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島的孩子,在十六歲以前統一學習各種知識, 從電腦應用到人體構造外傷應急等等, 同時有大量體能訓練以及格鬥技巧。
像天文地理這些,他們是不用學的。
十六歲後, 將進入新的階段。通過每個月的考試排出名次, 這其中格鬥技巧應急能力冷靜心態是最重要的。
在這期間, 都不能傷人。
直到成為第十一到三十名。他們將與前十名一道進行一個遊戲。
遊戲每半年舉行一次。
三十人由飛機帶到附近一個植被茂密的小島上,島上一共有十隻帶標誌的兔子。
七天後, 直升機還會來,到時捉到兔子的人就可以登機回島。
按照登機順序, 排出島上新的前十名。
在接下來的半年裡, 舊島接的所有任務都會分給這十個人。他們能享受最優質的資源,同時還會得到豐厚的報酬。
最重要的, 完成三十件任務者,可以自行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想離開的, 舊島會把他這幾年攢下的錢全部給他,並且幫他安排一個體麵的身份。
這是每一個上舊島的孩子從小就被灌輸的人生最大理想。
但要實現這個願望, 他們首先要得到參與遊戲的資格。
遊戲沒有任何規則,可以是捉兔子, 也可以是減少人數……
冉七坐在樹上冷眼看著樹下正在搏鬥的兩人。
一個是他認識的四號,另一個是新上來的。
這個新來的疲態明顯, 一看就是幾天沒睡了。
初次參加遊戲的人都這樣, 不懂勞逸結合, 再加上這是他們第一次殺人, 往往從一進林子就崩得緊緊的,不吃不喝不敢睡覺,鐵人也扛不住。
舊島從來都是這樣,在參加遊戲前,人人都隻學了一身本事卻沒有傷過人。想活下來,就得在遊戲中立刻接受“必須殺人”這個現實。
通過這種方法,可以選出天生冷血的人,他們不會因為任務對像是個孩子或者是個弱質可憐的老人就下不去手。
這才剛第四天,還有三天,這個新人就算在這裡不死,隻怕後麵幾天也挨不過去。
冉七摸著手裡的小刀,目光落到四號身上。
如果注定要死一個,死四號比較好,留下新人更容易對付。
在他琢磨的當空,新人手臂被四號劃了個大口子,鮮血泊泊冒出。
四號毫無停頓,手中利刃直奔對方要害。
冉七從樹上一躍而下,小刀帶著身體的重量,對著四號的頭蓋骨,直直從頂骨和額骨的縫隙中插了進去。
他拔出刀,在四號尚未倒地的身體上擦了下血跡,看向那個新人。
那人捂著傷口,眼裡都是紅紅的血絲,話也沒說,轉身就跑了。
冉七不在意,另尋了一處兔子喜歡出沒的地型爬到樹上,隱住身體。
這是他第三次參加遊戲。在之前一年裡,他得到六次出任務的機會,並且全都完成了。
按這個比例,他還要四年才能完成任務,而四年裡,還要再參加八次遊戲。
真是,太久了!
那天夜裡,那個新人找到他。
“一起?”
冉七在樹上低頭看他。他比白天更狼狽了,傷口用個看不出顏色的破衣服包著。
“多少名進來的?”冉七問。
不同於前十名排序的隨機性,十一到三十的名次完全是一步步打上來的。
“二十四。”
果然比較弱。
“殺幾個了?”冉七問。
“兩個。”
冉七想了想,歪頭示意身旁的粗杆:“你睡吧,我守夜。”
這個時候,誰先睡誰危險。
那新人紅著眼,咬牙瞪了他好一會,最後認命似的爬上樹:“操,老子不管了,頂不住了!”
冉七很明白這種心態。如果這七天裡,能有一個信得過的人聯手,會輕鬆很多很多。
但是,他瞟了眼很快入睡的新人,誰會在遊戲裡找人,要找也得是在外麵就找好了。
就像他,早早地利用格鬥考試的機會,給自己物色了一個“小弟”。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經驗傳給他。
那孩子也爭氣,第一次考試就拿到一百四十九名。如果他每月前進一二十名,很快就可以在遊戲裡搭檔了。
早晨,新人睜開眼,看到樹上吊著一隻死兔子。兔子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小牌子。
他眨眨眼,蹭地坐起來,將兔子一把抓下來,難以置信:“死了?”
“我殺的。”冉七接道。
“你把它殺了,拿什麼交任務?”
“任務是捉一隻兔子,沒說死的活的。死的目標小,容易藏。你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知道,還想帶隻活兔子出去?”
那新人好像才反應過來,有點結舌。
過了會兒,他轉過去,看著自己手裡抓的兔子,咽了下口水:“那我們能不能先吃一部分?”
冉七:“……不行。”
新人一臉遺憾地把兔子扔給他。
冉七跳下樹,往外走。
“你去哪?”那新人追上他。
“我已經抓到兔子,當然是找地方等著。”冉七看他一眼,“還有兩天,你抓緊吧。”
新人跟在他身後:“那怎麼行,你幫我守了一夜,現在該輪到我幫你守夜了。”
經過一夜休息,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冉七停步,轉頭看他:“傻子才會在這種情形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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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再次碰麵,是兩天後。
樹林外,一架直升機穩穩地停著,一名教練一名“事務官”站在直升機下,等待著勝利者出現。
冉七照舊隱在樹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直升機上。
這時,林中一陣輕快的樹葉摩擦聲,有人從中躥出,往飛機處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