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2)

一旁早已知道結果的四福晉,卻是絕望地閉了閉眼。

太醫繼續道:“隻是大阿哥高燒許久,肺已出現了嚴重的肺腫,此病症無法根

治,咳嗽、哮症恐會伴隨大阿哥終身,如果病情沒有得到改善,日後極有可能影響大阿哥的壽數。"

胤禎臉色巨變,也就是說,弘暉的身子,這輩子都毀了?就這次能活下來也是苟延殘喘?想到這兒,胤祺瞬間感覺胸悶氣短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眼臉色蒼白如紙的弘暉。

假如他不讓弘暉多保護底下弟弟,是不是就不會造成今兒這種局麵?

可弘昀也一樣是他的兒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一樣不希望自己另外一個孩子出事。…晉江正版…

今夜,胤禎選擇了留宿在正院,和四福晉一起守著弘暉。可能是弘暉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並沒有要收他的意思。再經曆過兩晚的低燒,他的病情才算是真正地穩定了下來了。胤祺見狀忍不住來跟亦嫣報喜。

這些天,胤祺陪護弘暉的同時,也經常來亦嫣這裡坐坐。

一來,是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弘暉,便更加想看看健康活潑的弘曜,二也是,這兩天他擔心弘暉的病情之際,他還得安慰福晉,來煙雨閣這裡也是為了喘口氣。

亦嫣聽說了弘暉的狀況,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雖然是改變了死去的命運,卻得到了一副病怏怏的軀體。他往後都得拖著病弱身體活著。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正巧也是這個時候,胤祺那邊的人對這次事故的調查有了一些眉目。

正院,四福晉正在給躺在床上的弘暉喂藥。儘管藥很苦,弘暉都一口口地喝完了。

四福晉見藥那麼苦,弘暉眉頭卻皺都不皺一下就全部喝完了,不免又是一陣心疼。她轉身將碗放回了托盤,又拿起碗旁邊的帕子,給弘暉擦了擦嘴。弘暉看到四福晉一直纏著紗布,便問道:"額娘,您這是怎麼了?"

四福晉將帕子放回了托盤,身上摸了摸頭上的紗布,勉強擠出一絲笑道:"額娘沒事。"眼下都是自己的人,四福晉忍不住有些責怪道:“你要是擔心額娘,就不應該冒著生命危險去救

弘昀,他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

弘暉聞言眼神閃爍了起來:“他是阿瑪的孩子,我的弟弟”

四福晉聞言又拿出從前嚴厲的態度:“弘昀雖也是你阿瑪的兒子,但他與你不同,你是嫡子,他是庶子,他的命就連你一

根腳趾頭也及不上。"

想到這裡,她便心痛不已,她的弘暉居然為了救一個奴才的兒子,而落得今日的這番局麵。弘暉瞥了一眼低頭抹淚的四福晉,淡淡道:“兒子聽到了。”

四福晉表情一怔,脫口問道:“什麼?”

弘暉:"兒子聽到你和姑姑們談話了。"

說著他便扭頭往床裡頭看,不願再看四福晉一眼。

四福晉如遭雷擊,所以弘暉都知道了?

…晉江正版…

前院,胤禎看著手頭的折子,臉色一點點陰沉了下來,半晌緩緩開口:“你是說弘昀,極有可能是被這名宮女引到冰裂處的冰麵?"

蘇培盛弓腰道:“是的爺,隻是那宮人,卻聲稱,她隻是在湖麵滑冰,之後見三阿哥來了,以為照顧三阿哥的宮人也在附近,怕有人發現她偷懶,這才匆匆離去,並三阿哥不知道會下到湖麵。"

胤禎瞳孔一縮,難怪...

他就說呢,那就算一塊是塊新冰,也不可能承受不了弘昀那麼小一個人的重量。

“那弘昀的宮人呢?當時怎麼不在弘昀身邊?”

蘇培盛道:“最近三阿哥貪玩,想和宮人玩躲貓貓,便經常調皮自己一個人躲起來。”

“那日天晴許久,李庶福晉帶著二格格和三阿哥來花園散心,而三阿哥,就是在這個時候,脫離了李庶福晉和宮人們的視線,然後自己一個人溜去湖邊。"

其實在這個季節,湖麵結冰了,誰也不會料到竟然會掉進了湖裡。

胤禎聽到這裡,任誰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場宮人疏忽的意外,胤禎皺眉道:“去查查這名宮人的家人。”

蘇培盛應了聲是。

不出兩日,一份嶄新的調查報告,便出現在胤禎麵前。胤祺打開瞧過後,眼神忽然一凜。

四福晉這些天頭痛的症狀,一直沒得到根治。

這天中午,她給弘暉喂了藥以後,便支在茶幾上,難受地揉著太陽穴。珍珠瞧了便上前問道:“福晉聽聞篦頭能緩解頭疼之症,您要不要試試?”揉著太陽穴的四福晉,聞言動作一頓,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然後,珍珠和珊瑚一個去拿梳子,一個幫四福晉卸下頭上的裝束。梳子拿來以

