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的任務大功告成,接下來要怎麼演下去,是其他嘉賓該操心的事了。
鹿言心情甚好地想著,走到了鹿雪的麵前,伸出手來,問“美女,要跳一支舞嗎?”
鹿雪挑了挑眉,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入了舞池。
兩個人也不管彆的人怎麼想,雙雙混進人群,跳起一支華爾茲。
導演監視器後麵,工作人員們紛紛捂臉,等著脾氣火爆的副導演發飆。
然而副導演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挺好的,市場潮流,你們懂吧?”
眾人“……”
不懂,但你好像很懂。
鹿言和鹿雪兩個人撂挑子後,剩下的三個女嘉賓隻能硬著頭皮去發展劇情。
她們都有自己的劇情線,尤其是阮茉莉,拿的可是辛德瑞拉的劇本,不努力發揮一下可就太浪費這個運氣了。
林月很聰明,直接找上了明浼來對戲,因為對方一定會配合她。
而鄭秋雨也吃夠了苦頭,很快就選了陸以衍,反正兩人有交情,發揮一下職業演員的素養,就能把劇情給過了。
阮茉莉慢了一步,最後就隻剩下席江和舞台上的安成星了。
她左看看,又看看,還是憑著本能去選擇了席江,哪怕尬聊幾句也行,總比沒有鏡頭強啊。
好在鏡頭下的席江沒那麼冷漠,多少能回她一句話,
阮茉莉內心欲哭無淚,頭一次這麼後悔參加這檔節目。
但想到陸以衍還在,她又勸自己忍下去,這可是和男神合作,她必須忍耐。
就在舞會現場一片其樂融融,三位女嘉賓也推動了自己的劇情時,突然有一位群眾演員尖叫了一聲,令舞台上的琴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齊齊看過去,就見她掐著自己的喉嚨抽搐了幾下,然後倒在了地上。
席江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道具槍,高喊一聲“所有人不許動。我是席探長,請配合我保護現場。”
緊接著,他麵色鎮定,快步流星地走到了“受害者”麵前,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下後,就起身道
“這是一場謀殺案,我有權封鎖現場,在抓住凶手之前,所有人不得離開。”
嘉賓們“……”
其他的群眾演員“……”
導演,咱們是不是進錯片場了?
而與此同時,扮演“國王”的諾斯維亞終於現身,從樓上漫步而下。
“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發生了。”
他微微歎息,神態卻依然優雅,他踱步走到眾人麵前,十分通情達理地說
“既然是英明神武的席探長提出的要求,那作為國王,也理應為此負起責任。”
諾斯維亞轉身看了眼在場所有的嘉賓,點頭道
“那就請諸位暫時在城堡裡下榻,直到案情水落石出為止吧。”
到這一步,幾位女嘉賓才恍然大悟,原來接下來的劇情是這樣銜接的。
的確,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原因,這麼多身份不一的人沒辦法全都聚在城堡裡很長時間。
儘管設定聽起來很扯,但邏輯是通順的。
林月和鄭秋雨對視了一眼,都接受了這個設定。
隻有鹿言雙手環抱著走到席江的麵前,開口道
“既然席探長也在現場,那你自然也是嫌疑人之一吧。”
席江“……”
這時候倒是聰明起來了。
他麵不改色地回答“我的劇本上沒有這條設定,你就彆操心了。”
周圍的人“……”
這位嘉賓,麻煩你尊重一下演員這個職業。
鹿言看了眼周圍的攝像機,問導演“那我現在給他加上這條設定,是不是就能當場破案了?”
