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2 / 2)

白誌昌含著早餐,哼了一聲表示在聽。

“這周,您對曦曦動手了是嗎。”

白曦昨天告訴白燃,那天白誌昌拿走零花錢後,還打了她一巴掌。

白誌昌咀嚼的動作一停。

他扔下包子,斜眼看白燃:

“你這是什麼語氣?質問老子?

“怎麼著,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對著乾了?”

白燃淡淡道:

“隻是想提醒您,這世上有《未成年保護法》和《婚姻法》。”

未成年保護法還好,白燃一提到婚姻法,白誌昌忍不住哈哈一笑,得意又張狂:

“少在這裡嚇唬人!李琳當年還哭哭啼啼要告我,結果呢?”

李琳,也就是白誌昌的前妻,白燃和白曦的親生母親。

白燃接收了原身的記憶,當然知道結果是什麼:

婚前,白誌昌裝得溫柔體貼,把單純的李琳騙得團團轉。

等李琳生了女兒後,白誌昌原形畢露,開始對“生不出崽的母雞”動輒打罵。

李琳的性格,說好聽了是溫柔如水,說直白些就是軟弱。

起初,她對白誌昌抱有幻想,想要為他再生一個兒子,“給老白家留個後”,也正好湊個兒女雙全,和和美美。

可第二胎的白曦,又是個女兒。

由於生育政策,他們不能再要第三個孩子了。

想當然地,白誌昌對李琳的家暴更變本加厲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李琳被打得受不了了,奪門而出。

在娘家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後,李琳回到破舊的出租屋,提出要和白誌昌離婚。

她還想帶兩個女兒一起走。

白誌昌見李琳去意已決,便說:

“你滾可以,但我的種必須留下!”

白誌昌也清楚,自己現在這個落魄樣,恐怕再難討到老婆了。

留著兩個女兒,一來可以伺候他,二來以後還能賺女兒們的兩份嫁妝。

李琳自然不願意。

她做了一生中最勇敢的事情。她要告白誌昌家暴!

她去找警察,警察問她要傷情證明。

可最後一次家暴那天,她心神俱疲,哪裡想得到要留證。

告白誌昌的事也是後來的念頭,時間過去這麼久,她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沒辦法開證明。

於是她又去求鄰居作證。

可鄰居們一來秉承“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觀念,不想摻和進旁人的情感糾紛裡。

二來,大家都知道白誌昌是個光腳不怕穿鞋的無賴,不想得罪了這個酒鬼流氓。

李琳無處舉證。

她是個憐惜孩子的母親,但同時,也是個被家暴多年、軟弱痛苦的女人。

她太想逃出深淵了,於是選擇放棄女兒們的撫養權,離開了這個充滿慘痛回憶的城市。

隻有定期寄來的生活費,才昭示著李琳的存在。

……

從回憶中抽出,白燃對白誌昌冷冷一笑:

“當時‘媽媽’是沒有證據,才讓您逍遙法外。

“不過,爸爸。您覺得,我現在敢舊事重提,難道會沒有證據嗎?”

“啪”地一聲,白誌昌手裡的一次性筷子被捏斷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從喉嚨裡低低擠出一句:

“……你是什麼意思?”

“隱藏攝像頭,爸爸。”白燃輕聲說。

其實,這個上周末新買的攝像頭,原本是為白燃自己準備的。

她預備好這個周末,激怒白誌昌,錄下白誌昌的家暴行徑。

可她萬萬沒想到,或許是白曦與母親越長越像的原因,又或許是白父那天有點喝醉的原因。

從前隻對大女兒動手的白誌昌,竟然也對稚嫩的小女兒動手了。

錄像機提前起了作用。

昨晚白燃問白曦,為什麼不按照她的叮囑,隻要看見家裡亮著燈,就去張嬸家,不要靠近爸爸。

白曦含著淚說:

“我隻是,想讓爸爸看看我的新衣服……”

白曦想得到父愛,卻失去了兜裡所有的零花錢,並得到了重重的巴掌,和“小小年紀就偷錢亂花”的怒罵。

白誌昌不配為父。

“您對白曦做了什麼,我全都錄下來了。”

想到年幼的妹妹,白燃的聲音帶上了冷冰冰的怒意。

白誌昌豁然站起來,雙目赤紅:

“你個小雜種……”

“冷靜,爸爸。”

白燃站得筆直,紋絲不動。

“要麼,您識趣些,把我們的撫養權給母親,我們好聚好散,再無瓜葛。

“要麼……我現在就去舉報您!”

-

與此同時,早晨的極致俱樂部。

離看台最近的觀眾席,坐了三十多個人,他們卻沒有上冰滑冰,而是聊天談笑,明顯等待著什麼。

全體俱樂部選手都來了。

紀姝站在後台,抱著雙臂,對張悅說:

“悅悅,我再問最後一次,你確定要和白燃比嗎?

“白燃新入隊,給其他選手做一個實力展示,理所當然。但你作為老選手,沒必要上台和她一決高下。”

——讀作一決高下,寫作自取其辱。

張悅點頭,還有心情開玩笑:

“姝姝,你這是擔心我,還是擔心她?”

紀姝扶額,不理解她的輕鬆:

“你昨天難道沒看白燃後麵的練習?”

張悅聳了聳肩:

“沒有啊,好久不見,我和其他幾個隊員聚會去了。”

昨天張悅聚餐回來,晚上才在冰場上練了一會兒,那時白燃已經在天黑前回家了。

她又說:

“再說,如果我也在冰場,恐怕影響到白燃的練習心態。”

紀姝聽了這話,簡直無語。

白燃什麼心態?

怎麼摔也麵不改色的心態。

持續上冰三個小時,累得臉都紅了,也不說休息的心態。

朋友一場,紀姝不想讓張悅輸得太難看,用最後一絲耐心,好心奉勸道:

“你走之後,白燃她已經練回了兩周跳,現在在練三周跳了。”

張悅不以為然:

“姝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練好了兩周跳,也在衝擊三周跳了。”

好言難勸該死鬼,更何況紀姝也不是脾氣好的人。

“好,那祝你比賽順利吧。”

紀姝踩著高跟鞋,一扭頭走了。

張悅卻不氣餒。

她想,等到比賽結束,紀大小姐就會知道,誰才是配去精英賽的人。

“悅悅姐你來啦?一會兒你和白燃誰先滑?”

有幾名選手路過這邊,和張悅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一直以來,張悅在俱樂部都是實力與人緣俱佳的角色。

“我先。”

享受著眾人的矚目,張悅麵帶微笑地踏上了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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