後,珍珠便開始著手幫四福晉篦頭。兩人梳了一會,四福晉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

珍珠和珊瑚會心一笑,心想此法子果然有效,不過旋即,珍珠手頭的動作卻是一頓。四福晉察覺到珍珠停了下來,便問:“怎麼了?怎麼停下了?”珍珠有些猶豫道:“奴婢又發現兩根白頭發,您可要…將其拔下。”

四福晉緩緩睜開了眼睛,歎息一聲淡淡道:“拔吧,也不在乎這一兩根了。”自從弘暉出事以後,她的白頭發便接連不斷冒了出來。珍珠應了一聲是,便小心翼翼地將白頭發拔了下來。而此時四福晉也沒有什麼心思篦頭了,就打算讓珍珠和珊瑚服侍自己午睡一會。

“四爺到。”

可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胤祺來到的通報聲。

四福晉身子一怔,隨後又讓珍珠和珊瑚替自己披上衣服。

胤禎一進來便麵無表情道:“弘暉如何了?”

四福晉緊了緊身上的外衣,微笑道:“剛服藥睡下了。”

胤植聞言點頭,然後來到軟榻上坐下。

四福晉見狀扭頭吩咐珍珠去上熱茶來,然後也在軟榻的另一麵落座了。自弘暉出事後,胤祺和四福晉兩人的夫妻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所以她自然得向胤禎說著弘暉現在的狀況,而胤禎聞言都默默點頭應了。胤祺端起茶幾上的熱茶,低垂著眼簾,淡淡道:“那就好。”

四福晉察覺到胤禎的冷淡,便問:“爺,怎麼了?可是朝堂上又有什麼難事了?”胤祺本想搖頭,但下一瞬,他又改口問:"大興京縣衙門的尼滿,可是你堂叔?"聽到胤禎的發問,四福晉心頭不由地一緊,這個時候四爺問起她六叔,意欲何為?想到這裡,她微微定了定心神道:“正是,四爺的煩惱可是和我六叔有關?”

胤祺搖頭,看向蘇培盛暗示他將人帶進來。

不一會先前那名涉嫌將三阿哥引到湖麵的宮女翠未,便被蘇培盛帶進了屋裡。四福晉見到翠未的那一刻,瞳孔一縮,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你可認得此人?”胤禎觀察著四福晉臉上的神情問道。

而此時,四福晉也強製自己鎮定下來,假裝想了半晌,才搖頭,然後扭頭問吉嬤嬤:“這是府上哪處的宮人。"

吉嬤嬤也仔細觀察了一會:“瞧這衣服,似乎

的雜役宮女。”

四福晉了然點頭,然後扭頭問胤禎:“四爺,將此人帶進來,可是她犯了何事了嗎?”胤祺淡淡地說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此人似乎有意將弘昀引到冰麵之嫌。”

四福晉心裡一咯噔,而地上跪著的翠末,立馬磕頭哭訴道:“四爺,福晉,奴婢冤枉啊,奴婢隻是一時興起在湖冰麵嬉冰而已,並沒意圖將三阿哥吸引到湖麵啊。"

胤祺也不搭理地上喊冤的翠末,而是冷冷問福晉:“這宮人當差的地方原本是在西院,為何忽然會調到後花園附近當打雜宮人?福晉,爺希望你能給爺一個解釋。"

四福晉正想回答,忽地心中一驚,她剛才表示不識得這名宮人,又怎麼會清楚此事呢?於是立馬改口道:“負責指派宮人這一塊,都是珊瑚負責,這我得先問問珊瑚。”

早就暗暗觀察四福晉的胤祺,通過她的表情便能明白。

福晉,她在說謊。

珊瑚很快便進來解釋了,原來是那段時間負責花園這邊其中的一名雜役宮人生了病,這才隨便指了一名戲院外圍的宮人去頂上。

很好,又是一個非常合理的巧合。

四福晉有些緊張地看向了胤植,眼中意思不言而喻,這回可能證明她的清白了。

胤植轉動著佛珠,冷冷道:“可前些日子這名宮人的哥哥,遭京中權貴汙蔑,擔上了人命官司,眼見已要定案斬首之時,尼滿卻找機會提出由自己重審此案,然後為她的哥哥成功翻了案。”

說到這裡胤祺頓了頓,定定看著四福晉,繼續道:“可偏巧不久後,這名宮人就在湖冰麵嬉冰,引得弘昀進了冰麵。"

“又恰巧她踏足的那塊冰麵,前不久剛被府上搬運假山石的宮人砸穿過,福晉,你說這怎麼會有如此的巧合?"

四福晉內心再次掀起驚濤駭浪,此事她做得如此隱秘的事,居然也被四爺查了出來,她當即跪下道:“六堂叔在外的公事,妾身一位外嫁女又怎麼能指使呢?況且這還是朝堂命官?妾身又怎麼能指使得動呢?

“而這名宮人,妾身更是不識得,還請四爺明鑒啊。”

胤禎聞言冷冷想,外嫁女自然不行,但四貝勒的福晉,倒是可以。

而且這會子福晉,竟

還自稱起妾身來了,以往福晉在他麵前,不都是你我的稱呼嗎?這點微細末節變化,也向他證明了,福晉此時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