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好像吃得有點多。”
“先把合巹酒喝了,我讓他們準備沐浴。”
謝辭見她困得厲害,也不多說什麼,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到宋虞手中。
宋虞喝了一□□杯酒,頓時被苦得皺起鼻子,“好苦啊,比藥還苦。”
她初次喝酒,不同於上次的果酒,這是真真又辣又苦,苦得她腦子更暈了。
謝辭早已吩咐準備沐浴,等一切準備周全,他抱著暈乎乎的小姑娘進浴室。
浴室裡麵騰升著白霧,浴桶裡撒著花,洗浴之物都備全在一旁。
宋虞搖了搖有些暈暈的腦袋,她本就不勝酒力,那一杯合巹酒更是把她燒得暈暈乎乎。
她看了看空曠的浴室,轉頭看著謝辭不解地問道:“青緗和秋月呢,誰幫我沐浴啊?”
浴室裡如今隻有她和謝辭兩人,小姑娘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謝辭扶著她,看似講理地道:“阿虞,我已經是你夫君了,難道不能幫你沐浴嗎?”
宋虞呆呆地看著他,像是聽懂般點頭:“可以,吧。”
謝辭忍住笑,彈了下小姑娘的腦袋,“看來以後不能讓你在人前喝酒了。”
宋虞不管,隻拉著他袖子問:“那你幫我脫衣裳呀,我好困的,想睡覺。”
“好,我幫你。”謝辭的聲音有些低啞。
小姑娘柔弱無骨地靠在他懷裡,謝辭幫她把嫁衣一層層脫下。
大紅的嫁衣落在腳下,像是盛開極妍的玫瑰。
騰升的白霧擋住人的視線,宋虞整個身子陷在水下,青絲儘數披散在如玉的背後,她眨著眼睛懵懂地看著謝辭,“你為什麼也要脫衣裳啊?”
“我也要沐浴,阿虞能和我一起沐浴嗎?我們都是夫妻了,應該可以吧?”
可以還是不可以呢?
宋虞覺得她暈暈的腦袋已經思考不過來了,隻能緩緩點頭。
浴室裡響起另一人下水的聲音。
白霧遮蓋一切,不知多久之後,隱隱能聽見小姑娘極低的哭泣聲。
……
月至中天,謝辭一身白色中衣從浴室中出來,他懷中抱著小姑娘,用嫁衣裹得緊緊的,僅露一雙玉足。
宋虞一碰到床,咕嚕著滾到裡側,背對著謝辭,理也不理他。
這麼一番折騰,她的迷糊和醉酒早就沒了,腦袋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嫁衣被隨手扔在地上,宋虞拿被子裹著自己,憤憤不平地看著謝辭,“騙子,不許上床。”
謝辭看著她鼓著臉生氣的樣子,忍下笑意,“嗯,是我錯了,我道歉。”
“哼,這麼沒有誠意的道歉誰要接受。”宋虞扭頭不理謝辭。
謝辭坐到床邊,扶著她的肩,“剛剛不是想看看我麵具揭下來的樣子嗎?現在你自己來揭好不好?”
謝辭並沒有摘下那銀色麵具,如今麵具上也沾了些水漬。
宋虞看著那麵具,不再計較剛剛的事。她從被子裡伸出手,慢慢解開麵具的繩結。
銀色麵具滑落,露出謝辭那半邊容貌。
一道疤痕從眉骨一直蜿蜒到左耳邊,奇異的紅色花紋纏繞在上麵。
宋虞伸手輕輕撫著那道疤痕,有些心疼:“當時是不是很痛?”
謝辭十五歲開始戴麵具,如今已有八年。前世她看到他揭下麵具無法觸碰,如今終於能問他。
“太久了,記不清了。”
“是誰傷你?”
“一個小太監,一個我幫過,得到我的信任,然後想殺了我的小太監。”
宮中的人大多身不由己,那個小太監許是為了活命才下此毒手。
宋虞沉默著,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人人都道先帝仁義,可他若真仁義,謝辭又怎會屢屢陷入危機中?
“那些事都過去了,彆傷心了。”謝辭見她情緒低落,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
宋虞反應過來,一把拍開他的手,挺直腰背,“誰說我傷心了?你彆想用麵具的事糊弄過去。下去,不許上床。”
宋虞想起剛剛的事,果斷要推謝辭下去。
謝辭低笑出聲,攔腰將小姑娘連同被子一起抱進懷中,“怎麼變得這麼聰明,還是剛剛迷糊些好。”
“你還敢說?”宋虞羞惱地瞪著謝辭。
哼,虧她以前覺得他像一隻小奶狗。哪裡是什麼小奶狗,根本就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大灰狼。
“嗯,剛剛確實是我不對,我道歉。隻是,阿虞你看,那紅燭還沒燃到一半。”
“那又怎樣?”宋虞扭頭看了一眼紅燭,不解謝辭的意思。
忽聞他在耳邊說的話,宋虞一把推開謝辭,偏偏人在他懷中逃不開,“你欺負我,我不開心了。”
“那我哄你。”謝辭剝開被子,用大紅的喜被罩住兩人。
床幔落下,紅燭搖晃,倒映著一雙人影。
月至中天,此間時辰尚早。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曰:隻可意會,不可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