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澀(2 / 2)

與皇叔 山間人 6649 字 8個月前

他在距她半步外的地方停下,伸出手指輕輕撫摸她右側下顎的線條,由輕而重,時不時從耳垂邊撫過,引得她縮了縮肩膀,脖頸後更是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待撫夠了,那隻手才順著脖頸滑至胸前,一點一點解開係帶。

厚重的氅衣頓時墜落下去,露出底下被薄紗包裹的單薄身軀。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誰也沒出聲。

她今日披散著發,未施粉黛,一掃平日裝扮下端莊婦人的樣子,倒像個清純動人的小娘子。

而衣物之下,依舊是對比強烈的豔色。

他的眼神越來越黯,終於忍耐不住,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入內室,壓進寬敞幽深的床鋪間。

淩亂的衣物一件件落在床邊,帶起一陣又一陣熱浪。

……

迷蒙之間,楚寧終於再無法忽視他動作之間流露出的生澀。

而蕭恪之也正瞪著自己,似乎在為自己忽然的繳械而震驚。

竟然真的是第一次。

楚寧說不清心中的滋味到底是詫異還是彆的,隻能暫時壓下,主動抬頭親吻他的喉結,重新指引著他一點一點投入其中。

這大約是人的本能,尤其如蕭恪之這般本就天賦異稟的,學起來出乎意料的快。

他像是要證明自己一般,直將她弄得軟做一灘水,告饒不已,才漸漸偃旗息鼓。

殿裡的紅燭早已燃儘了,一片漆黑中,楚寧半闔著眼靠在蕭恪之的肩上,半點力氣也沒了。

而蕭恪之卻像還意猶未儘一般,一麵撫摸著她脖頸後那一塊格外光滑細膩的肌膚,一麵不住低頭,尋找她的唇瓣或輕或重地吮吻。

“陛下——皇叔,彆……”她生怕他又起了興致,忙伸手要將他推開。

“這麼快就累了?”他咬著她的下巴含糊地問,眼裡的濃情雖未褪去,卻到底沒再為難她,而是轉頭讓人送水進來。

燭火重新亮起,盛了溫水的銅盆被擱到床頭,有內侍將絞乾了水的手巾遞上來,他正伸手去接,她卻已撐著疲憊的身子,裹著錦被先一步接過,跪坐在一旁要替他擦拭。

這是她早已養成的習慣——在東宮時,即便再累,也得強撐著先替蕭煜收拾好一切,他不喜歡彆人服侍,隻要她在身邊,就絕不會假他人之手。

今日在甘露殿,她自然而然也像對蕭煜一般侍奉蕭恪之。

可這樣下意識的行為落在蕭恪之眼裡,卻令他變了臉色。

“你做什麼?”他握住她的手腕,蹙眉問,“方才不是還累的很?”

楚寧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知他為何忽然冷了臉,隻能道:“我替陛下擦身。”

然而他的眉心卻皺得更緊了:“你平日在東宮,也是這樣?”明明已累得眼都快睜不開了,還得強撐著爬起來伺候人。

她彆開眼,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本是她這兩年裡做慣了的事,從前不覺得如何,現在被他這樣直白地問出來,才忽然感到幾分心酸與屈意。

她本來不是這樣的。

隻是這兩年跟著蕭煜,她身上所有任性的、天真的、驕傲的棱角都已被磨平了。她忘了自己本該是什麼樣子,隻是不斷地壓抑,將最能令他滿意的那一麵展現出來。

若不是心裡還一直有為父親平反的信念,若不是陡然得知當年的真相,她恐怕早已變成了一個了無生氣的傀儡。

“罷了。”蕭恪之望著她忽然怔忡的模樣,不知怎的,心口閃過一陣軟意,“朕自己來。”

他放開她的手腕,接過手巾,自己起身收拾乾淨後,卻沒停下,而是將另一塊乾淨的手巾絞乾後遞給了她。

楚寧捏著手中溫熱濕潤的巾帕,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看著他穿衣出了內室,才慢慢回過神來,默默替自己收拾好,將散落的衣物重新穿上。

大約是怕炭盆熄滅後屋裡太冷,內侍們不知何時已經燒了地龍,令原本還有一絲涼氣的空氣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溫暖如春。

楚寧披散著烏發悄聲走出內室。

外間的書案邊,香爐添了新香,正噴吐著嫋嫋青煙。

蕭恪之已重新坐到榻上,一邊捧書夜讀,一邊提筆批注,一副從容冷靜的樣子,與方才在床上時的亢奮熱烈完全不同。

她看了片刻,慢慢走到他的案前,恭敬行禮,輕聲道:“時候不早,侄媳該回去了。”

蕭恪之放下手中筆管,抬頭靜靜凝視著她,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好半晌,他忽然問:“今日沒有話想同朕說了?”

楚寧飛快地抬頭掃他一眼後,又重新低頭,柔聲答道:“侄媳有自知之明,不敢擅自進言,若陛下以後還想知道,侄媳再說不遲。”

說罷,未等他應允,便披上來時穿的大氅,戴上兜帽,轉身踏出殿外,乘步輦離開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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