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們離開之後,趙憶雪有些好奇地問林溪道:“那個郭先生就是做生意的嗎?但是他對印染和刺繡都很懂啊。”
剛剛她在跟他介紹她自己的作品時,有一副是舊式家庭染坊,他竟然能跟她討論舊法印染的每一種工藝,她就跟他介紹了一些她們老家舊時的情況,不管是說到印染還是紡織,還是刺繡,他都能問出些內行人才能問出的問題來。
林溪就笑道:“那本來就是他的老本行。”
說著就跟她介紹了一下和基實業的情況還有他們現在在新安的生意,主要就是在紡織和製衣上。
兩人聊了聊,這事也就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這天展廳快關門的時候,學校外事處主任過來跟林溪和趙憶雪道:“明天郭先生要去北城第三紡織廠參觀,因為趙憶雪同學有相關的背景,所以想要請趙同學做隨行翻譯,趙同學明天就把這邊的工作轉交一下給其他的同學吧。”
說完又對林溪笑眯眯道,“本來郭先生和蔡先生也是想請林溪同學一起的,這樣就更方便了,隻是考慮到林溪同學是這邊的主打工作人員,不好動林溪同學,就隻好請了趙同學一個人了。”
林溪擺手,道:“知道知道,我的確沒空。”
她可不耐煩應付蔡家誌,哪怕那家夥裝得再風度翩翩都不成。
等外事處主任走了,趙憶雪卻是十分擔心,道:“小溪,做什麼翻譯,你知道我英文有多差,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讓我去做翻譯?”
林溪卻是一點不奇怪。
她瞅一眼她身上的格子背心裙。
那是趙憶雪自己縫製的,從設計,挑選衣料到裁剪到縫製都是她自己一手做出來的。
樂明思的房子她自己很少住,現在有一間都成了趙憶雪的縫紉間。
她笑道:“郭先生是個生意人,他請你去做翻譯哪裡是看中你什麼英文,要做翻譯他自己就能上,哪裡需要你,他是看中了你做衣服的能力吧。我聽他在新安的特助說過,他一直想聘請一些本土的服裝設計師,可是一直找不到滿意的,以前還找過我,但我誌不在此,其實也沒什麼底蘊,就會些花架子,但你不一樣,你才是真的在這方麵有天賦又有底蘊和基礎的人。你彆多想,就當是同行交流就行了,他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你若是有誌於這一行,跟他交流交流應該能互補長短。”
趙憶雪這才放心下來。
這邊趙憶雪放下心來,另一邊許丹卻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當外事主任跟她說,明天郭先生這邊的翻譯由趙憶雪接替,她去招待其他外賓的時候,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趙憶雪的英文那麼差,她能做什麼翻譯?而且她也跟我一樣並不懂粵語,為什麼突然讓她替代我?”
說到這裡她想到什麼,忍不住失口問道,“是因為林溪嗎?因為林溪的介紹?可是就算她認識郭先生,讓趙憶雪去做翻譯也十分荒謬,到時候跟蔡先生根本就沒辦法交流。”
這個問題外事主任也答不了她。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林溪把趙憶雪推薦給郭敘文的,不過許丹這麼說,他也就順了她的話道:“那也沒辦法,既然是外賓那邊要求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隻能按照他們的要求來。”
不是什麼大事……許丹隻覺得心裡的火燒得像是要冒出來。
每次都是這樣。
原本她家裡跟齊老先生那邊打過招呼,等她考上美院,就讓她去畫展工作組那邊去做助理,然後林溪出現了,可是工作組並不是隻需要一個助理,但她就是攔著自己,不允許自己進去,就是等她去了新安,也嚴防死守,把主要工作交給了處處不如她的王然,甚至把趙憶雪和孫明明都推薦進去了工作組,卻不允許自己參與。
好,她放棄畫展,憑自己的本事去了學校翻譯團隊,可現在,她又故技重施,竟然讓人臨時換了自己,把英語怕是說不出完整句子的趙憶雪送去做翻譯,就為了打她的臉,絕她的路。
她甚至毫不懷疑,如果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可能去港市做交流生,會不會從中又要作什麼梗?
到了現在,她已經一點不懷疑她的手段。
那自己隻能就這樣,被動由她對自己為所欲為嗎?
許丹臉色不好,同行的兩個學姐也很同情她,發生這樣的事,誰心情都不能好。
尤其是她們知道許丹下學期就要去港市做交流生,給這兩位港商做翻譯的事還是她特意爭取過來的。
一位學姐道:“的確挺奇怪的,那個趙憶雪一點英文不懂嗎?不過這樣,到時丟臉的不是她自己嗎?”
許丹咬了咬唇,道:“算了,我要是早知道他們是林溪的追求者,也不會自取其辱了,其實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本來也不過就是想著下學期就要過去,所以趁著這個機會順便了解一下那邊而已。”
林溪的追求者??
兩個學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許丹卻是什麼都不肯再說,轉身就走了。
不過等第二天眾人發現那個蔡家誌並沒有跟著郭敘文一起去參觀什麼紡織廠,而是一整天的就圍著林溪打轉之後,流言一下子就傳了出來。
不過,令許丹始料不及的是,明明男女作風這麼嚴重的事,還涉及外商,學校流言傳是傳,卻對林溪竟然沒有半點惡意。
畢竟追求者而已,關林溪什麼事啊?
畢竟管天管地,還能管人家喜歡誰啊。
許丹又氣了個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