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簡單搭上線就能搞成的事情。
大文其實也不能相信,“我也不知道,但回來的弟兄說的就是,牛玉是被周三兒身邊的親信親自送出來的。兩人還說了好半天的話,隔著距離遠,雖然不知道說什麼。但看著好像是給了牛玉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應該是錢票吧。兄弟傳回來的信,牛玉轉頭就去肉店買了肉,還去供銷社扯了一身做衣裳,買了果子。看著心情不錯,應該是談成了。”
“談成了?”
“看著像,”大文畢竟是跟周三兒打過交道,“而且,就周三兒那個死摳門的性子,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要不是談成了,他絕對不可能隨便給牛玉東西。這不符合周三兒的性格。”
“那也奇怪了。”
孟寧還覺得不可能,這生意絕對不是隨便一次談話,簡單就能撐起來的。
不可能,也不現實。
除非周三兒瘋了,或者是牛玉給了周三兒一個現成攤子。
怎麼可能?
彆說牛玉,就是整個牛家全投進去,都不可能買下來幾架縫紉機。
這麼大的攤子,周三兒自己都不嗆能紮下來。
太奇怪了。
————
孟寧想不出來,換了思路,“這次是派哪個兄弟跟著牛玉去的?”
“招財帶著個兄弟去的。”
招財身手好,腦子活,大文用招財用的很是順手。
“招財?”
怎麼會是招財。
“他不是在看守倉庫嗎?”
“招財昨天休息,而且這些人也就數招財人精。”
“嗯,”大文謹慎問道,“孟姑娘,招財是有什麼不對嗎?”
從昨天孟寧讓招財跟進寶分開,大文其實心裡隱隱都有些感覺。
“孟姑娘,招財人雖然看著有些混,但不是那種有壞心思的人。”
“嗯,我知道。”
孟寧心裡其實也不相信,隻是事情趕得太巧了。
“你讓人繼續盯著吧,我去倉庫看看。”
“好。”
————
孟寧眉頭緊蹙,踏出屋門還覺得沒有頭緒。
牛玉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周三兒願意跟她合作。
孟寧想不出來,心裡卻隱隱有了不詳預感。
這種感覺很不好。
孟寧在即將踏出大門的時候,迎麵裝上了皺著眉頭進來的陳陌,手裡還提著一個筐子。
“財務。”
“怎麼了?”
陳陌皺眉,“我剛剛看有個人在巷口鬼鬼祟祟,出去看了眼。”
“看見是誰了嗎?”
“不認識。”陳陌眉頭皺的更緊了,“我還沒過去,人就跑了,慌張的筐子都沒拿走。”
“筐子?”
“嗯,裡麵裝的都是瓜子花生跟糖,”陳陌猜測道,“應該是趁著年前來倒賣的,心虛的很。”
孟寧掀開筐子,翻了幾把瓜子,抓起來看了眼,“上麵看著還好,下麵都放潮了。”
“這貨賣的可不良心,”大文不知道又從哪裡跟過來,“一見人就跑看著像個新手,可這貨上麵好,下麵劣,倒像個老油子。”
孟寧把瓜子放筐裡,心裡那種不安越發凝重。
大文是實在不想在進屋被人來著教縫紉機了,剛剛忘抓著機會,忙跑過來,衝孟寧嘿嘿一笑。
“孟姑娘,我陪你去倉庫吧?”
孟寧收回心思,“不用,你安分待這吧。”
大文待著,萬一真有個什麼特殊情況,也有個主事的。
“我去倉庫守著,你看好這裡。”
孟寧不瞞著大文,神色認真,低聲道,“我覺得不太對,你警醒著點。”
大文聽著,神色也慢慢斂起來,“孟姑娘,你放心。”
“注意安全。”
孟寧再次重申,“關鍵時候,東西都可以不要,注意著人。”
“我明白。”
————
沿著巷子小路,孟寧靠這邊,慢慢走著。
她腦子裡不斷地劃過牛玉,不斷的開始回想跟牛玉這幾次見麵。
尤其是她的神色,她的動作,她的言語。
第一次是花生酥糖,牛玉一進門便想著奔著廚房,翻著東西,看見花生那刻,卻陡然趾高氣昂,說他們要做花生酥糖,一副要合夥的樣子。
第二次是在警局,她拉扯康飛,像是在說些什麼。明顯不想讓康飛跟孟寧接觸,而且看見孟寧不意外,也不問,好似還鬆口氣。
第三次是路口,她拿著孟寧下午剛商議好的草圖,甚至還是簡單修改版的,言之鑿鑿,像是肯定孟寧過年一定會做棉服。
而且,似乎還很確定一定會賺錢!
可這怎麼可能,孟寧自己都是在賭。
————
一次又一次,怎麼都這麼巧。
如果招財沒有說謊,那牛玉是怎麼能跟周三兒談成的?
又是買肉又是做衣服的,好像是在提前慶祝?
可她到底在慶祝什麼呢?
還有今天路口剛剛那個賣貨郎,心虛的像新手,倒賣的貨卻又像老油子。
一個接一個的古怪,好似像是從天下了個套,把孟寧牢牢固固地套在裡麵。
掙脫不得。
孟寧腦子思緒亂飛,轉的生疼,沒有一點兒可走的方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巷子旁有幾個孩子從她身邊跑過,最後的一個胖男孩猛然加速,抓住了倒數第二個小女孩。
“抓到了,抓到了,該你當鬼了。”
鬼是南市方言,一般是指做遊戲裡的人少的壞的一方。
孟寧看著旁邊一群小孩跑的滿頭大汗,臉上還都掛著陽光天真的笑,不諳世事。
她不自覺彎了彎唇,想起了家裡兩個孩子,也是那樣的天真活潑。
“就該你是鬼!”
與小孩子們擦肩而過,走了兩步,孟寧還能聽到後麵胖男孩的響亮聲音。
“是我抓到的你!”
“我先抓到的你!”
看來玩的是抓人遊戲。孟寧有些跑神地想。
她步子不停,往前走了兩步,卻猛然頓步。
而後,一路往回跑。
不好!
作者有話說:
鞠躬,感謝
另,周三兒(兒是兒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