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2 / 2)

誰知剛賞花不久,就不知從哪裡飛出一群密密麻麻的蜂蟲,它們也不追著李佳側福晉和田側福晉,卻像是認主一般,隻追著李庶福晉等人蟄。

就在四人手足無措,避無可避之際,忽然有人喊了一聲跳進水裡可躲避蜂蟲的追捕。而這一句話猶如四人的救命稻草一般,四人便一窩蜂地往湖裡這邊逃,跳了下去。亦嫣簡直都要驚掉了下巴,落個水

居然還來個一波三折?可是這蜂蟲怎麼可能會認主呢?

正在亦嫣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聽胤禎道:“蘇培盛,去將落水這些人換下的衣物都拿去調查一番。"

亦嫣心中一驚,沒想到胤禎那麼快就有了眉目了?不愧是在刑部當差的。

不過胤祺怎麼會突然調查衣物?難道是跟李庶福晉四人身上穿的衣服有關係?

就跟牛看到紅色會發狂去追一樣,難道蜂蟲也會跟牛一樣,會根據衣服顏色發狂蜇人嗎?

可亦嫣回想了一下,李庶福晉幾人身上做所穿的顏色也不一樣啊,所以應該不是,那如果與視覺無關,那麼就有可能是嗅覺?

嗅覺?電光石火間,亦嫣似乎猜到了什麼。

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跟張格格之前身上那股奇怪的氣味有關。

難怪她一直想要靠近自己,難道是想將氣味也沾染到她身上?可如果她真想靠這味道謀害眾人,那為何也要讓自己身上也染上?

如果這樣,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為了避嫌,隻有自己也成為了受害人之一,那麼自己嫌疑就會減少大半。

亦嫣在思考瞬間,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真如她猜測,那她是四人中就是唯一沒有沾染這股氣味的人。

她的嫌疑豈不是最大?而且她還是唯一不在場的人。

意識到這點以後,亦嫣就開始琢磨起張格格真正的目的,到底是她想謀害眾人還是想栽贓自己。

就在亦嫣冥思苦想的期間,四福晉那邊的人也已找到了蜂巢所在,原來這蜂巢築在假山空隙的最深處,所以院子裡的花匠宮人並沒能及時發現這裡築了蜂巢。

蘇培盛已帶著那堆衣物來到了常寧閣,他將衣服呈上來道:“主子爺,如您所料,落水的這些主子們的衣物上果真有問題,上麵似乎塗了一種香露。"

“香露?”胤禎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正是,這種香露不僅能令蜂蟲發狂還對蜂蟲有著極深的吸引,這就是蜂蟲追著李庶福晉等人的

原因。”蘇培盛將調查的結果告訴胤祺。

“可妾身從未用過任何香露,而且就算是用香露,眾人也不可能是同一種香露。”宋格格第一個出來,隻是她臉上也一樣被蜂蟄出了大大小小紅包,

臉上一片紅腫,就連嘴上也被蟄了一口,這也導致她現在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她本就相貌平平,現在又在四爺麵前出了這麼一個大糗,她恨死背後那人了。胤祺沉吟片刻,底下眾人:“那麼你們今兒都接觸過什麼人嗎?”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

今兒是四福晉舉辦的賞花宴,要說接觸的人可多了去了,不僅有府上的人,還有外麵來的賓客。

宋格格、張格格、伊格格七嘴八舌說著,少說都有二十幾個人了,可這怎麼查?而且還要查此時前來的賓客。

本來好好的賞花宴出現了這等幺蛾子也就算了,回去後還得接受四貝勒府的盤問?

更何況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都是其他皇子的福晉啊。

這麼一查,估計都要驚動上頭了。

胤祺絕不會讓自己後院之事蔓延到宮中的。

就在胤祺一籌莫展之際,張格格忽然出來道:“爺,妾身倒是覺得有一人十分可疑。”說著眼神似乎有意無意地看向了亦嫣。

亦嫣與四福晉心裡同時一咯噔。

亦嫣:果然

“既然你覺得可疑,說也無妨,但前提是你可得想清楚了,一旦爺發現你是胡亂猜測、蓄意誣蔑,否則爺就將你視為第一嫌疑人。”胤祺看出來張格格意有所指亦嫣,所以先提前警告道。

四福晉也在一旁提醒道:“張格格,你如果隻是有所懷疑,沒有證據的話,便不用說出來了。”

張格格聽出兩位主子話中的警告,心下一沉,麵露糾結了一會,旋即抬眸堅定道:“回四爺,福晉妾身並不是憑借一時的猜測才有所懷疑,而是妾身有了證據才覺得舒穆祿格格可疑。"

越說她越激動,雖然她聽出福晉有保舒穆祿格格的意思,但她相信隻要除掉了舒穆祿格格,福晉今後就隻能用自己了。

更何況她還有除掉李庶福晉這一胎的大功,就算是她不聽福晉的話,相信福晉也會既往不咎的。四福晉眼前一黑,暗罵這張格格這個蠢貨。

原本她都計劃好一切,讓張格格趁著賓客眾,將這香露下到伊格格或者宋格格身上,然後趁著蜂蟲追趕,人群混亂之際,再狠狠將李庶福晉推倒從而流產,事後再栽贓到宋格格兩人其中一人的身上,即可瞞天過海

可她從未讓張格格栽贓到

舒穆祿格格身上,現在舒穆祿格格是她的人,如果真是她做的,那與她

脫不了關係,更何況這場賞花宴她操辦。

可偏偏這個蠢貨看不清楚形勢,以為趁著這個機會除掉舒穆祿格格,自己就隻能用她。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闖出這等禍事,她真以為自己會用她嗎?

