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源生回到房間的時候太宰治還是在蒙頭睡覺。
雖然他這個點回來總有種掩耳盜鈴的意味, 但是要是太宰治醒來發現他不在,柴崎源生完全可以想象對方拽著自己說七說八的景象。
也是省點麻煩。
不過說起來,柴崎源生看著麵前的兩張床皺眉思索, 他之前睡的是哪張床來著?
柴崎源生記得自己離開前睡的是右手邊的床,但是現在右邊的床上躺了一個太宰治。對方的腦袋用被子整個蒙住, 能聽見那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眯起眼睛,腳步無聲地走到床邊, 輕輕拉下一點被子,看了一眼太宰治的睡臉。
“太宰先生,起來吧, 我知道你醒了。”
黑手黨是很難睡一個安穩覺的,警惕心差一點的至少也能在對方走到自己床邊之前反應過來。太宰治好歹也是港口Mafia的乾部, 怎麼可能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
但太宰治還是沒有半點動作,他的雙手搭在被角上,睡姿也很自然, 似乎真的是在安安分分地睡覺。不管是不是在裝睡,太宰治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倒也不是壞事。
這個人就少有這樣安靜的樣子, 還挺稀奇。
不過就是換張床而已,反正現在這個點他也不可能去睡回籠覺了。柴崎源生正打算去旁邊書架上隨便找本書打發時間,但腳還沒邁開幾步,他忽然感到一個力量扯住了自己的衣角。
不算強硬,卻也難以忽視。
這家夥果然醒了,柴崎源生歎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說話, 背後的那隻手卻轉而扣住他的手腕,力道極大地往後一扯。因為事先完全沒有想到太宰治會突然搞這一出,等柴崎源生反應過來, 整個人已經開始往下倒。
下一秒,他用手肘暫時支住身體,然後迅速翻身,想要去找罪魁禍首。
然而太宰治卻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柴崎源生身後,手臂橫在他的脖頸上,側頭在他耳邊說話。
太宰治的聲音聽起來較平時低沉,且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笑意。
“好歹我也是黑手黨乾部,柴崎君還是不要太小看我的體術技巧比較好。”
搞不清楚對方究竟打算做什麼,柴崎源生打算暫時配合對方,“我下次一定會記得的,太宰先生。”
誠如太宰治所言,柴崎源生的確是大意輕敵了。太宰治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雖然不至於有病弱不能打這種形容詞,但柴崎源生心裡確實默認對方是不會親自上場打架的那一類人。畢竟太宰治有的是不動手也能把人搞死的方法。
“那麼能請太宰先生給我解釋一下你現在是在乾嘛嗎?”
“乾嘛啊……”
柴崎源生能感受到太宰治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在自己耳廓的時候,柴崎源生右手手指默默攥緊,打算給太宰治的腹部來上一拳。
但今天晚上的太宰治就像是加了戰鬥BUFF,不僅很快察覺到他的意圖,還先一步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然後就像是知道柴崎源生很快就會掙脫一樣微微偏頭,下一瞬間,帶尖的牙齒咬在了柴崎源生的側頸。
柴崎源生的脾氣顯然也沒好到任由對方為所欲為的程度,他小腿後踢,絆倒太宰治後將他整個人都掄在了床上。
太宰治卻還在笑。
為了穩住身形,柴崎源生的手掌暫時撐在枕頭邊上,但彆在耳側的淺金色碎發還是垂落了下來,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微長的那一截發端被人伸手抓住了。
太宰治表情輕鬆地躺在床上,對柴崎源生眼底的冷漠情緒毫不在意,他手上虛虛地抓著柴崎源生的頭發,而後又慢慢抬起眼皮對上那雙仿佛結著一層薄薄冰霜的鈷藍色眼睛。
視線下移,對方側頸的牙印哪怕在隻有月光的房間中也顯得清晰可見。
想讓柴崎源生露出憤怒的情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是一隻過於隨遇而安的野獸,不為任何東西駐留。一個人在意的東西少了,自然也很難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的情緒產生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