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圖連苕這個人?”這話說的連培生自己都不信,連苕又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以時簡的條件,什麼美色沒見過?
陳律師也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秘書特意帶了一套換洗衣服給連培生,還帶來了一個大消息。
“老板,東城那塊即將拍賣的地。還記得嗎?據內部消息透露,那邊有規劃,三年後將通地鐵,時氏已經傳出風聲要拿下這塊地。”
連培生羨慕眼紅的不行,“近兩年我一直想進軍地產行業,先弄塊地搞商業綜合體,中心位置就打造連氏大廈,可惜我們是外行,不得其門而入。”
他的野心很大,不甘心隻做藥業,而是想涉及各行各業,打造屬於自己的事業王國。
秘書感慨了一句,“時董事長這個人特彆不簡單,凡是他看中的項目就沒有虧錢的,這一點不得不服。”
他越是不簡單,連培生越頭疼,因為是站在對立麵。
一想到這些,他就心浮氣燥,“去找連苕,我要跟她當麵談。”
但打了無數通電話,依舊是關機。
連苕在酒店睡的特彆好,還拿著vvvip貴賓卡在酒店裡暢通無阻。
她先是在酒店的中餐廳吃了一頓大餐,睡個午覺,起來後去貴賓廳吃著精致下午茶,看看窗外的風景。
然後,去遊泳池玩了一會兒,做了一個芳香spa,做了全套的美容護膚,整個人美美的,小日子過的特彆舒服。
晚上,去西餐廳吃了晚飯,飯後去酒店的酒吧點上一杯色彩繽紛的雞尾酒,欣賞爵士樂表演。
一首首電影插曲重現,讓人重溫那一段段電影經典時光。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注(2)
沙啞的女聲低吟柔婉,一首《被遺忘的時光》娓娓唱來,百轉千回,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喜歡聽老歌?”
連苕把玩著酒杯,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很有故事感,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她一襲淡黃的長裙,明眸皓齒,整個人容光煥發。
時簡都有些羨慕她的這一份自在,在他辛苦工作時,她吃喝玩樂,一個人也玩的很高興。
“風聲已經放出去了,連培生在裡麵待足了24小時,這會兒出來去了醫院。”
連苕挑了挑眉,“都拿到手了?”
“嗯。”
連苕微微一笑,笑容隱隱有一絲驚心動魄,“那就開始吧。”
醫院,連寶兒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是傷。
高竟文接到消息趕來,看到如此淒慘的連寶兒都驚呆了。
連寶兒醒來後錄口供,咬死是連苕打她的。
警察不相信,醫生也不相信。
但高竟文信啊,咬牙切齒的表示要告連苕,一定要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還瘋狂的撥打連苕的電話質問,可惜,一直關機了。
他床前床後的照顧著,生生熬了一天一夜。
終於等到連培生出現了,高竟文一肚子的怨氣,憤憤不平的說道,“伯父,您看看寶兒這一身的傷,太欺負人,這一次您一定要為寶兒主持公道。”
連培生看著纏滿白紗布的女兒,心情很複雜,“寶兒,你還好嗎?”
在他走近時,連寶兒不由自主的記起挨打的疼痛,不禁索索發抖。
“爹地,我沒事,你不用來看我。”
其實,她心中也有怨,連苕跟她不對盤,故意拿她當擋箭牌這很正常,換了她也這麼乾。
但是,平時嬌寵她的父親在關鍵時刻不顧惜她,沒有退開,巴掌一次次的揮過來。
她曾經讀過一個故事,兩個女人爭搶一個孩子,都說自己是親生母親,判案的官員讓她們拉扯孩子,誰贏了孩子就歸誰。
最後,卻判定先鬆手的是生母,孩子歸她。
因為,愛。
真正心疼孩子的母親是不忍心讓孩子受苦的。
可她爸呢?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心寒。
高竟文氣的要死,”什麼叫沒事,寶兒你就是太善良了,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要狠狠反擊。“
他捧在手心的女孩子居然遭遇這樣的事情,太讓他心痛了。
他惡狠狠的說道,“誰打你一巴掌,你還十巴掌。”
連培生眼神冷了幾分。
一道驚呼聲忽然響起,“啊,你就是人麵畜心的養父?看你長的人模人樣的,怎麼就那麼狠呢?”
“這就是被打的姑娘?可憐啊,渾身是傷。”
幾個病人家屬站在門口,對著連培生指指點點。
高竟文腦袋一懵,震驚的都結巴了,“什麼?伯父……寶兒這一身傷是你打的?這怎麼可能?”
