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試著喊了好幾遍,謝辭都沒什麼反應。
她放下心?,從被褥下小心地拿出一根紅繩,分彆栓在她和謝辭的手腕上?。
這麼一番作下來,宋虞又試著喊了幾聲謝辭,見他沒有反應,才安心?地閉眼睡覺。
兩人手上?都拴著紅繩,明早他一起來,紅繩一繃緊,她定能醒來。
宋虞如?此想著,漸漸睡著。
她了,翻了個身離謝辭遠了些。身後的人長臂一伸,又將她抱回來。
一夜過?去,宋虞從睡夢中醒來,手一,正撞到身側的人。
謝辭如?昨夜一樣坐在床邊看書,見她醒來合上?書,“醒了,想吃什麼?”
宋虞看了他好一會兒,一掀開被子,隻見紅繩依然拴在兩人的手腕上?。
謝辭抬了抬自己的手腕,笑道:“我醒來時見你睡著,不知你綁紅繩做什麼,又怕吵醒你,就解了紅繩。我回來時你還在睡著,我便重新綁上?去了。”
所以說,他已經上?朝回來了,她自以為的小聰明可能昨夜就被某人識破了。
宋虞鼓著臉起來,“那我是不是該說你體貼啊?”
“夫人要是願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謝辭笑著。
宋虞忿忿地將紅繩解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謝辭攔腰將她抱住,按在自己懷裡,“真生氣了?”
“沒有。”宋虞搖搖頭。
她起不來是自己的問題,阿辭體貼她,她怎好責怪?
“那是覺得沒有起床服侍我穿衣,覺得自己這個妻子做的不好,難受?”
謝辭戳在點上,宋虞扭頭看著他,“你不會覺得我太貪睡了嗎?”
“貪睡?你才多大,起那麼早做什麼。這世上?又沒誰規定夫人一定要起早。我娶你也不是讓你服侍我,你想什麼時
候起就什麼時候起。”
謝辭句句在理,宋虞低頭想了一會兒,也不糾結了。
謝辭抱著她,又默默添了一句:“你不能幫我穿衣,總能幫我脫衣,不是嗎?”
宋虞挑眉看向他,輕哼一聲,不理他的話。
“你起來,我要起床了。”
“我幫夫人穿衣裳好不好?”
謝辭長指按在宋虞的寢衣上,宋虞瞪了他一眼,“不好,我自己穿。”
“我想幫夫人穿。”
謝辭抱著她不撒手,宋虞磨不過?他,最後勉勉強強地答應。
一件衣裳穿了一個時辰,宋虞終是忍無可忍地將謝辭一把關到門外。
“今晚你給我睡書房!”
——
開春後,天氣愈加暖和。
宋虞理清那些賬本,王府的事?情也漸漸上?手。她和莊叔商議著,開始重修一些地方。
這日她正在和莊叔商議,一個丫鬟忽然急匆匆地進來,低著頭稟報道:“王妃,不好了。”
“怎麼了?”
“府外來了,來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說,說……”
丫鬟吞吞吐吐的,宋虞皺眉,“說什麼?”
“說,說殿下先前救過?她,和她有了肌膚之親,如?今卻丟下她不管,乃無情無義?之人。府外來了許多圍觀的百姓,侍衛們不知該怎麼辦,隻好來問王妃。”
“不可能,定是有人故意鬨事。”莊叔反應很快,“王妃放心,老奴這就叫人把她打發走。”
“莊叔。”
宋虞忽攔住他,又對著那丫鬟道:“你去讓人把她帶到花廳。”
“王妃,殿下不會是那樣的人,他做不出來這種事?。”莊叔有些急了,他怕宋虞真的相信那女子的話。
宋虞麵色稍緩,“莊叔放心,我不是相信她的話。她如今來鬨事,定是背後有人。若是放在外麵不管,不知會傳出什麼話來。我且去見見她。”
侍衛們很快將那女子帶到花廳。
宋虞坐在金漆木雕花椅上?,看著跪在下方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身姿柔弱,麵上尤帶淚痕。
她抬頭看向宋虞,淚珠滑落,“奴家總算見到王妃了,求王妃幫我做主。”
“做主?做什麼主?”宋虞淡聲道。
雲娘見她淡然的模樣,低頭淚泣道:“奴家名為雲娘,早
先家鄉戰亂,得遇宸王相救,不小心有了肌膚之親。奴家自知配不上?宸王,宸王卻說會對我負責。奴家便一直等,卻沒想到隻等來他大婚的消息。”
雲娘說著又哭起來,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宋虞看著她演戲,“不小心,怎麼個不小心法?”
雲娘擦著淚,慢慢道:“殿下當時獨身一人,奴家又傷在背上?,若不及時上藥性命堪憂,所以殿下便……”
後麵的話不必明說,宋虞明白雲娘的意思。
她看著雲娘,一時竟不知她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她一眼便能看出雲娘在撒謊,那支使雲娘過?來的人究竟想做什麼呢?
宋虞尚未想明白,小廝忽進來通報:“王妃,殿下回來了。”
“殿下是回書房了嗎?還是往這邊來了?”
謝辭一回來,必會有人向他通報雲娘的事?。宋虞本以為他會直接到花廳,不想小廝回道:“殿下直接去了書房。”
是急事嗎?
宋虞心?中思量著,她起身往外走,臨走時吩咐侍衛看好雲娘。
她一路往書房去,隻見鄔潭守在書房門口。
“殿下在裡麵嗎?”
鄔潭點頭應是,宋虞想推門進去,鄔潭忽身擋在她麵前,“殿下有要事?,王妃請回吧。”
既有要事?那便不好打擾。
宋虞往後退了一步,正想離開,忽見書房的窗戶支著。
若是和人商議要事?,怎麼會不關窗?
宋虞收起笑容,冷了臉,看向鄔潭:“讓開。”
“還請王妃莫要為難屬下。”鄔潭伸手攔在門前。
宋虞又往前一步,厲聲道:“讓開。”
宋虞從未在下人麵前冷過臉,這是鄔潭第一次看見她這般冷漠的樣子。
鄔潭明白她是猜到了什麼,猶豫一番終是退開。
宋虞推開書房門,直往裡走。
青緗和秋月被攔在門外,鄔潭關上書房的門,像剛剛一樣守在門口。
宋虞繞過?空無一人的書案,轉花瓶,一麵掛著畫的牆翻轉過?來,宋虞急步進去。她看見裡麵的情形,腳步驟然停下。
密室中間,謝辭側躺在地上抱著左膝,他額頭儘是汗珠,麵具不知什麼時候扔在一旁,左臉上的紅色花紋似乎豔麗了些。
他聽見靜,正要抬頭。宋虞小跑到他身旁,跪坐到他旁邊,撥開他臉上汗濕的頭發,“你騙我,大騙子。”
什麼毒已清,花紋祛除不了,根本就是哄她的話。
宋虞看著他疼得渾身汗濕,忍了再忍,淚珠子還是掉了下來。
謝辭伸手去擦她的眼淚,“阿虞,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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