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1 / 2)

晚上20:00。

宮殿內燈火通明。

這是少數沒有在動亂中損壞的建築,它矗立在正在重建的廢土上。上下三層的落地窗被拉開窗簾,溫暖的燈光從裡麵照出,映亮了漆黑的夜色,也照亮了人們的心。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大多數來賓都已到場。

超凡者們褪去作戰製服,身著便裝,戴著麵具,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交談。侍者們穿梭在人群中,為客人添上香檳。

遠處自取的長桌上,精美的食物堆起高高的擺盤,散發出引人食欲大動的香氣。

僅看這裡根本不會想到一天前,外麵曾遭受過怎樣的打擊。仿佛正是為了告彆昔日的陰霾,迎來全新的開始,此刻眾人的臉上都帶著放鬆喜悅的笑容。

成功混進來的陸糜慢悠悠地穿梭在來往的人群中,順手從路過的侍者托盤裡,拾起一塊甜點。

剛放到嘴裡,他的眼睛就忍不住亮了一下。

不愧是王室的禦用廚師,甜而不膩,爽滑可口,好好吃!是作為窮人的他不敢想象的金錢的味道!

“你要不要嘗嘗?”

他借著吃東西的當口,動了動唇,垂眸望向腳下的影子。

此時的陸糜正戴著一麵貓頭鷹麵具,遮掩了麵容的他,很輕易就淹沒在了更多戴著奇形怪狀麵具,看起來像參與萬聖節一樣誇張搞怪的超凡者們裡。

唯一會引起有心人矚目的,大約便是他麵具上漆黑到發亮,純粹到不像出於動物身上的羽毛。

實際上,這麵具的來曆還有些曲折——當時陸糜靈機一動,從惡魔那裡要(薅)來了羽毛,隨即意識到自己並不會做手工,於是又去找了麵具鋪子。

鋪子的老板一見這羽毛的材質,頓時驚為天人,以幫陸糜定製他要的麵具為報酬,收取了剩下多餘的羽毛,並對陸糜說以後還有貨請務必再送來。

想起當時麵具鋪老板戀戀不舍的神情,陸糜隻能心虛地想,幸好對方不知道這些羽毛的來曆,不然能嚇死。在麵具到手後,陸糜果斷找了個借口匆忙遁走。

而作為這些羽毛的提供者,陸糜原以為阿隆佛斯一開始會不高興。

畢竟羽翼對於惡魔來說並不僅僅是身體的一部分,更是祂得意的武器。如同野獸的牙與爪,是無知者觸之即死的死線。

誰知道——

“啊,如果能夠為您派上用場的話,請務必不要客氣地使用我吧。”

惡魔執事彬彬有禮地開口,從容不迫的鎮定下,卻湧動著漆黑的興奮與狂熱。

“決定好要用哪個位置的了嗎?”

祂緩緩張開翅膀,像獵物打開自己脆弱的身體,向獵人露出心臟並發出邀請。

陸糜試探性地朝最外部的那一圈羽毛伸出手。

惡魔見此微微一笑,隨後又像即將被剪羽的飛鳥,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似真似假的不安與隱忍。

“那裡很敏感,請輕一點……啊,如果是您的話,粗暴一點也沒有關係。”

陸糜全程“???”,他隻是拔個毛!

明明是個在深淵裡會把其他怪物踩在腳底的大惡魔,怎麼到他這裡就哪裡不對了!

……

這種壓抑中隱含狂熱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在陸糜拿起甜點,發起問話後,他腳下的影子突然扭曲了一下,然後出現了普通人見到絕對會當場尖叫的一幕。

隻見青年腳下的影子,忽然在眼眶部位浮現出兩個白色的圓洞,而嘴部則變成了白色的鐮刀狀拉開——仿佛這影子中正躲藏著一個怪物。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對於誕生於影的惡魔來說,寄存在某個人的影子中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如果這某個人是指陸糜,那對惡魔來說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阿隆佛斯沒有拒絕陸糜的投喂。

扔下的甜點被地上的影子所吞噬,在整個熱鬨的晚會中,完全無人察覺這詭異的一幕。

吃完後,惡魔以歌劇演員般詠歎的語氣,真心實意地感慨道:“非常得美味。”

然而實際上,惡魔的味蕾與人類不同,甜點於他更像是被在口腔裡塞進了一團曬乾的稻草。

乾澀,枯燥,唯獨青年指尖觸碰後留下的太陽的芬芳,讓他甘之如飴。

這時晚會開始奏響音樂,輕快的舞曲飄揚在五光十色的玻璃吊燈之下。

這次參加晚會的基本是一線戰鬥部門的超凡者,總體上男性居多。大約是考慮到了這一情況,國王早早地安排了一批女性舞伴,好叫他們不陷入沒有舞伴的尷尬境地,同時充分享受宴會的樂趣。

隨著樂曲悠揚地響起,一名名身著華服的舞者出現,並走入人群。

對於這些常年奔波在調查異常第一線的超凡者來說,他們平日裡麵對最多的就是同行和怪物,連人類都相對較少,更彆提是美麗的人類女性。

“可以請您跟我跳支舞嗎?”一名舞者來到陸糜麵前,發出邀請。

這一小塊的其他人立即向陸糜投來羨慕嫉妒的視線,恨不能正站在那裡的是他們自己。

真好運啊這家夥!他們也想被美麗的小姐姐邀請啊!

陸糜搖了搖頭,“不了,謝謝。”

其他人不敢置信。

舞者聞言失落地望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強求。她微微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去,很快找到了另一個舞伴成功加入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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