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百四十六章 侍疾(2 / 2)

鐵缸下有塊漢白玉石台,春蝶站在上麵抱著楚煦,他正向前探著身子,手裡拿著一個彩漆的木球就往缸裡丟。隻聽見撲通一聲。

範雪瑤和楚楠走近一看,缸裡泛綠的積水上正漂著大小不一,五六個彩色的木球,就這麼一下子,楚煦又往缸裡丟了個石子兒。

楚煦玩的正興起,努力用手裡的石子兒砸那個最大的紅球,突然聞到一股好好聞的香氣,這是娘娘身上的香氣!他猛地在春蝶懷裡一扭身,隻見兩步遠的地方,娘娘和爹正含笑看著自己。頓時眼睛一亮。

“娘!”

楚煦忙伸手向外竄去,範雪瑤連忙接住,又是驚了一跳又是生氣:“你這孩子,怎麼這樣頑皮,摔著了怎麼辦。”

楚煦肉肉的小手摟著範雪瑤的脖子,“娘會接住我的!”臉上笑嘻嘻的,一點兒都不怕。

範雪瑤氣地在他腦門上戳了一記:“這樣調皮,就該叫你摔一次才知道痛。”說是這樣說,手卻牢牢地攬住楚煦的背,防著他動作太大一時不慎摔下去。

“娘哪裡去了,我醒來到處找不見你。”對於娘親的氣話,楚煦渾然不介意,反而呶起小嘴,委屈地質問。

範雪瑤看了看楚楠,微笑道:“春蝶沒告訴你麼,娘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去了。娘娘身體不好,昨夜下過雨,娘擔心娘娘會發病,所以一早就去請安了。”

“告訴了。”楚煦委屈地說,“可是不是娘和我說的,不算數。”

“因為我走的早,你還在睡,不想吵著你睡覺所以才沒叫你。”

總在後麵站著不是回事,範雪瑤一麵哄著兒子,一麵衝楚楠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回寢殿去了。

“你是想要娘叫醒你嗎?”

楚煦猶豫了,想了想說:“等我醒了,娘告訴我了再走。”

“可是娘要早些去看娘娘呀,娘娘她身體不好,旭兒不是見過嗎,娘娘胸口疼,連飯都吃不下。娘要去侍奉。”

楚煦回想了一下,他恍惚記得這件事,可又記得不太清楚,畢竟人太小了。聽到“疼”這個字,楚煦稚嫩的臉上委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疼嗎?”

“疼啊,娘娘歲數大了,又有胸痹症。有時發病了就會疼,這裡、這裡都會痛哦。”範雪瑤在楚煦胸口和背、肩處比劃了一下,點頭認真道。雖然她沒有胸痛的毛病,但是前世因為壓力大,她時常會感到胸悶,那滋味就不好受了。何況還是胸痛。呼吸都會痛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楚煦仿佛感受到了痛意,臉霎時皺成了一團:“那娘哄哄娘娘,給娘娘吃甜甜的奶糕子就不痛了。把我的奶糕子給娘娘吃。”楚煦他最愛吃甜糕了,但是怕他一嘴乳牙爛掉,而且甜食影響胃口,所以範雪瑤很嚴格地約束了他吃甜食的頻率和分量。太甜的也不給吃。每天最多一小塊甜甜嘴。

楚煦太小了,有很多忌口,甜食果餅他能吃的不多,而奶糕子用料簡單,她能安心給他吃。他可珍惜了,每次都吃的碟子都乾乾淨淨的。那珍惜的小模樣,楚楠有時見了都不忍心,都想說他愛吃的話就多給他兩塊吧。

所以他能把自己的奶糕子分給彆人,是很難得的事。這還不是彆人問他要,他就自己主動說出來的。這樣小的孩子,竟然就知道關心彆人,懂得分享。這麼聰明早慧,楚楠不由為之側目。心中感到很高興。

“嗯,旭兒很懂事,知道愛娘娘了,娘娘知道了會很高興的。”範雪瑤滿麵笑容,高興地在楚煦臉上親了一口。

楚煦受到誇獎,開心地笑個不停。忽然看見爹一直在看著自己,害羞地把頭靠在範雪瑤的脖子邊,隻用眼角偷偷看楚楠。

楚楠好笑地轉開視線。

回到殿內,範雪瑤叫畫屏去把氈子取來鋪在地上,把玩具箱開了,叫楚煦隨意拿了在氈子上玩兒。

他們一回來看了小兒子就去找楚煦了,還沒來得及換衣裳,把大兒子打發了,範雪瑤與楚楠就入臥室卸妝更衣。範雪瑤要給楚楠解身上的袍子,楚楠見宮女掇了盆水進來,就不讓她上手了:“你去洗了臉上的妝罷,我這兒自己來。”

範雪瑤便去自行卸妝洗臉了。坐到梳妝台前把頭上、耳上的飾物卸了,又用茉莉花香皂細細地洗過臉,才要去屏風後麵換家常衣裳。楚煦就跑了進來。

楚煦把裝積木的布袋打開,倒出來裡麵大小不一的彩漆積木。又把箱子裡範雪瑤給他做的羊毛氈玩偶都拿了出來,跑過來就把範雪瑤往外麵拉,要她和自己一起坐到氈毯上:“來來,我們一起搭房子。”

看他這麼興致勃勃的,範雪瑤隻好陪他搭房子,搭好一個小房子就把玩偶放進去,範雪瑤還在用心搭著一個大房子,楚煦興奮地喊著:“我搭好了!”

