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柴崎源生最後還是覺得事情解決得有些過於簡單,但迪諾的承諾還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既然說出口了,就一定會做到。
柴崎源生想到自己之前向人事部部長承諾的五天內解決,這個數字也不是他隨口一說的。他當時替迪諾想好了一大堆對付自己的辦法,與此同時,他也想好了如果對方真這麼做了,自己又該如何反擊。
沒有人比柴崎源生自己更清楚他這個臨時計劃有多粗糙,漏洞更是一大堆,絕對談不上完美。
總之,柴崎源生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是沒想到迪諾一個都沒有用。
最後他隻是象征性地要走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反正柴崎源生自己是想不到一個電話號碼能有什麼用。
算了,柴崎源生搖了搖頭,搞不懂的問題就不要想了。
他還在意大利的時候就經常搞不懂自己的那些上司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頭疼的事告一段落,但假條不用白不用,柴崎源生還是繼續窩在家裡,順便幫伏見查資料。
這時候他才發現那條自己之前沒來得及看見的消息。
去東京?
平心而論,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很少有裡世界的人會去東京發展勢力,或者說,很少會去王權者的主要勢力範圍。
這是一種不用言明的默契,雖然裡世界和表世界之間根本沒那麼涇渭分明——大型財團背後幾乎都有黑道背景,在意大利就更離譜,黑手黨比警察更值得民眾信任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雖然私底下有異能特務科這樣的組織來約束那些異能者集團,但明麵上,大家也都還是願意做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畢竟和其他黑手黨家族無論是合作還是爭鬥,本質上也都是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是要和這種官方性質的權利中心對上,就純粹是吃力不討好。
所以去東京確實可以非常有效地減緩彭格列給柴崎源生帶來的壓力。
巧的是,柴崎源生前幾年就已經這麼想過。
而不巧的是,柴崎源生如今之所以會出現在橫濱,就是因為他發現東京也待不下去了。雖說沒有彭格列那麼嚴重,但讓他重新回去……柴崎源生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不說自己,估計宗像禮司也不會樂意看見自己這個麻煩又讓人頭疼的前部下。
更何況橫濱很好,至少港口Mafia的門衛非常純粹,主要工作內容真的隻有看門,沒有附加諸如製止拆家鬥毆以及處理文件的額外工作。
伏見猿比古很清楚自己當初離職的原因,因此柴崎源生沒太往心裡去,隻當這是對方的埋汰。
因為以前沒少乾類似的工作,柴崎源生查起資料來得心應手,不到一個下午就把伏見需要的情報整理完畢,順帶在幾個原本文件上模糊不清的地方增添一點細節批注。
做完這一切,他又從頭到尾把文件看了一遍,以防上麵出現錯漏。
這已經是柴崎源生本能的習慣了,可見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的那位室長是有多擅長壓榨勞動力,居然連他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門衛都不放過。
文件發送出去之後,柴崎源生以為至少要等到伏見看完內容才會收到他的回複,但沒想到對麵幾乎是秒回,隻不過隻有兩個字。
“沒死?”
柴崎源生:“……”
自己這位前同事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直插人刀子的語言風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本來還聊得好好的,柴崎源生不會突然不回自己的消息,顯然是遇到了讓他不得不優先處理的急事。而在說得好聽點是無欲無求,直白點就是不求上進的柴崎源生眼裡,能稱得上是急事的就那麼幾件。
因此伏見推出這個結論並不困難。
現在柴崎源生回了消息,甚至還有空幫他處理文件,也就意味著他自己已經把事情解決掉了。
當然也不會考慮他那個“來東京”的提議。
有點沒勁。
伏見猿比古單手扣開易拉罐的拉環,神情散漫又冷淡。
“你不檢查一下內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