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銘冷冷道:“憑什麼要陪他?”
“他是你爺爺,你說呢?”雲初扶著腰,“你還好意思睡得比我還晚,昨晚就是往死裡折騰,技術全無,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韓湛銘目中一涼:她就是在說我不如“他”?
這時雲初又收拾了衣物出去了,韓湛銘心底一個聲音似在說:【你不如我,因為我才是她的男朋友,你這個卑鄙的小偷!】
【你的就是我的,你現在的一切將來都是我的。】
【不,我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隻不過運氣好,走了個小岔道,改變了給我的命運。現在我回來了,一切都得補償給我了。她是我的。】
韓湛銘眉頭深鎖,抓著自己的頭,忽然叫了出來:“滾!”
……
“雙重人格?”雲初看著開車當中的韓湛銘,覺得這個話題不可思議,“你昨晚是有點奇怪,雙重人格不至於。”
韓湛銘道:“我是認真的。我剛剛發現的,所以當我是那個人格時,你不要理他。特彆是……他那麼好色,技術又差……”
“不是說雙重人格嗎?現在你這個人格怎麼知道他好色,技術差?”
“我……我們彼此是知道對方的存在的……”
雲初笑道:“我站在一個對醫學有點研究的人的立場上跟你說,人格分裂的很多案例中,一個人格是不知道另一個人格做事細節的。你是不是壓力太大?”
韓湛銘啞然:“……”他根本沒有辦法解釋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什麼時空倒流,也不知道既然是未來的他,為什麼他沒有遇上雲初,沒有之後的一係列改變。
……
雲初在星期一早上就要趕回青島劇組,所以一早起床,她明顯地發現韓湛銘醒來時又不一樣了。從起床、刷牙洗臉到穿衣,韓湛銘一句話不說,隻是像一匹狼一樣陰瘮瘮地看著她。
他也沒有乖乖的把房間的衣服收拾好,沒有把被褥換下來,一點也不賢惠。雲初看他洗完澡穿好衣服,忍不住問他:“你又怎麼了?”
韓湛銘目光涼涼的:“你這兩天和‘他’過得很開心吧?”
雲初一頭霧水:“和誰?韓湛銘,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韓湛銘一把扣住她的腰肢,狠掐:“你要他還是要我?”
雲初微張著嘴巴,忽然想起星期六時,韓湛銘跟她說的話:“雙重人格?”
韓湛銘冷笑一聲:“他讓你不要我對嗎?你敢聽他的話,我就帶著他一起去死。”
雲初腦袋都炸開了,呆了半晌,才搖了搖他的肩膀:“整蠱遊戲?韓湛銘,你不要裝了。”
韓湛銘抓住她的手腕:“你選我還是選他?”
雲初歪著頭,歎道:“彆玩了,我吃了飯要趕高鐵。”
韓湛銘抿著唇,神色狠戾中有一分脆弱,忽說:“我的……技術會好的……”
雲初心軟了,親了他一下:“我再拍一個星期就殺青了,你乖乖在家裡等我回來。婚禮酒席方麵的事,你再看看,我有空就打給你,好不好?”
韓湛銘終是鬆開了她的手腕,雲初下樓時,公司保姆車和小張已經來接了,雲初隻能拿了牛奶和蟹黃包就出門了。
小張往車後看看,歎道:“韓總這是要變‘望妻石’呀!”
雲初咬著三明治,也往後看去,韓湛銘沒有穿外套佇立在庭院中,寒風淒淒,顯得他格外孤獨可憐。
雲初生出一種怪異地感覺。難道是她長期在外地拍戲,通常是兩個星期才能相會一次,弄得他有心理疾病?
那麼她這回幾次三翻暗示他加強安保,小心杜爾嵐和梁娜,他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係統提示音響起:“宿主,經本係統檢索,韓湛銘重生了。他確實產生了雙重人格,一個是跟你相戀的韓湛銘,還有一個就是被害得殘廢想讓隆盛集團所有阻礙他的人和杜爾嵐相關的人都毀滅的韓湛銘。
他重生前,已經殺了杜爾嵐全家和好幾位隆盛之前的高層股東,正要對韓子惠一家下手。如果當時一直讓他在毀滅彆人的路上沉淪,他終會成為無差彆殺人的魔鬼。”
雲初愕然:“你說啥?重生?我去!不是說好穿越的嗎,怎麼還有重生?”
係統咳了一聲:“你不要緊張,他就是韓湛銘,兩個人格也是一個人。因為他所經曆的一切痛苦讓他執念太深,所以人格融合得沒那麼快。”
雲初問道:“既然一切不一樣了,他的悲慘未來都改變了,相當於不會存在,他為什麼會重生?”
