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 秦川帶他們穿過營地,往宿舍區走。
昨天溫靜就沒有這種待遇, 她是被秦彌勒領過去的。
經過她昨晚住的房間時, 秦川停下, 對冉七說:“你們兩個先休息。明天早飯後, 帶你們去訓練場。”
羅拾以為這房間是給他們準備的, 抬步就往屋裡走。
秦彌勒微怔, 反應過來後忙上前攔住他:“你的房間不在這。”
房間是給溫靜和冉七的,他往裡湊什麼呀。
羅拾一挑眉, 合著“你們兩個”不是指他和冉七?那怎麼行, 他們還得商量下接下來怎麼辦呢。
羅拾正想說之前溫靜都是自己住的,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他怕說了這話, 溫靜就得一個人住, 那他又不放心。
冉七看了羅拾一眼, 沒說什麼,轉頭見溫靜站在那裡, 便伸手拉了她一下。
羅拾眼看著他倆先後進了房間, 他不甘地想了想, 問秦川:“秦先生, 你讓他倆住一屋,是因為冉七喜歡她?”
秦彌勒笑著接道:“這是當然的, 秦先生從不乾涉我們的私生活。”
羅拾眉頭一緊, 嘴張了張, 衝著秦川說:“那我也喜歡她, 我能不能也住這?”
秦彌勒一愣,接著笑出聲來,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秦川跟著笑了下,發現自己居然接不上話,心裡琢磨著,島上出來的人果然思維方式與眾不同。
他看著羅拾,無奈搖頭,感歎了一句:“年輕人啊。”
感歎完他就當先走了。
秦彌勒笑著上前,對羅拾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拾目的沒達成,“嘖”了聲,一臉不高興地跟著秦彌勒離開,頗是不爽地又回頭仔細看了看房間位置。
腳步聲漸漸遠離,屋內恢複安靜。
冉七站在門邊,側耳聽了會兒,回頭對溫靜說:“都走了。”
溫靜籲了口氣,到這裡不過兩天,便覺得度日如年,現在可算見到自己人了。
她走到床邊,坐下去,雙手撐在身體兩側,肩膀微聳,說:“我還是第一次發現被人當成弱小也有好處,要不就得像羅拾那樣被分開關了。”
冉七走到她身邊,也坐到床上,低聲問:“你沒事吧?”
“沒事。”溫靜搖搖頭,聲音壓得低低的,湊近冉七,“我之前還以為他知道異能的事,所以才抓我,後來發現原來目標是你……”
她說到這裡,忽然發覺語氣好像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頓時覺得尷尬,訕訕一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冉七笑笑,說:“我明白。”
他這麼大度,溫靜更不好意思了,彆扭地轉過頭,忽地想起什麼,又快速轉回來,再次湊近他,將自己早上對秦川開槍的事講了一遍。
“他的異能已經像條件反射。”她嚴肅地叮囑冉七,“你絕對絕對不要對秦川動手!如果有什麼事,不妨多聽聽羅拾的意思,能讓他出手就儘量讓他上。”
……冉七語塞。
這個意思,是信不過他的能力,還是說不想他出事?
“可羅拾從來不出主意,都是我說什麼他做什麼。”
也是……溫靜沒有好辦法,有些事真的防不了,而且她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也許冉七隻是因為隱在幕後沒名氣。
“總之,一定要多小心,彆貿然地和秦川反目。”
“你想留在這裡?”冉七問。
秦川的話挺有煽動性的,而且溫靜現在可以對其它生物產生影響,照秦川對異能者的態度,她就算留下應該也沒什麼危險。
隻是,要在秦川手下當差……
“不行。這個人根本沒有感情,跟著他分分鐘會被拋棄。”溫靜語氣堅決。
秦川想要的,厲輝不想嗎?鐘玉軒不想嗎?他們也想,隻是他們一沒有自信能到那個高度,二沒有資本到那個高度。
秦川都有了。
溫靜說:“我不懷疑他的話,不管是他對異能的研究,還是對未來的展望,都合情合理有據可依。但在他手下並不好混。有用的人,會被他捧上天,沒用的人,會立刻被他拋棄。我儘可能不放棄隊友,同時也希望我的隊友不要輕易放棄我。所以我寧可在鐘隊手下當個隻能殺幾隻喪屍的隊員。”
冉七側著頭,目光注視溫靜,聽她緩慢低聲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溫靜和他想到一起去了。隻不過,不跟著秦川,他也不會一直跟著鐘玉軒的。
溫靜說完,發現屋裡挺安靜,再一抬頭,就看到冉七正瞅著自己,眼神專注。
她想起早上撲進人家懷裡那一幕,頓時臉頰發熱,不自在地輕咳了聲,轉過目光,不再看他。
窗外傳來腳步聲,又漸漸遠去。
溫靜想起重要的事,突地跳下床,小跑著將房門鎖好,又“啪”地一聲將屋裡的大燈關上,隻餘床頭一盞小燈。
她聲音壓得更低:“差點忘了正事。我昨天練了一夜,用秦川說的方法,果然有進展,給你看看。”
室內昏黑,她半蹲在床頭櫃旁,雙手放到櫃上,示意冉七過來。
冉七也跟著蹲下。兩人圍著小櫃,借著暗黃的燈光,研究異能。
溫靜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自己左手食指間,做好準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冉七側過頭。燈光打在溫靜臉上,她的眼下有些青黑,嘴唇輕抿,表情有幾分緊張。
冉七忽然明白她要做什麼,他眯了下眼,動作極快地伸掌,覆上溫靜的手。
溫靜正要發力,冷不丁手被人握住。她揚眉,納悶地看向冉七。
冉七嘴唇動了動,說:“我來吧。”
溫靜眨眨眼,低聲說:“不行,我沒在彆人身上試過,我可以自愈,就算失敗了……”
冉七打斷她:“你的異能總歸要用在人身上,不能隻拿自己做實驗。再說,我們也有一晚上的時間。”
說得有道理,而且她昨天也確實練過治愈異能,但因為本身能自愈,她根本不確定異能是否起作用。
溫靜提醒道:“會特彆特彆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