連培生麵沉如水,氣的胸口都快炸開了。
“千真萬確,網上都報道了。”病人家屬大聲唾棄,“渣父。”
病房內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拿起手機上網。
直接點開熱搜第一,標題格外勁爆:驚爆富豪深夜被拘的真相,竟然是淩、虐養女。
文中還附了幾張照片,一張是深夜連培生從警車下來,走進警察局的照片。
一張是第二天連培生換了一套衣服,從警察局出來鑽進豪車的照片。
一張是打了馬賽克的連寶兒被送上救護車的照片。
還附有一份驗傷報告,雖然病人名字打了馬賽克,但上麵的病曆觸目驚心。
頭麵部外傷,腦震蕩,鼻骨骨折,全身挫傷等等。
連培生沒有遮臉,瞬間被扒出他的身份背景。
網友們異口同聲的譴責他,眨眼之間罵出幾萬條評論。
連培生的名聲本來就不大好,這一回是毀滅性的打擊。
至於連寶兒,反而收獲了無數憐惜,風評一下子翻轉過來。
連寶兒心中暗喜,吃了這麼大的苦頭總算有點補償。
高竟文卻暴怒了,衝過來就要揍人,“連培生,居然真的是你,你還是人嗎?”
秘書及時擋在連培生身前,連培生不耐煩的喝斥,“閉嘴,蠢貨。”
他撥出一通電話,這一次通了。
他憤怒的質問,“連苕,是你乾的,對不對?”
連苕無辜極了,“不是我。”
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連培生對她向來沒有什麼耐性,“你到底想怎麼樣?”
連苕隻是笑了笑,“一個男人不疼親生女兒,卻疼養女,合理嗎?裡麵有什麼玄機嗎?”
她早就懷疑其中的不合理。
養女?是私生女吧,但問題來了,她和連寶兒隻差了五個月,連寶兒的生母是誰?
就算是私生女,也不是不能公開,這個圈子的私生子還少嗎?為什麼要以養女的名義?
要知道,現在的連家沒有女主人!誰還能阻止他?
越想越覺得問題很大啊。
連培生的心一緊,“你在胡說什麼。”
聲音都不對了,分明是心虛,連苕隻是試探了一下,“我太迷惑了,決定求助萬能的鴨脖網友。”
連培生對她動不動就公開的行為特彆反感,“你彆亂來。”
他妥協了,“你不是想要錢嗎?我給你一千萬。”
連苕不禁笑了,“養女一億都舍得,卻隻拿一千萬打發親生女兒,我更想去問了。”
“你……”連培生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一億是不可能的,我沒有那麼多流動資金。”
連苕表示理解,“房子商鋪股票,我都ok的。”
連培生連作了幾個深呼吸,才將怒火壓了下去,“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我們當麵談。”
“好啊。”連苕報了一個地址。
咖啡店,音樂輕柔,咖啡香氣彌漫。
連苕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拿鐵咖啡。
一輛豪車停在咖啡店門口,幾個黑衣人衝進店裡,把客人們都嚇了一跳。
連培生走在最後麵,冷冷的看著連苕,“把大小姐帶回去。”
他就沒打算談判,而是騙出地址後過來抓人。
黑衣人二話不說就上前拉扯連苕,一左一右將她架著走。
連苕沒有掙紮,特彆乖巧的樣子。
店員趕緊上前阻止,這怎麼看都像是綁架。
“這是我的女兒,我是帶她回家。”連培生指揮手下將店員推開。
正在此時,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好熱鬨啊,我來晚了嗎?”
店門口站著一個男人,長身玉立,麵如冠玉,一身氣勢凜然,身後跟著幾個手下。
連培生的臉色大變,下意識的看向連苕,連苕在衝男人笑,笑的還很開心。
“時簡先生!你……她……你們……”他們居然形影不離,這代表著什麼?
時簡將門口堵住了,想要出門必須經過他。
“連董,這是我看到你第二次施暴了,你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我建議你去醫院接受治療。”
連培生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時簡,暗暗磨牙,“時簡先生,這是我的家務事,請不要插手。”
“不行,連苕是我的朋友。”時簡衝連苕招了招手,連苕推開架住她的手,像隻鳥般飛過去。
兩人並肩而站,一高一低,居然很和諧。
“朋友?”連培生一個字都不信,這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怎麼可能做朋友?