係統道:“一切都重啟改變,不代表在這個時空沒有存在過,他就是存在過的痕跡。放心吧,因為我現在能量不足,所以他執念太強大才會重生。以後我的能量充足時,是可以控製二周目完全覆蓋而不出岔子的。”
雲初感到害怕,可是細想那個韓湛銘的悲慘人生,與原主真的是難兄難弟了。這個世界何其殘忍,要毀滅原主和韓湛銘這樣兩個人中龍鳳?
雲初問道:“那現在怎麼辦?我還要和他結婚嗎?”
係統道:“如果他今生再被杜爾嵐他們害了,等於BUFF疊加,他會變得更可怕。你要是敢拋棄他,後果也不是你承擔得起的。正常的韓湛銘是個紳士,但這個重生人格就不講究了。”
雲初痛斥:“你怎麼這麼不靠譜?!這讓我怎麼辦?”
係統安慰:“正常的韓湛銘喜歡你,黑化的韓湛銘就不會傷害你,因為本質上是一個人。你放心吧。”
趕到青島片場,下午就是在醫院取景的三場戲,其中是一場最重要的吻戲。
係統表示韓湛銘雙重人格在Battle,重生人格無法完全掌握身體,他就不能實施殺人計劃,隻能做到去調查杜爾嵐。
因為暫時不會造成什麼無可挽回的後果,杜爾嵐和梁娜也暫時沒有機會接近他,雲初才敢全情投入拍攝,眼前這部戲總要拍完再說。
雲初前三天早晚會和他視頻,有時候是正常版的韓湛銘,有時候是重生版的韓湛銘,兩個人格都跟她說,不要理另一個自己,又追問“選他還是選我”。
問題是,這兩個人格跟平常的人格分裂不同,他們信息互通,可能她上一秒鐘答應一個人格選他,下一秒他就切換成另一個人格讓她體驗修羅場了。
雲初第四天早上自以為聰明的不主動打給他,結果她在片場時,小張又被迫開機了,接到了重生版人格的奪命Call,接通後,他劈頭就問:“你是不是在躲我?”
“我昨晚沒有睡好,今天起得晚,早上來不及給你打電話了。我今天還有五場戲,很累的,你乖一點,好不好?”
韓湛銘問:“想好了嗎?你選他還是選我?”
小張正拿著外套來給她披上,她現在穿著戲服拍外景,有點隻要風度不要溫度。
小張剛好聽到這一句不由得瞪大眼睛,目光怪異地看著雲初。
雲初頭皮發麻,走遠一些,說:“韓湛銘,你再拿這種事來鬨,我就不回來了,我要被你逼瘋了。”
雲初掛斷電話,一個頭兩個大,小張貓過來:“雲初,你不會當渣女的,對嗎?”
雲初深呼吸:“小張,你不要腦補,好不好?什麼渣女,虧你想得出來。”
小張點點頭:“也對哦,你說你找到一個韓總這樣的有錢有顏還有心的,不至於……”
雲初把手機塞給她:“關機!”
又過了一天,就要殺青了,演的是男女主角的第二場床戲及前後的戲。雲初個人雖然不喜歡吻戲太多的膩,但她和薑楓仍然非常敬業拍完,怎麼剪就看製作方了。
這部戲的床戲倒沒有那麼多,隻有剛剛校園熱戀時和後來重逢再相愛時的兩場。這兩場戲倒還算是必要的,把原著中另外兩場顯得不必要的給刪除掉了。
這是拍兩人重逢明白心意,男主送女主回家的一場戲,之後就要重頭親密戲了。雲初隻露一下胳膊和小香肩,而薑楓犧牲較大,要露上半身。
導演和攝像早就經驗老道,給他們講了薑楓什麼時候脫衣服,以及兩人的移動方位步驟,也挑好了機位。雲初和薑楓自己再走了走位,還商量著配合問題。
雲初拍著薑楓的肩:“情感狀態還是飽滿一點吧,最好一次過,這種戲NG,越拍越尷尬。”
薑楓點著頭,伸出胳膊虛摟:“我手放上麵一些好,還是下麵一些好?”
雲初道:“你平常抱女朋友是哪個位置就哪個位置……”
薑楓還沒有回答,忽然聽到嘈雜聲,一個冷然地聲音說:“你們在乾嘛?”
“韓總!!”導演、副導演、攝像機位老師都驚呼,因為是在拍親密戲,為免演員尷尬,導演進行了清場,彆的工作人員和助理們都在屋外。但是韓大Bss來探班,誰敢攔著?
薑楓很快縮了手,連退三步,哪怕演這部戲久了,他對雲初這樣好脾氣、善良和氣又爆紅的絕世佳人有些克製不住的傾心,可他的理智卻明白,名花有主。
雲初道:“你怎麼來了?”
“你明天殺青,我來接你。”韓湛銘卻不放過剛才的事,目光不善看著薑楓,“你想乾嘛?”
薑楓搖頭:“韓總,我們在討論拍戲。”
韓湛銘問:“討論就討論,動手動腳乾什麼?”
