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浼笑了笑,不露痕跡地將這個話題揭過。
“還沒請教您的名諱?”
諾斯維亞同樣回以微笑:“諾斯維亞,一個商人。”
他說得很簡單,但越簡單意味著越低調,旁人不難從他的衣著談吐感受到這一點。
巨大的信息量讓女嘉賓這邊消化了很久,直到一分鐘後,林月才意識到該自己了。
她落落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紹,同樣用的是“演員”這個職業。
而鄭秋雨也效仿了她的說法,用詞很低調。
到了鹿雪,她正好用餐完,拿餐巾擦了擦嘴角,抬頭說:
“大家好,我是鹿雪,鹿言的姐姐。”
眾人:“……”
姐,讓你介紹你的職業,不是讓你介紹你的親屬關係。
但鹿雪像是一點沒意識到一樣,說完就看向了旁邊的鹿言,引得眾人的視線也都看了過來。
鹿言:“……”
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她用儘全身的力氣繃住了表情,不鹹不淡地開口說:
“鹿言,指鹿為馬的鹿,言之有理的言。”
她說著,目光從諾斯維亞的臉上一掃而過。
他那白皙的額頭上有一點深褐色的痕跡,但被碎發掩蓋著,誰也沒有留意。
鹿言抿了抿唇,撇開頭不再看他。
到頭來,隻有阮茉莉的自我介紹最正常,她聲音甜美,笑容可愛,不僅說了自己的名字和年紀,還說了職業和愛好,一番話熱情又不諂媚,很讓人有好感。
一桌十個人,個個都青春靚麗,英俊不凡,拍在鏡頭裡都不需要加濾鏡,就成了一副注定會爆紅網絡的畫卷。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此時此刻的全網熱搜榜單上,這檔節目霸占了近一半的詞條,並且熱度還在持續上升。
錯過了直播的觀眾們紛紛點開錄播,拖動進度條去看熱搜上出現的那些內容。
尤其是男嘉賓們出現的地方,幾乎是播放量最高的那一部分。
隨著點開的觀眾越來越多,這些出場非常短暫的男嘉賓們直接掛在了熱搜榜上,很快他們的名字和身份也被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扒出來了。
“明學長!我居然看到了明學長!天啊他是我母校近十年來唯一一個藝術全才!琴棋書畫,音樂和攝影,藝術品鑒賞等等,就沒有他不會的,而且每一個都做到了極致!”
“彈鋼琴的那個我終於想起來是誰了,華盛國之前報道過他,最年輕的樺國飛機設計師!他的履曆你們必須得看看!看了不垂直入坑的話我頭給你踢球玩!”
“臥槽臥槽臥槽,我不敢說但是,穿黑西裝的那個型男真的來頭很大,說了可能會被刪帖的那種……”
“國王是誰扮演的?有人知道嗎?求求了。”
而在這些討論中,關於陸以衍的話題也不斷瘋漲,畢竟這是他入行以來第一次上綜藝節目,而且還是戀愛綜藝,誰能不震驚!
粉絲們紛紛哭喊著:“孩子終於大了,知道孤寡的滋味了,媽粉喜極而泣了嗚嗚嗚嗚嗚。”
三金影帝陸以衍的粉絲們真的為他操碎了心,這麼多年了一個花邊新聞都沒有,除了那個碰瓷咖以外就沒人跟他鬨過緋聞,搞得大家都以為他要孤寡一輩子了。
沒想到今天就來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然而一切的驚喜都在看到直播最後一幕後,碎了個稀巴爛。
陸以衍的粉絲:“……”
其他家的粉絲:“……”
隻有鹿言的粉絲發出了快樂的聲音:
“買股了買股了!買定離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圍觀的其他家粉絲:“毀滅吧,趕緊的。”
但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在陸以衍的粉絲中冒出了頭:
“那個,隻有我覺得很好嗑嗎?顏值太配了嗚嗚嗚嗚。”
“加一,但我不敢說。”
“瘋狂加一,姐妹們拉個群一起嗑呀!”
唯粉們:“……”
上輩子造孽,這輩子遇到鹿言。
網絡上鬨得轟轟烈烈,城堡裡的晚餐也吃得熱鬨融洽。
鹿言味同嚼蠟,幾次都坐不住了想跑路,但又有一股勁兒讓她不肯服輸,總覺得現在跑了,她就輸給他們了一樣。
坐在她身邊的鹿雪忽然問她:“你還好嗎?”
鹿言愣了下,沒想到第一個來關心自己的居然是鹿雪。
當年在鹿家,她明明從來沒給過鹿雪好臉色看。
鹿言心情複雜,抬頭看了她一眼,很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這些話都說不出口。
是她先離開了他們,放棄了鹿家的一切,現在又有什麼立場去過問呢?
鹿雪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似的,笑著道:
“不用那麼有壓力,其實沒有人怪過你。”
大家就隻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而已。
鹿雪的聲音很小,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
見鹿言的神情有鬆動,鹿雪便湊近了些,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鹿言頓了頓,沉默半晌,還是沒有開口拒絕。
一頓晚餐結束,導演組也拍完了需要的鏡頭,所有嘉賓都結束了今天的拍攝任務,可以回房間休息了。
嘉賓們的臥室很大,接近總統套房的格局,自帶衛浴和小廚房,幾乎不需要下樓吃飯。
鹿言回房間把禮服換下來,又卸了妝,洗了澡,然後讓助理文馨早點休息,就穿著簡便的休閒裝出了門。
她來到一樓大廳,輕車熟路地穿過回廊,走下台階,到了外麵的綠植雕塑院子裡,再走了幾分鐘,就到了之前來過的玻璃花房。
夜裡的花房當然沒那麼敞亮,但暖黃的燈光打在薰衣草花田上,也彆有一番風景。
鹿雪約了她單獨見麵,鹿言沒有拒絕。
其實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逃避的了,鹿言做足了心理準備,無論鹿雪說什麼,她都不會拒絕接受。
但鹿言沒想到,一踏進玻璃花房,看見的卻是那道白色的背影。
他還穿著一身白襯衫,乾淨的氣質一如曾經那個少年。
安成星聽到她的腳步聲,終於抬起了頭。
他轉回身,用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看向了她。
鹿言已經明白,鹿雪隻是個幌子,真正想單獨見她的,是安成星。
她也徹底明白了,鹿雪和安成星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檔節目上。
鹿言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等他開口。
但安成星看了她很久,沒有走過來。
他就那樣注視著她,神情溫柔,像曾經無數次的那樣。
鹿言強迫自己麵對這樣的眼睛,然後一遍一遍地,將那些傷害他的話反複咀嚼,模擬練習。
然而當安成星終於開口時,鹿言才發現,他並沒有帶著那些質問前來。
他隻是很輕地問了一句:
“你現在的痛苦,我還能為你分擔嗎?”
說著這句話的他,柔軟得前所未有。
鹿言的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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