時簡淡淡瞥了他一眼,“去包房談。”
這不是請求,是通知,上位者的強勢霸道在他身上發揮淋漓儘致。
他率先扭頭走向包房,連苕雙手插在口袋,慢悠悠的跟上,兩人舉目之間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熟稔。
看著兩人的背影,連培生眼中異采連連,有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包廂外有人守著,包廂內,隻有三個人麵對麵而座。
時簡叫了一杯冰咖啡,給連苕叫了一杯熱牛奶,隨後揮了揮手,“你們慢慢談。”
連培生的視線在兩杯飲料打轉,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連培生悠悠長歎,“小苕,你要相信爸爸是愛你的,你九歲生日時,我在遊樂園給你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還送了你很多玩具,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那是原主記憶中最快樂的一天,平時冷落她的爸爸邀請了好多朋友給她慶祝生日。
當時好多人送她禮物呢。
但,之後就再也沒過過生日,更不要說送禮物了。
連培生神情一僵,繼續大打感情牌,“你出生時爸爸可高興了,抱著你不肯撒手,你媽都笑我是女兒奴呢。”
連苕不冷不熱的開口,“原來我有一個媽呀。”
從她記事時就沒有親生母親的印象,家裡沒有任何照片,也從不祭拜。
她曾經問過,連培生大發雷霆後再也不敢問了。
連培生的眼眶漸漸紅了,“你媽的去世是我一生最大的痛,是永遠無法治愈的傷疤,每當想起就痛不欲生,我不是不愛你,而是看到你就想到你媽,我真的受不了……”
他捂著胸口,一臉的難受,“但在我心裡,你是我最愛的女兒,是我唯一的繼承人,我的一切都是留給你的。”
連苕給他鼓掌,“很感人,可這劇本太老套了,爸,你得與時俱進,這年頭的小孩子不好騙嘍。”
連培生:……
他咬了咬牙,“小苕,這些年是爸忽視了你,全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我會好好疼愛你,把你捧在手掌心寵著。“
可惜,這種鬼話隻能騙騙缺愛的小孩子,卻騙不了連苕,”愛我,就給我花錢,一億已經配不上我的身價,十億吧。”
她笑眯眯的伸出右手,“現在是鑒定你對我有多少真心的時候,爸,不要讓我失望啊。”
連培生氣的差點翻臉,怎麼油鹽不進?陳律師教的這一套不管用啊。
“我們的父女感情怎麼能用錢來衡量,這是對我的侮辱。”
連苕笑的不行,他們哪來的父女感情?
“談感情傷錢,談錢傷感情,可我就喜歡錢啊,誰讓你一直苛刻我呢,我窮怕了,這要怪你了,爸。”
一直圍觀的時簡震驚不已,“原來連董是吝嗇鬼。”
連培生的臉火辣辣的燙,又羞又惱。
連苕還嫌不夠,重重一錘,“錯,隻是對我吝嗇,對他養女不要太大方。”
時簡冷哼一聲,“齷蹉下流。”
連培生臉上掛不住,“時簡先生,你對我有很深的誤會……”
時簡一副不想跟他說話,離的遠點的表情,“連苕,你上線問問,誰家親爸是這樣的?我替你轉發。”
連苕的眼睛刷的亮了,拿起手機登錄,“好的,我記得你有幾千萬粉絲吧。”
“八千萬。”時簡擺明了要力撐她。
這是要將事情鬨大的節奏,連培生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個連苕就夠難對付了,如今又多出一個時簡,兩人合在一起的殺傷力堪比原/子彈。
時簡是誰?上市公司的老板,在商場呼風喚雨,影響力巨大。
他若是轉發,再說點什麼……連培生光是想想後果就受不了,“等一下。”
“我可以給錢,但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連苕的動作頓住了,瞟了一眼,“是什麼?”
連培生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我想要東城那塊地。”
連苕垂下眼簾,嘴角微揚,上套了。
時簡眉頭一皺,臉沉了下來,“知道那塊地值多少錢嗎?”
“您誤會了。”連培生大著膽子試探,“隻要您主動退出,並且放出風聲,會助我一臂之力就行。”
這樣一來,有意向的竟爭對手自然會惦量一番,沒有跟時簡相抗衡的實力,自然而然退出了。
這是要打著時簡的旗號大撈好處。
而且這隻是一個開頭,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攀上了時簡以後好處源源不斷。
他能搭著時家的順風車進入地產行業,賣個女兒又如何?值得。
不得不說,連培生太會算計了。
連苕急紅了臉,拚命搖頭,“時簡,這不關你的事,彆答應他,我們隻是朋友。”
她一副小女生維護情郎的模樣,讓連培生更有信心了,原來他們真的搭上了,怪不得連苕忽然有了底氣跟他作對呢,還一反常態囂張的不行。
行吧,這也是一件好事。
“怪不得大家都說女生外向,時先生,小苕對你的心意可見一斑,我這個當爸的都酸了呢。”
“我相信你是個重信重義,一諾千金的好男人,小女能認識你這樣的貴人,是她的榮幸。”
時簡的手摩挲著咖啡杯,看了連苕一眼,眉宇之間有一絲掙紮,“我要考慮一下。”
這話一出,連培生心中暗樂,得,這就是機會啊。
沒想到連苕這臭丫頭還有這樣的魅力,他是真心看不出來。
“那當然,你慢慢考慮,畢竟這是一個大項目。”
話雖這麼說,但他內心充滿了發現千載難逢好機會的喜悅。
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對麵的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