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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竟看著孟寧,小狐狸眼睛眼睛都不眨地看向他,嬌嬌俏俏的。
“可以。”
韓竟不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
畢竟比孟寧大上幾歲,加之時局特殊,他有點擔心孟寧遇人不淑,被人騙著做一些違法犯罪的事情。
“注意安全。”
“嗯嗯。”
孟寧糊弄完韓竟,得償所願,聽話地點著頭,乖巧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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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趁著兩個孩子在屋裡玩識字冊。
孟寧戴上帽子圍巾,悄悄地跟廚房裡刷過的韓竟揮了揮手,像是做賊般,“我出去了。”
“嗯。”韓竟把鍋刷好,掛在牆上,“早點回來。”
“嗯嗯。”
出了家門,走出小巷,孟寧頓步,衝著樹下不遠處的大文微搖了搖頭。
大文頓住,沒有上前。
孟寧又拐進臨近一條小巷,是個死胡同。
她細聽周圍細碎聲響,走至一半,猛然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孟寧鬆口氣,看來韓竟還算是個守信的人。
她不說,他是真沒打算究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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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出巷子,孟寧點頭,大文迅速上來。
沒有多問。
“孟姑娘,何哥讓我接你。”
孟寧腳步加快,“走。”
路上,孟寧細看著大文的臉色,眼底青黑一片,“小武還沒消息嗎?”
“沒有。”大文聲音低低。
孟寧心裡歎氣,看來,廣市這一趟,何波是非走不可了。
“孟姑娘,”
大文看向孟寧,眼裡帶著幾分懇切,“你跟何哥說說,讓我去廣市一趟吧。我想去看看情況。”
“何波不會讓你去的。”
孟寧太了解何波了,他不是那種壓著手下人,不讓手下人學本事的人。
相反,他一直是拔苗助長,各種辦法帶手裡的人。
但現在小武出了事,情況未明,何波不可能再冒險派一個對廣市不算熟悉的大文。
他鐵定會自己去。
“嗯。”大文神色懨懨,看來被何波訓過了,“何哥說,我去就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送。蠢他娘給蠢開門——蠢到家了!”
孟寧:“.......”
大文問,“孟姑娘,啥是葫蘆娃啊?葫蘆還能接娃娃嗎?”
孟寧:“...你何哥的話,你聽聽就好。”
何波這人嘴毒,會的詞又多,有時候罵大文,大文都不一定聽得懂。
沒必要太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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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倉庫,大文看見何波還是虛著頭。
看來是被何波收拾狠了。
何波穿這件單薄的黑色長袖,頭發隨便扒拉兩下,嘴裡叼著根油條,正中氣十足地訓著人。
“不都乾都給老子滾!老子缺你們這點人啊!”
“害怕了!不敢了!那現在還來得及,趁早給老子滾,省的到時候拖累其他人!”
“剛好咱們的財務也來了,”何波看見孟寧,臉色稍微好點了,“大文,去統計名單,不想乾現在都給老子滾!財務,給他們結賬走人!”
大文嚇了一跳,這前麵站的可不少人呢。
他怕何波做事衝動,馬上年關,都是需要人的時候。
大文看向孟寧,遲疑道,“孟姑娘?”
何波在氣頭上,而且,當著何波手下人的麵,孟寧從不會當麵駁何波麵子。
孟寧拽著圍巾上掛的毛球,“統計名單吧。我這邊算工資。”
這些人根本不會走多少。
何波當初忽悠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都還是個小孩呢。
幾個他們都不夠何波賣的。
更何況是見過了倒賣投資的暴利,能走的寥寥無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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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拿鑰匙開了一旁的小屋,進去,推著桌子到窗戶邊,開著窗。
“離開的人到我這報姓名,我給你們算工資。”
看著孟寧擺出了架勢,大文也從內兜裡掏出平日裡記賬的小本子,撕出一張紙。
“誰要走,報一下名字,我登記一下,留個底。”
那些站在何波麵前的年輕小夥子倒沒有剛剛那麼底氣十足。
麵麵相覷,一時竟沒有人敢應答。
何波咬了口油條,嚼兩口,咽下肚,“剛剛不都還很厲害嗎?不想乾報名字走啊?”
站在第一排的男生開口,“何哥,我們也不想走,但現在不是查的厲害了。畢竟,畢竟,小武哥不是剛剛出事嗎?您現在還讓我們出去冒頭,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對啊,何哥,我們不是不想乾,我們是現在做不了。反正,咱們也在賺的也夠多的,咱們過完年再說吧。”
“對對對,過完年再說吧。”
小武的事情,何波知道瞞不住,也根本沒想著瞞。
剛出事一天晚上,手底下都有開始鬨著休息的了。
這還沒到進局子的時候,甚至都到嚴打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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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滾!”
何波把手裡的碗摔在了地上,瓷碗落地,發出“嘭”地一聲,瞬間四分五裂。
“大文,把剛剛那幾個人都除名送走。”
“何哥,何哥,你不能這樣!”
“何哥,我不是那意思。何哥,我都跟你三年了,何哥,你看在三年份上,您彆趕我走。”
“何哥,我錯了。何哥,你再給一次我機會。”
何波一腳踹開試圖拽他褲腿的人,“大文,拖走!”
大文帶著站在旁邊的幾個弟兄,拖著人拖了出去。
也有那硬氣的,“走就走,何哥,你這樣不把兄弟們當人,早晚有一天,兄弟們也不會把你的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