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審判者(1 / 2)

S級支線任務

名稱:死者國度

相關信息:當雨夜來臨, 海水漲潮,淹沒這死者的國度,天與地、生與死、幽冥與人間將徹底顛倒, 死者複活, 生者必死。你要如何活下去?你要如何逃離開?

任務目標:活著離開死者國度。

任務進度:0%

任務獎勵:5000進化點。

*

宋晴洲看守禁地的任務截止時間是8月20日淩晨1點,她坐在圍欄上,打著傘,手指上停著隻鳥。

鳥目光所向, 也是她目光所向。

她試過讓鳥在禁地上空盤旋,所看到的無非是野蠻生長的草木,要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還得親身前往。

宋晴洲等到淩晨一點, 任務顯示完成, 結算了進化點,她起身從圍欄上一躍而下, 一腳踩在被雨水泡爛的泥濘裡, 因為打著這把特彆的傘, 故而沒有濺臟分毫。

她放飛了鳥兒,往監獄的方向走了兩步, 忽然頓足。

回過頭, 宋晴洲看到禁地圍欄內, 似乎有人的身影一閃而逝。

*

路汀柳嗅到了雨水的味道, 冷潮氣息在阿修羅監獄冉冉升起, 蓋住了本該屬於八月的熱。

她半睡半醒,漸漸聽見了金屬摩擦的刺耳響聲,鋸二胡一樣,細銳悠長, 但聲音不大,無法分辨是夢境還是現實。

路汀柳睜開眼,看見凱莉靠在欄杆上,深褐的卷發垂在頰側,低著頭細細地磨著那一截金屬小棍。

“凱莉?”

黑漆漆的囚室裡,凱莉抬起頭,從皮膚下凸出一根又一根釘子——她磨的原來是釘子。她張開嘴,吐出來的也是混著血水和涎水的釘子,她發出艱難的乾嘔聲,就像她死前在路汀柳眼前那一幕,想要將釘子從喉嚨裡吐出來。

她伸著手走向路汀柳,那張臉愈發顯得腐爛。

路汀柳嚴陣以待,準備好開卡戰鬥。

凱莉的手穿過了路汀柳身體,在兩人同時的、短暫的愣怔後,凱莉如同泡影,在路汀柳麵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

翌日一早,路汀柳就醒了。

她來到食堂,食堂早已沒有食物,隻剩下殘渣和腐臭。

天已經放晴,太陽熾烈,曬得空中全是悶悶的濕熱。

囚犯們也有許多都不見蹤影。

利亞姆獄警腰間彆著槍和電棍,看著草坪上為數不多享受著陽光的囚犯,握緊警棍上前,要求他們給他看持有的卡片。

囚犯表達抗拒,利亞姆就失態大吼,一邊謾罵一邊動手。他掏出自己那張不知何時被悄無聲息替換的死刑卡,扔在草地上,用槍指著囚犯的腦袋,吼道:“要麼現在死,要麼交出白卡,拿著這張卡片滾蛋!”

路汀柳搖了搖頭。

這樣的騷亂還斷斷續續地在阿修羅監獄上演,那些躲避起來的囚犯路想必也是懼怕這樣的事情,然而躲藏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因為監獄裡能讓人躲的地方不多,而雖然抽到死刑卡的人是少數,但其瘋狂程度足以做出任何事情,隻要能夠拿到一張代表安全的、讓他活下去的白卡。

這個時候,路汀柳自製的米白卡片就沒什麼用了,她用這玩意兒能夠引來的隻有窮凶極惡之徒。

她將米白卡片扔進垃圾桶裡,轉身走入阿修羅監獄最大的建築裡。

上午八點。

窺伺之眼一路掃蕩。

路汀柳為了節省使用時間,放了幾十條窺伺之眼,把囚犯們的躲藏地點摸得乾乾淨淨。收起窺伺之眼後,路汀柳開始思考,是哪位幸運NPC將會得到她的“垂青”。

這時,不遠處的圖書館傳來了一聲巨響,書架倒塌產生的連環反應,書本落地的聲音咚咚咚的。

路汀柳走進一看,兩個囚犯扭打在一起——毫無疑問,為了一張白卡。

她用窺伺之眼控製住兩人,將其中一人身上的白卡掏走,拍拍灰塵說:“矛盾我替你們解決啦。”

兩位動彈不得的囚犯:?

彈幕哈哈哈了滿屏。

等兩個囚犯能動了,追出圖書館,已經找不到路汀柳了。

……

時間到了上午十一點,關於白卡的爭奪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但這與玩家們無關,就像路汀柳能夠輕輕鬆鬆從NPC身上掏走白卡一樣,其他的進化六、進化七手段也不少。

他們現在討論的是圍繞著監獄的源氣結界的問題。

暫時還沒有人說觸發了有關源氣結界的支線任務。

這時,宋晴洲看了路汀柳一眼:“要不要去禁地看一看?”

路汀柳說:“好啊。”

除了她倆,其他人也對禁地感興趣,便決定一起去。

路汀柳忽然皺了下眉,說:“等下,我叫個朋友。”

她的耳麥昨天夜裡回去睡覺前還給了白慧秋,昨天白慧秋開完最後一槍,路汀柳其實能感覺到申少桓還餘有呼吸,因此沒太擔心白慧秋會因為殺人而遭受克萊夫的審判。

但今早從起床到現在一直沒看見白慧秋,她心中有點疑慮。

路汀柳去醫務室,沒看到白慧秋。

宋晴洲問:“走不走啊?”