範雪瑤看過去,這麼一點兒時間,他已經飛快地搭起了一個小房子,顏色很鮮豔地紅屋頂綠牆,還用黃色長方形的積木做了個門。然後用褐色的積木圍著房子繞了一個圈,做成了圍牆。然後在院子裡放進去一男一女兩個大玩偶,一個小人偶。然後又放進去貓氈玩偶、狗氈玩偶,小羊、小兔子什麼的一股腦兒地都放了進去。

範雪瑤看了他搭出來的積木,笑了起來:“不是說搭房子嗎?”

楚煦指了指他搭的還沒占積木十分之一大小的小房子:“這是房子啊。”

“這太小啦。”

楚煦理直氣壯地說道:“小也是房子。”

“你看,爹、娘,這是我,這是小兔子,這是小貓,還有小狗……大家都在。”楚煦一一點著他放在圍牆裡的羊毛氈玩偶,說著他按在玩偶身上的身份。

範雪瑤看出來裡麵少了個人,“三哥兒呢?”

楚煦一愣,懵懵地看範雪瑤,然後低頭盯著他放在圍牆裡麵玩偶看了又看,確定自己是真的忘了弟弟,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強行為自己解釋:“我沒有忘了三哥兒,是、是他太小,不適合到外麵去。乳娘都不讓三哥兒到外麵去的。”

範雪瑤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擼了擼他腦袋上的衝天辮:“傻旭兒。”

“旭兒不傻!”楚煦雖小,也知道傻這個字是不好的意思了,氣鼓鼓地說:“三哥兒太小了!”所以他忘記把三哥兒加進去是沒辦法的事。

楚楠換好衣裳,一出來就聽見娘兒倆一個奶聲奶氣地嚷一個咯咯亂笑,好熱鬨的樣子,臉上也帶著笑走過來:“你們在笑什麼?”

楚煦連忙搖頭,一臉無辜的模樣。

範雪瑤哧哧地笑,卻也不說,楚楠看看她,又看看楚煦,沒有追問。

楚煦見娘親沒有說出自己犯傻的事,感動地跑去給她捏肩,雖然他的手勁兒實在太小,根本起不到什麼效果,範雪瑤還是一臉享受的樣子,楚煦捏的更加起勁了。

後來吃過午膳,楚煦去睡午覺了,楚楠才又問範雪瑤,範雪瑤這才忍笑把經過說給他聽。

楚楠聽了,頗感好笑地搖頭。做兄長的竟然把弟弟的存在給忘了。

“這孩子,方才還說他聰慧,這會兒子又這般懵懂。畢竟還小。”

兩人笑了一會兒,楚楠提起韋太後來,憂慮道:“娘娘身子益發不好了,禦醫總治不痊愈,一時發病吃幾服藥好了一些,過不了多時一時鬱怒,受了刺激,或驟遇寒涼就又誘發了病。娘娘從前那樣精神的人,如今極少在外了,有時我去請安,說不過多久的話娘娘就喊累。”

範雪瑤安慰道:“娘娘這病難治,但要控製好不難。娘娘貴為太後,養尊處優,呼奴使婢,許多宮人服侍著,不必做什麼活計,宮務都在皇後那裡。勞倦不著娘娘。隻要叫她心情好了,身邊都是高興的事,就免去了氣怒。再好好休息,飲食清淡,食不過飽,除卻了種種誘因,不再發病,娘娘的身體就能緩解許多。”

楚楠歎氣道:“這次不就又發病了嗎?”

範雪瑤本想敷衍過去,但是他都這樣擔心了,她也隻好寬慰他:“其實這次娘娘發病,也算是宮人沒有服侍好。半夜下雨轉寒,上夜的宮人就該及時給娘娘將夏被換了袷被。畢竟正是換季的時候,入秋了,氣溫驟變,一日之內寒熱相差甚大。尋常人該春捂秋凍,可娘娘這身子是經不得寒涼的。隻是這是娘娘身邊的宮女……”

韋太後本身身份就是尊貴無比,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比楚楠還要尊貴的,而且她還是楚楠的娘娘,是範雪瑤的婆母。她身邊服侍當差的宮女,就算犯了錯,範雪瑤也不能指責。那是逾禮,可以說是冒犯、不孝了。

就連楚楠,對太後宮裡的宮人也是多加禮遇,每年都會額外放賞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沒什麼內容了,已經貴妃了,把皇後拉下來,大致劇情就走的差不多了。本來還想寫一寫政鬥博弈的劇情,可這方麵咱是大弱勢,實在寫不出來...

也不想一直寫恩恩愛愛,養孩子的情節,那樣真的就是水了。還是適時收尾吧。如果最後是意猶未儘的感覺,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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