案,進入全球作品庫了啊啊!
可以去挪威現場觀看頒獎典禮,甚至可以偷偷期待一下自己活得前十名的獎項——
時聽心潮澎湃,激動地想在床上打滾,但是又怕吵醒祁粲,於是自己激動地悄悄滾下了床。
蹲在床邊,握拳,張嘴,無聲地“啊啊啊啊!”
這個入圍消息是在國內時間的半夜發出,但還是有一些夜貓子網友發現了。
【號外!無人在意的角落,當年青年藝術家的全球大賽入圍名單公布了】
【有無國人?】
【啊啊啊有人注意到嗎,有我們中華小畫家!】
【啊啊啊啊臥槽時聽?我知道她,上一次巴黎J家大秀就已經驚豔海外,這次又要為國爭光了嗎啊啊】
時聽蹲在床底下,心情難以描述——
這是她第一次獨立地參與大賽、獨自帶著她的藝術麵向更高的公眾,而她想要銘記的那一瞬間,竟然真的足以入圍全球前一百名。
嗚嗚嗚——
她的情緒真的在劇烈起伏,心聲在猛增。
時聽還是忍不住想要和人分享。
這個時候奶奶肯定睡了。
Aron也不大合適。
時聽嗚嗚嗚地回頭——
才發現床上的男人好整以暇地支著太陽穴,含笑看她,根本沒睡。
時聽的心咣當兩下,狠狠砸中。
——「嗚嗚嗚祁粲!祁粲!」
他結實的雙臂伸出來,一撈,就把她從冰涼的地板撈回溫暖的被窩和他懷裡。
“入圍了?”
時聽趴在他懷裡激動點頭。
然後又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在他懷裡蹭了蹭腦袋,抱緊他。
而且,這一秒——
[90000000/100000000]
九千萬了!
衝向一億、最後一千萬了啊啊啊啊啊!
…
那最後九千萬節點的機製,是怎樣的呢?
時聽不知道。
祁粲也並不確定。
他隻是牽著興奮到睡不著起來到處亂轉的時聽,在莊園裡散步,無奈又十分縱容地看著她,“…行了。”
他的眉眼笑得鬆散慵懶。
早就安排好去挪威的行程了,這小傻子。
時聽在花園裡轉圈圈,高興地回抱住他,輕輕啵啵。
嘿嘿。嘿嘿嘿。
兩件重要
的事一起達成,時聽太高興了!半夜有人能接收她的高興,就更高興了嗚嗚嗚!
時聽在心裡嘰裡呱啦地想了很多,比如後續她還要再積累幾張作品,比如在參與頒獎典禮之前她必須把一億全都刷夠,就算獎項不一定和她有關係……等等等等。
過了兩秒,祁粲才意識到,他似乎沒聽見她的心聲?
他鬆開手,拉開了一點距離,好像還是一樣。相比於她此刻撲騰的興奮模樣,祁粲隻能聽見她零星幾句的心聲。
——「xjxjx…」
——「ww@#***!幸好祁粲在,shwiwu**——」
祁粲夜色中安靜挑眉。
然後緩緩明白了。
最終任務之前的最後一個節點——他開始聽不到了。
或者說,他隻能聽見一部分。
和自己有關的部分。
像是這場發生在他們之間的“讀心”正在最終告彆,在這個春天的夜晚,冥冥之中告訴他,這個人隻對你開放的心聲,正在走向結束。
祁粲勾了勾唇。那又怎樣?
他的愛早就不需要偷聽。
時聽興奮勁過去了,終於想起來試試自己九千萬節點的發聲方式。
嗯?怎麼試不出來??
她抬眼看向祁粲的眼睛,對視的效果也結束了。
那九千萬句是怎麼說話??
祁粲慢慢勾起唇角。
整棟莊園裡隻有他們兩個像幽靈一樣亂轉,像是偷偷在春天共享一個秘密。
從這個節點開始,他隻能聽見她心裡帶“祁粲?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心聲。
那同樣意味著,在這個節點上,她也隻能說出帶“祁粲”的話。
祁大少重新牽住她的手,笑著低頭親親,一邊親一邊悄悄告訴她:
“叫我的名字。”
隻能喊他。
隻能叫他。
時聽不解地仰頭:嗯?
那雙漆黑如深海的眼睛,璀璨含笑。
祁粲告訴她,“隻有叫我的名字才有聲音。”
某一刻,祁粲對命運感到得意。
這是宿命的厚待,哪怕隻有這一時片刻,也足以證明。
——他們天作之合。
時聽才明白九千萬節點的機製是什麼,就像她最近感受到的增速變化一樣,祁粲不再是wifi,他們之間的相對關係正在縮小,走向最終的停止。
現在他隻聽得到她有關於他的心聲。
時聽背著手在身後,眼睛彎彎地笑起來,聽見自己心裡有很多話。
而她也隻能說得出關於他的聲音。
時聽忍不住看著眼前的男人笑。
這個淩晨很安靜。春夜沒有風聲。
新柳正在抽芽。
她心裡也是。
她感覺一種盛大的人生正在光臨。
“叫不叫?”祁粲唇角也噙著笑,攬著她靠向自己。
時聽的唇瓣也抿成彎彎的,黛色眼睛撞碎了晨光。
她不著急開口,就在心裡想。
——「xjj%wue,iwiue**祁粲。」
祁粲讓她氣笑,把人整個壓進懷裡,低頭。
而時聽仰起腦袋,很認真地親在他薄唇上。祁粲微微一愣,一種更加洶湧的感覺直接起立,又爽又忍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
她又說了句什麼,男人終於惡狠狠地咬在她耳邊。
“到底說的什麼?”
時聽黛色瞳孔中綴滿笑意星光。
好話不說二遍。
但是——
“喜歡祁粲。”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