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兒冷笑了下,“先等等,我倒要看看何波這個價能賣幾天?他爺爺的,我看這孫子能有多少錢夠他這樣造的。”
“是。”
大龍應了聲,還覺得有些放心不下,“老大,萬一,何波那孫子就是鐵了心要跟我們對著乾怎麼辦?”
周三兒眼裡閃過狠意,“那就看看他們的命夠不夠硬了。敢斷老子財路,那就做好把命留下的準備。”
之前周三兒是聽他姑父的話,想著過年,懶得搭理何波這孫子。
現在可不一樣了。
大龍脖子似被冷風吹過,“是。”
周三兒眸色沉沉:“大龍,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
晚上,孟寧讓進寶去接的兩孩子,暫時送到了大葉家待會兒。
而她還在院子裡焦急地等著大文他們回來。
何波神色淡淡,亮了院子裡的燈,隨手扔給孟寧一包餅乾。
“吃點東西,彆把你自己餓死了。”
孟寧心裡掛著事,並不算餓,懶得搭理何波,慢吞吞地拆了餅乾袋子。
也就在她拆袋子的時候,大文等人先後踏著夕陽回來。
孟寧瞬間精神,何波神色不可見的緩了些。
“生意怎麼樣?”
“供不應求。”袁河麵露喜色,“我賣完那些大娘們還拉著我不讓走,我再三保證明天一定來。那些賣糧食的倒爺氣的臉都綠了。”
孟寧鬆了口氣,把手裡剛開口的餅乾塞在離她最近的袁河手裡,“吃點東西,先墊墊。”
等了有一個多小時,賣糧食的弟兄三三兩兩基本都回來了,除了招財。
孟寧心裡咯噔一下,默不作聲地看了眼何波。
何波神色未變,先打發弟兄們回家吃飯,又抽了十幾個人,讓他們今晚十點再來一趟,便讓他們各自散了。
大文留在院子裡沒動,袁河本就是看倉庫的也沒走。
何波笑了下,伸腳提了下大文,“不想走去屋裡拿錢買點飯回來,跑一天了,你不餓,老子都餓了。”
大文應下,沉默地拿錢出去。
袁河沒敢留在前院,去了簡易廚房,洗了洗手,準備熬一鍋稀飯。
孟寧坐在院子搖椅上,不作聲響。
何波抱臂靠在樹下,手裡轉著鋼筆,神色淡淡。
院子裡除了剛升起的月亮散下的淡淡光和風吹過香樟樹,發出的吱呀吱呀聲音,再無其他。
“何哥,財務。”
熟悉的聲音傳入院子,孟寧瞬間起身。
招財拎著筐子,大步踏進來,嘴角還帶著青紫。
“怎麼回事?”孟寧著急,“傷到哪兒了?”
“嗐,財務,”招財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嘴角,“不小心摔了下。”
這話孟寧信都不信。
何波靠著樹,也沒起身,聲音帶著幾分慍怒:“說人話。”
招財瞬間蔫了:“何哥,我也不知道。我收拾攤子準備走了,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四五個癟犢子,圍著我就開始動手。跟啞巴似的,一句話都不說。傻×。”
孟寧讓袁河拿醫藥箱,把棉簽跟藥酒遞給招財。
招財在臉上隨便摸了兩下:“不過,我也沒讓他們幾個好過。都打趴下才走的。”
何波臉上看不出喜怒:“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他們說,是因為我搶了他們生意。我可去他媽的,怎麼著,這糧食生意還寫了他們家的名?除了他們,誰都不能賣?”
招財氣不順:“一群腦子有毛病的,糧食賣這麼貴,怎麼不去搶銀行啊?那生意可沒人給他搶。他們要想去,爺爺我送他們一程。”
何波轉筆的手頓了下,輕嗤一聲,“有意思。”
“何哥?”
何波收了鋼筆,隨手掛在兜前,“在院子等著,一會兒開飯吃點飯,晚上還事乾。”
招財精神應道:“是。”
孟寧抱著剛剛收回的錢和賬本跟著何波進了屋子,手指撥弄著算盤,噠噠作響。
書桌給了孟寧用,何波隨手把南市地圖掛在牆上,看得認真。
算完第一天的賬,虧得不多。
但孟寧心情不算很好,因為這一批貨是除去了司機成本,整體的成本價格是偏低的。
可再往後幾天,等第二批、第三批貨回來,成本鐵定上升,但售價何波肯定會往下壓。
雖然知道會虧本,可真的過手了這批錢。
孟寧還是會有兩分喪氣。
“何波,再過兩天,等百姓們都知道在哪兒買糧食便宜了。咱們往回撤點兄弟,賣點其他的。這個真的裹不住本。”
多點進項,也不至於虧成這個樣子。
“彆想了,不劃算。”何波拿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點,“現在周三兒指不定想著什麼損招,勾結著誰。咱們過幾天是要撤回點兄弟,但那些兄弟撤回來可不是去賣其他東西。”
何波沒準備跟孟寧說這些陰私的事情。
“小寧,我再教你一件事。”何波轉身,看她,精明的狐狸眼閃過兩分狠戾,“如果有一天,你想隔牆打一隻會跳牆的瘋狗,一定要用儘全力,毫不手軟。”
“因為,畜生就是畜生,不通人性。打不死他,受傷的就會是你。”
孟寧蹙眉,剛想問些什麼,卻又被何波岔著話題打斷。
“明天我準備用市中心的倉庫。”
孟寧收回心緒,“用哪兒一個?”
何波最後在政府大樓處畫了個圈,合筆扔在了桌麵上。
“全部。”
作者有話說:
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