路汀柳斂住思緒,說:“走。”

一行人來到禁地,和前院整齊的草坪相比,後院的雜亂令人瞠目。老樹參天,有長著一人多高的灌木叢,盛放的玫瑰在雨後一股腥甜血味。

關南北踩住一處地麵,說:“這裡的土是新鮮的,不久前被挖開翻過。”

他蹲下去,手掌貼著地麵,一陣震動後,他輕輕一跺,腳下泥土便塌陷下去,露出一排屍體。

彈幕有人問:“這是關南北的基礎卡牌能力嗎?”

“是的,好像叫愚公移山。”

“不對吧?不是叫螞蟻搬家嗎?”

“啊?我之前看過他一個副本,他說叫地動山搖……”

“怎麼我聽說的版本是精衛填海?”

“名字不重要,知道是土係的就行!”

路汀柳看向那些屍體。

在場的人全都看出來了,這些是昨天被審判的幾人,一個腐爛得隻剩白骨的寸頭,一具鮮血流儘的乾屍,剩下的都是屍首分離。

“其他地方埋的也不少呢,”關南北說著,“我全弄出來你們看看。”

他把埋藏地全都弄出來,一具具或新鮮或腐爛的屍體顯露在他們麵前。

“咳咳,”克萊夫的聲音忽然響起,“此時距離十一點半還剩下十分鐘,這將是最後的卡片交換時間。我有一點忘了各位,並非所有的白卡都代表著高枕無憂,其中有二十張白卡,是我代表死亡教派發出的邀請券,我邀請你們——與死者共舞!”

閃電嚓地擦過天空,短短三秒,烈陽被烏雲遮擋,雨水傾盆而下。

彈幕發了一連串問號,似乎沒弄清楚情況。

鹹魚道人說:“二十張,這個數字,針對玩家針對得太明顯了。”

聽完克萊夫的話,宋晴洲下意識看向禁地的這一地屍體。

但它們並沒有爬起來的跡象,那這所謂的與死者共舞的意思是……

克萊夫哈哈大笑起來:“各位!歡迎來到死者國度!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拿到那張象征著‘生’的白色卡片!”

宋晴洲隻眨了下眼的功夫,就發現禁地的屍體全都不見了,沒有屍體,隻剩下滿園鬱鬱盛開的玫瑰,修剪得非常整齊,和他們剛才所看見的禁地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不是一個世界!

禁地花園外,衣衫襤褸、奇形怪狀的死者,幽幽地看著他們。

他們胸前的口袋裡,插著一張雪白無瑕的卡。

路汀柳看了一眼,《死者國度》任務的進度仍然是0%,不過《毒蛇的遊戲》進度變成了70%。

也就是說,這次進入死者國度是屬於《毒蛇的遊戲》這一任務的必經之路。

也是A級難點所在。

“就這?”一個玩家嗤笑道,“這種汙染種老子一拳一個,白卡頭籌我拔了。”

他在傾盆大雨中衝向昨天被宣判死刑的連環殺人犯,揮舞起拳頭時,引動了天空雷電,彙聚在他拳上,狠狠砸向殺人犯的臉!

轟!

殺人犯飛出去老遠,整個腦袋都被電焦成黑炭,玩家一踩,就化為了飛灰。

彈幕:“哇,居然是真·一拳一個。”

“雷哥還是帥的,我這屏我先舔為敬!”

“\\/雷歌\\/雷歌\\/雷歌\\/”

雷歌哼笑一聲,彎腰撿他胸前白卡。

忽然,殺人犯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哢嚓。

在雷歌震驚的目光中,殺人犯輕而易舉地擰斷了他的胳膊。

關南北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路汀柳看向他,關南北吸了一口涼氣,說:“雷歌是進化七啊。”

雨沒有停下的意思,這片天空是如此黑暗,空氣中的血腥與汙染味道越發濃鬱。

殺人犯動了動脖子,頭顱重新長了出來,他仿照雷歌剛才的舉動,一拳打過去。

雷歌能愣一秒,但不會愣到第二秒。

他偏頭躲過,手中多了把劍,雷電聚於劍尖,揮向殺人犯!

可是,斬斷了頭顱,斬斷了腰際,斬斷了四肢又如何?

在死者國度,死者一遍遍複活,而生者必死。

白卡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冰冷的雨水落在路汀柳發梢衣領,她頭一次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S級,是這麼一回事啊。

在《毒蛇的遊戲》規則裡,還有一張象征著勝利的白卡可以爭取,在《死者國度》裡,還會給她這樣明顯的線索嗎?不會的,如果會,就不會在介紹中發出那樣的詰問——你要如何活下去?你要如何逃離開?

“發什麼愣呢?”宋晴洲傘骨戳向撲過來的汙染種,“汙染種越來越多了!”

許思冕說:“當時我們在禁地發現了多少具屍體來著?”

關南北說:“超過八十具。”

另一個玩家發泄地喊了一聲:“神經病啊!這種進化七實力的汙染種分配下來我們一人要對付四個??遊戲想要我們死直說啊!”

一邊喊,他一邊向後跳躍,雨水在他手中織成一張巨網籠住汙染種,緊接著收緊,雨水化為尖銳冰刃將汙染種切得粉碎。

進化者玩家們各顯神通。

路汀柳瀏覽了一遍她能使用的人格,猶豫了一下,選了神槍手祝九。

在一種風火雷電的進化六、七裡,路汀柳努力開槍的樣子格外單薄。

但祝九是不服輸的人格,在最惡劣的環境中,她也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發揮作用。

不知不覺,路汀柳成了精準助攻的那個。

宋晴洲暫時殺掉眼前的汙染種而背後出現新的時,是路汀柳三槍為她爭取了時間;

關南北將數個汙染種掩埋在地下,卻被從地下伸出的手握住腳踝往土裡拖時,是路汀柳兩槍斷了汙染種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