作為當事人的亦嫣,此時心想自己果然猜得不錯,可雖然她之前能預料到張格格恐怕要對她不利,可始終是事發突然,而張格格恐怕是早有準備。

為今之計她得先拿到這場爭鬥話語權。

想通這個節點,她先是扭頭觀察了眼胤禎,發現他表情平靜,即便張格格說她可疑,他也未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這也讓她心裡安定了不少。

於是便鎮定道:“張格格,這抓賊要抓臟,你說我可疑?可有證據?”

張格格不屑地看了眼亦嫣,然後抬頭衝胤祺理智氣壯道:“自然有,在案發前舒穆祿格格就忽然說自己身子不適,想要去亭子歇息一會,之後便遲遲未回。"

亦嫣冷冷:“這又能說明什麼?”

張格格:“但非常湊巧的是,在舒穆祿格格離開這期間,妾身等人就發生了這等意外。

“所以依妾身看,恐怕就是她暗暗地給妾身等人塗抹香露以後,害怕與妾身等人呆在一塊,誤傷了臉蛋,毀了自己容貌這才托詞離開。"

亦嫣冷笑一聲:“這都是你片麵的揣測,並無任何實際上的證據,張格格請勿用你主觀猜測來斷案。"

旋即便轉身對胤植解釋,道:“四爺,妾身的確是離開人群在亭子歇息了片刻,但休息期間不知為何,張格格忽然出現在亭子,二話不說就對妾身跪下,說要為當日克扣煙雨閣夥食一事向妾身道歉。"

“但妾身覺得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在這期間張格格她那麼多機會向妾身道歉,卻都未曾見過她的蹤跡,就連在今日賞花宴期間,也都未曾與妾身多閒聊幾句,但卻在這個時候要向妾身道歉,如此唐突的行為實在可疑,便不想搭理她。"

“張格格見妾身不打算搭理,便跪著匍匐上前,似乎是想要與妾身發生肢體接觸。”

“可在這過程,妾身在她身上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味,便下意識躲開,但張格格卻

是對妾身窮追不舍,似乎不接觸到妾身誓不罷休,妾身也就隻能警告一聲,迅速離開了亭子,這些都能問附近的宮人得到證實的。"

張格格慌亂地脫口而出道:“這些又與你下香露有何關係?而且我身上的香氣也肯定是你之前下。”

亦嫣厲聲道:“張格格慎言,怎麼叫我下的香露,在一切未曾定案之前,你這樣就是誣告。”

“至於我為何要將此事告知四爺,那是在陳述事情經過,以便四爺斷案,張格格請你不要打斷。"

總而言之就是做筆錄,她說這些並沒有打算靠這些立馬擺脫嫌隙,而是讓胤禎知道,張格格對她

前後不一的態度,以及她隱瞞她來找過自己事實。

從而讓人對她的證詞真實性產生懷疑。

還有她身上香味的疑點。而胤禎聞言一怔,怎麼亦嫣對訴訟一事了解得如此清楚,還有她如此伶牙俐齒的一幕。

亦嫣對張格格說完最後一句,繼續對胤植道:“四爺,妾身之所以遲遲未歸也不是有意回避,而是在躲避張格格路上,遇到在湖邊的五福晉與七福晉,兩位福晉前去湖中央的荷花裡采蓮,便詢問妾身有撐船的宮人。"

“恰好可碧就會撐船,妾身就想著今兒福晉讓妾身等人招待客人,便打算親自招待好客人,於是便陪著兩位福晉前往湖中心采蓮。"

“張格格總不能說妾身區區一位格格,就能讓五福晉與七福晉陪著妾身吧。”胤禎聽她說自己隻是區區一位格格,心裡不是滋味。

亦嫣沒有注意到胤禎的反應,繼續道:“所以就是張格格在未曾有證據之下,就用自己主觀意識胡亂誣告妾身。"

張格格慌亂大叫道:“四爺,妾身沒有誣告,因為舒穆祿格格身邊的宮人可碧是會識香的,那麼多位格格中也就她的宮人會調製香露,所以妾身才覺得舒穆祿格格可疑。"

這是她偷偷在舒穆祿格格與宋格格之間的對話得知的消息。

可碧聞言出來跪下道:“回四爺,奴婢的確是略懂一二,識香本事,並不精通,而且據奴婢所知,像這種能驅使蟲蟻的香露,彆說是奴婢這種略識一二的人,放眼望去這京城內也無一人能製出,得是千裡之外的大理苗疆那邊熟知蟲蟻習性的香料師傅方能製成。”

/>也就是說,這東西隻能買,不能自製,張格格所猜測不成立。

張格格的質問接連再三被反駁,臉色頓時煞白了起來,想了想道:“可這也不能證明,你並沒有往我們身上下香露。"

亦嫣冷笑一聲道:“誰主張誰舉證,你連證據都提供不出來,我又為何要證明呢?你憑你隨口的一句無端誣告嗎?"

眾人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胤禎也抬眸驚豔地看了一眼亦嫣,他沒想到亦嫣居然頭腦邏輯如此清晰。

張格格聞言心臟一緊,在這一瞬間心理防線被亦嫣冷靜的語氣徹底擊垮,她崩潰道:“四爺,妾身有證據,證據就是她不僅是妾身當中完好無損的人,身上還沒有香露的味道,如果不是她下的,她身上又怎麼會沒有?"

亦嫣在內心冷笑,沒想到自己原先特地避開張格格的接觸,卻成為了她的呈堂證供。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想必她是一計不成,臨時想的吧?怪不得那麼蹩腳。

亦嫣深吸一口氣道:“敢問張格格,倘若我要在你們身上下這招來蜂蟲的香露,那也得先接觸你們吧?且不說你們,那李庶福晉來了之後,我便立馬向眾人告退一下,期間我根本就沒有機會觸碰李庶福晉,又怎麼往李庶福晉身上下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