席江“……”
嘉賓們“……”
節目組“……”
好、好清奇的腦回路。
一旁的諾斯維亞笑了笑,“友好”地提醒她
“諾爾頓小姐,設定卡的規則是不可更改已有的設定。”
席江本來就是“明牌”的探長人設,如果硬要加上“凶手”這個設定,就等於改變了原本的設定。
鹿言“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諾斯維亞
“你區區一個國王,規則倒是很熟嘛。”
熟得就像是你自己寫的一樣呢。
諾斯維亞的應對,是回以一笑。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又想起了他們兩人的關係,表情不由得微妙了起來。
——怎麼有一種相愛相殺的味道。
拍攝到這裡,舞會的劇情就全部結束了。
導演吳紳宣布了拍攝結束,給了他們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待會兒再到一樓大廳拍攝剩餘的部分,作為下期正片開頭的內容。
群眾演員們都下班了,宴會廳裡的人慢慢散去,嘉賓們也都陸續回了二樓換衣服,稍作休整。
鹿言換了衣服,卸了妝,等文馨出去了,就悄悄溜出房間,直接上了四樓。
這一層樓基本沒人來,她直奔右邊的第三間房,進去之後就想拿手機出來打個電話。
房間裡一片漆黑,鹿言一邊看手機,一邊去摸燈的開關,卻被一隻手給握住了手腕。
她驚了一跳,小聲問
“我還沒給你打電話呢,你怎麼來了?”
下一秒,黑暗中的人反問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將我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呢。”
這略微冷淡的語氣,顯然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鹿言又被嚇了一跳,掙紮了一下想收回手,他卻不放。
“諾斯維亞,你在這裡乾什麼?”
她壓低了聲音,像是不敢驚動什麼。
黑暗中的男人抓著她的手腕,隻平靜地問了一句
“我想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他從陰影中走出來,目光直視著鹿言的眼睛,顯得有些氣勢逼人。
鹿言愣了一下,才想起昨晚上他喝醉後做的事情,頓時有些臊得慌。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記得了?”
她有些惱火地問。
諾斯維亞目光坦蕩地看著她,“要是記得,也就不會再問了。”
見她不說話,他緩緩上前,將距離拉近,垂頭看著她,又問了一遍
“所以諾爾頓小姐,你能告訴我,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為什麼他睡在四樓的客房裡,身上還殘留著她的香水味。
而混亂的記憶碎片裡,隻剩下她泛紅的臉頰,和近在咫尺的雙唇。
諾斯維亞不認為自己會在酒醉後做什麼出格的行為。
他的本能裡就沒有這些東西。
但混亂的感覺十分不妙,所以他得弄個明白,才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了解自己。
因此,他站在了這裡,像一位夜闖少女閨房的登徒子,做著極為失禮的行為。
好在黑暗給了他遮羞布。
白天在這個房間齊聚的時候,諾斯維亞就知道,她已經來過這裡了。
他不意外能在這裡堵到她,但她卻明顯將他認成了彆人。
諾斯維亞握住了她的手腕,將那些新的疑問都壓下,不泄漏半個字。
隻是胸口隱隱的情緒,讓他發現,他確實不夠了解自己。
鹿言真的很想對他翻個白眼。
“你自己喝醉了耍酒瘋,不應該先跟我道歉嗎?”
諾斯維亞抓住了這句話的關鍵詞,“我做了什麼應該道歉的事嗎?”
“你!”鹿言氣得牙癢癢,上去就給了他胸口一拳。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吃彆人豆腐還要裝蒜,臭不要臉。”
鹿言說著又給了他一拳,暗恨自己不是大力士,沒給他錘出個內傷來。
諾斯維亞卻在她話音落下後,看了她很久,對她粗暴的行為沒有半點反應。
鹿言發了好一會兒脾氣,見他直勾勾看著自己不說話,也有點慫了。
“算了,我跟酒鬼生什麼氣。”
她說著就想掙脫開,卻在下一秒冷不丁地被他拉了過去。
諾斯維亞垂下眼,目光裡帶著一點暗光,像是疑慮,又像是恍然。
他的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問“是這樣嗎?”
不等她回答,那隻手便順著往上,拂過了她的背脊,落在她的肩上,又從脖頸滑到了她的下頜角。
“還是這樣?”
鹿言呼吸一頓,看不明白他此刻的想法,也不敢去猜。
諾斯維亞沒等到她的回答,隻好繼續下去。
他抬起她的下巴,無聲地靠近。
那氣息幾乎打在了她的唇上。
“又或者,是這樣?”
他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