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太後(2 / 2)

與皇叔 山間人 6682 字 8個月前

身後的屏風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楚寧慢慢起身,恰在那腳步繞過屏風進入內室時,仿佛沒忍住膝蓋的酸痛似的,雙腿一軟,朝一旁倒去。

婢女們嚇了一跳,正要上前去攙扶,她便覺左肩便被一隻十分熟悉的,帶著不容忽視的灼熱與強勢的寬大手掌牢牢扶住。

“當心些。”冷淡而粗糲的嗓音從耳畔傳來,緊接著,那隻手掌也已飛快地收回,似乎沒有半點不對勁。

楚寧慌忙轉過身,抬眸對上那雙銳利的眼,語氣柔弱又緊張:“陛下恕罪,侄媳方才跪得久了些,雙膝有些酸痛,這才沒站穩衝撞了陛下。”

一聽這話,齊太後麵不改色,一旁的齊沉香臉色卻有些僵硬。

蕭恪之麵無表情地望著楚寧,幽深的目光從她明亮的眼眸滑落至紅唇時,喉結處微不可查地動了下。

她今日似乎仔細抹過口脂,不但使整張臉比先前喪中未施粉黛時更顯美麗奪目,更讓本就飽滿的紅唇更多了幾分豐潤誘人。

他慢慢移開視線,沉聲道:“無礙,起來坐吧。”

待二人落座,齊沉香才施施然行到他麵前,落落大方地行禮。

蕭恪之淡淡應一聲,讓她起來,齊太後便笑

著將她拉到身邊,恰坐在自己與蕭恪之的中間。

“六郎,你看看我這侄女,如何?”

齊太後這一聲“六郎”喚得自然而親切,仿佛當真是他的母親一般,令坐在另一側的楚寧不得不佩服。

她望著對麵的齊沉香,終於明白齊太後為何特意讓她來這一趟了,分明是為了讓東宮知道,齊家有意將女兒嫁給新君。

大約是近來看到了蕭恪之的城府,也興許是聽說蕭煜接了疏通河道的差事,齊太後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畢竟,齊家到底隻是外戚,遇上這樣出人意料的新君,唯有退一步,穩住齊家的地位,才是最好的立身之本。若能靠著結親來穩住外戚的地位,自然再好不過。

皇帝和齊家的關係若牢靠起來,定會讓東宮緊張不已。

隻是,不知道蕭恪之會作何反應。

楚寧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到他的身上。

他像沒發現太後的意思一般,麵無表情地掃一眼齊沉香,冷淡道:“太後的嫡親侄女,自然是大家閨秀。”

這話落在楚寧耳中,已算得上是誇獎,可聽在齊沉香的耳中,卻頗不是滋味。

她身在齊家,又是最小的女郎,一向是被人捧在中間的那一個,從小到大聽過的讚美與恭維數不勝數,遇上蕭恪之這樣冷淡的,實在少見。

她感到驕傲受到一絲挑戰的同時,還隱隱有些不服。

這位新君的確如旁人說得一般生得英武不凡,氣勢逼人,隻是也忒冷淡了些。

好在多年的教養讓她始終維持著端莊大方的笑容,並未露出半點異樣。

一邊的齊太後似乎並不介意他的態度,拉著侄女重新坐下,含笑繼續道:“這孩子極有孝心,方才還同我說,要在月末的壽宴上親自給我獻一支舞呢。”

齊沉香忙有些羞赧地垂頭,道:“隻盼太後到時彆嫌我雕蟲小技,難登大堂。”

“怎麼會?我聽你母親說,你練得勤,跳得可不比旁人差。”齊太後拍拍她的手,意有所指地望向蕭恪之,“六郎啊,到時你也看看,給評一評她跳得到底如何。”

蕭恪之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反倒像是直接忽視了方才的話,道:“太後喚朕來,所為何事?”

齊太後的臉上總算露出一

絲不愉。

她笑容微斂,指指楚寧道:“太子一向身子不好,我便喚她來問問。我聽說,你還給他派了往滑州去修渠的差事,這豈不是讓他更沒法好好調養了?”

蕭恪之冷冷一笑,望著齊太後的眼裡滿是洞悉與挑釁。他轉而望著楚寧,問:“太子的身子可好了?”

楚寧眨眨眼,柔聲答:“殿下的身子已經大好了。”

“那便好。”蕭恪之衝齊太後挑眉道,“朝中的事,朕自有安排,不勞太後費心。”

說著,也不等她回應,便站起身徑直離開。

齊太後已多年沒被人這般當麵反駁,一時又詫異,又憤怒。

她收起方才的笑容,恢複成平日裡的威嚴肅穆,也不再與楚寧多說話,隻讓人將準備好的幾樣補品賞了,便衝她擺手。

楚寧自不會逗留,恭敬行禮後,便離開百福殿,朝神龍門的方向行去。

然而才行到淩煙閣的附近,卻見原處的台階下站了個不時翹首而望的身影,正是劉康。

劉康一見到她,便快步走近,笑道:“太子妃殿下,時候還早,這便要回萬春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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