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2 / 2)

月明星稀,當是攻占建業的大好機會!任何薄弱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但這批敵軍隻搶占先機,很快,他們迎來了真正的對手——陳王所率領的真正可以打仗的大司馬名下的軍隊!

大批軍隊調入城中,掩在巷中,靜待此夜已久!

劉俶,陸昀,與其他郎君們分開,軍隊分流,應戰大街小巷中藏匿的敵軍。兵器交戈,冰涼寒光如刺,頭頂明月處,雲層漸暗,流動極快。

敵軍急了:“弟兄們殺!我們沒有後退的機會了!”

陸昀冷靜的:“頂住。堵住他們的路。”

陸昀長眉壓眼:“來人,數他們的人數,是否與先前流民記錄的,失蹤的人對得上。”

劉俶口吃,幸而軍令短。他和陸昀配合,言簡意賅下,指揮大軍如湧,四處尋找落網的敵軍。敵軍扮作流民攻占建業,劉俶眉頭蹙著,總覺得還有什麼被自己忽視了——

這些敵軍,雖數量多,但莫非他們真的以為沒有外應,憑他們就能攻占建業麼?

除非、除非……他們有外應,或者目標不在此。

劉俶忽然:“不好!”

陸昀挑眉,被劉俶寒目望一眼。劉俶顧不上責怪陸昀,他袍袖揚起,與陸昀擦肩。劉俶反身離開,匆忙無比:“快!尋人,找找皇帝,陛下!找到陛下!”

命令如此明確!

陸昀遺憾的,想劉俶居然反應過來了。唔,不過時間應該已經拖延……

劉俶帶兵離開,陸昀仍留原地指揮對敵。陸昀:“繼續。數人頭!殺!”

立在萬軍後方指揮,青年郎君眉峰間神色冷然,巍峨不動。他和劉俶所想不同。劉俶無爭帝位之心,是以做事總是步步退讓,隻求穩妥,不求功績;但是陸昀卻不願意劉俶再這樣退讓下去。

步步退,隻會退到被人當作病貓除掉那一步。

與其最後總是要走謀反這一條路,不如從一開始就鋪一條康莊大道!

……

是夜漫長無比,京兆尹的兵馬被拖,遲遲不來,因趙王後院今晚,出了太多的事。

率兵與敵大戰,陸昀帶人轉移,給出最新的命令:“與陳王殿下聯係,找陛下!”

若能先於陳王找到陛下,殺掉那個礙事的老頭子。這局麵,才鋪的更有意思。

……

南國皇帝離開陸府,並沒有多逗留,便坐上車,浩浩蕩蕩地回去太初宮。不想,烏雲遮月,異變突發!

前路被擋,回宮儀仗隊遭遇敵軍。敵軍從兩邊街巷跳出,衝向皇帝的儀仗隊。儀仗隊隊長大聲呼喚,對方卻聽若未聽,直接動手殺人!

“啊——”慘叫聲不絕!

北國人:“抓住那個狗皇帝,彆讓他跑了!”

老皇帝驚慌,急促下車,被宦官護著躲避離開。一路逃亡,護送的扈從和宦官不斷死掉。躲入一個巷中,最後一個宦官倒地身亡,身後追逐的腳步聲不停,老皇帝的手怕得猛烈顫抖。顧不上皇帝的尊嚴,老頭子一步一喘,滿頭大汗。身後卻傳來女子呼救聲:“陛下、陛下!等等妾身……”

老皇帝好歹記著自己那個北國公主出身的後妃,他心中叫著麻煩,卻步子緩了一下。老頭子一手扶牆,一手小心向後方招呼:“過來……啊你!”

他那美麗的,年輕的後妃過來了。不光過來,北國公主還領路,她袍袖如雲飛揚,身後大批北國軍隊,被她領來,與南國皇帝碰麵。

南國皇帝駭然,轉頭要跑,他身後,牆上跳下一個穿灰色武袍的少年郎!少年郎身如猛虎下山,威武不凡。他手中劍劈下,如劈山河,氣勢雄壯,將老皇帝前逃的路劈斷。

他手裡的劍橫在了老皇帝脖子上。

越子寒冷聲:“跟我走。”

他振臂一揮,身後的軍隊跟上,護送他出城,帶這個老頭子離開。南國皇帝輕而易舉落網,惹天下人恥笑。老頭子臉漲得發紫,他被少年郎拖拽住,如麻袋般被人顛簸扔摔。他破口大罵:“賤人!你這個賤人!朕竟然相信了你這個賤人……”

北國公主漠然的,聽著老皇帝漸離她遠去的聲音,一聲冷笑。

一個老頭子而已……

她轉身,卻忽然定睛,渾身血液僵住。因為她身後幽巷,微藍夜光下,陸昀立在那裡。

北國公主顫聲:“你……看到陛下……”

陸昀:“什麼陛下?不曾看到。來人,抓住這位公主!讓人去太初宮,詢問為何這位公主還不曾回去,陛下為何不與這位公主在一起。”

北國公主:“……”

茫然一下,她後反應過來。陸三郎,不急著救皇帝陛下,或者說……他巴不得皇帝陛下死了。他急著的,是為今晚的事,找個替罪羊。

……

陸昀又成功為敵軍帶走老皇帝拖延了時間。越子寒和流民奮力衝殺,一徑撲縱向城門。他們在城門口大戰,死傷半數後,帶著頭腦昏昏的老皇帝出了城。

老皇帝怒吼:“放開朕!來人,救朕——”

寒風呼嘯,涼意從心底紮過。偌大的建業城,四處失火,四方戰爭,卻無一人前來陛下身邊救他。老皇帝漸心中悲涼,被越子寒帶出了城,他知道自己的希望越來越低。

恐怕他要淪為南國的羞恥了。

突然間,天地間震動由遠而近。越子寒等擒拿老皇帝逃出城的北國軍人抬頭,看到披星載月,鐵馬破河,浩瀚如星光墜地的大軍由遠而來。

越子寒目中漸凝,扣住老皇帝的手用力。

老皇帝老眼昏花,卻努力辯了一下,當即激動:“是我南國軍隊,是我南國……!”

倉促閉嘴,兩軍照麵。老皇帝認出了為首的帶兵將軍,少年氣勢炬赫,騎在馬上俯眼而望,正是衡陽王劉慕——

兄弟二人對望,一年老體弱,一仍是少年之軀。

仿若時光流轉,先帝曾經的為難,再次擺在眼前:選帝位,到底是選獲得了士族豪門支持的長子,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幼子?

……

多少年過去,當幼子頻頻被自己的兄長坑害,麵對兄長遇難,他是會救,還是會冷眼旁觀。連老皇帝的親兒子都在算計老皇帝時,衡陽王劉慕,會如何選擇?

老皇帝滿心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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