薑楓一臉苦笑,看向雲初求助,雲初抓住韓湛銘的胳膊,輕聲說:“他演我的情人……演戲是演戲,你彆鬨了,行嗎?”
韓湛銘深呼吸,一方麵明白,一方麵不甘,導演笑道:“難得韓總過來探班,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雲初拖著他去該單位的陽台,看著他說:“你是……新人格?”
韓湛銘眯了眯眼睛:“你能區彆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雲初擺手:“不能!我不會回答你那個愚蠢的問題的!你有本事就離開這個身體,寄居在另一個身體上,再讓我選。”
韓湛銘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是問你這個問題,我是想問你,當初你和那個我初遇那時候,你為什麼拒絕那個人渣?”
雲初嗬嗬:“廢話,你都說是人渣了,不拒絕,難道留著過年嗎?”
韓湛銘道:“你也有可能接受的吧?”
雲初怔住,呼叫係統,讓它幫忙分析,可是係統沒有反應。(係統:我也想回應,可是當著加強版本尊靈魂的麵,我要回應你,可能會和他的意識形成能量共震,讓他發現我。)
雲初道:“這是‘薛定鍔的貓’……”
“‘薛定鍔的貓’……你是在暗示延伸出平行宇宙理論嗎?很好。”韓湛銘嘴角勾起。
雲初一驚:“不要跟我討論哲學了,我是理科生……”
“你不是中專生嗎?”韓湛銘冷俊逼人的臉湊近她,眼神像是發現最有趣的事,“我已經查過你小學初中的成績了,雖然足夠你考上重點高中,可是哪有你的文化水平?”
雲初一驚:“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湛銘意味不明地笑:“女人是危險的,男人好色通常沒有好下場,就像老頭子。可我又不能不要你,我當然要弄清楚你的一切。我確定,你、不、是、她。”
重生來的韓湛銘雖然記不清自己的車曾經撞傷的那個女人的樣子,但他記得她叫什麼名字。他也知道吳瀚,畢竟吳瀚要娶的是楊婧琪。韓湛銘和父親、梁娜母女關係不好,沒有出席他們的婚禮。
但他們的婚禮有媒體報道,在他記憶裡,楊婧琪和吳瀚的風光婚禮上,韓子健牽著她的手把他交給吳瀚。而吳瀚將前女友送入監獄的事曾在網上小有風波,可是後來被壓下去了。
重生的韓湛銘一再複盤,她拒絕了吳瀚的放棄事業同居的要求,他和她的相遇產生了異樣的情愫,所有人的命運就從他遇上她那一天開始改變。
雲初心裡很慌,麵上淡定,指著天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胡言亂語。”
韓湛銘道:“你不要承認,或許承認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失去彆的什麼。”
雲初歎了口氣,踮起腳尖捋了捋他額邊的發絲:“湛銘,你這個心理障礙,以後我陪你去看心理醫生。但我這兩天真的要把戲拍完。”
雲初見他眉宇間有一種不饜足的冷戾,真怕他大鬨片場。雲初貼過去抱著他,他怔了一下,才輕輕攬過她的背:“我沒有病,不用看醫生。”
雲初道:“你的人生沒有妥協地和解,或許正是這種強迫症和現實的冷酷才催生了這個你。這可能僅僅隻是你接納自我,長大的一個過程。
你不喜歡看心理醫生,我不逼你,我以後多抽時間陪你。這樣,除了結婚我停工兩個月,下部戲我就找在北京拍的,我每天都回家,好嗎?”
韓湛銘垂眸看她抬起來的笑臉,自然而然就答應了:“……”
雲初粲然一笑:“好啦,我要拍戲了。你親我一下,就回酒店去。”
……
杜爾嵐、杜琛又約了梁娜在飯店見麵。
杜琛拿出一個保溫盒推到了梁娜麵前,梁娜抬起頭:“這是什麼?”
杜琛邪邪一笑:“恒溫保存的……一個特殊的人的血液。”
梁娜不解,杜爾嵐微笑道:“韓湛銘那小破孩的婚禮你不一定能參加,但你還能跟謝雲初說上幾句話。如果你要提前送她一件新婚禮物,我想她不會拒你於千裡之外……”
梁娜又拿出一個禮盒,打開後裡麵正是一個看起來價錢不低的胸針,梁娜抬起頭:“你的意思是……”
杜爾嵐輕輕一笑,湊到她耳邊低語如是如是。
梁娜震驚得倒抽一口氣,麵色慘白,搖頭:“我怕……我乾不了……”
杜琛卻將她提起來,按倒在桌上:“你要是不乾,我就用在你和你女兒身上。”
梁娜哭嚎道:“我隻是一個弱女子,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
杜爾嵐冷笑道:“我想要的數目,你給不了,你那三瓜兩棗,我也不缺。我就要韓湛銘那小破孩下地獄!”,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