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看見段亦的眼神，我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
白燃抱著芬芳的花束，心平氣和地說道。
“但段亦對我似乎並不止簡單的友情，我不能因此換取餘老師的關照。”
姹紫嫣紅的花朵，襯得她的皮膚越發雪白，雙眸清醒而明亮。
“你可太酷了！”
紀姝忍不住輕輕撞了她一下，隨著動作，她耳朵上的一排耳釘閃閃發亮。
如果不是性格相投，她們的友情也不會這麼快升溫。
舞蹈比賽結束的學生，如果不想做觀眾，當天可以提前放假。
送走去國外參加某時裝發布會的紀姝後，白燃還想上冰訓練，便在上午表演完後，來到了極致俱樂部。
由於一直在這裡訓練，她的冰鞋包就存在更衣室櫃子裡。
做完熱身，白燃走到冰場。
六種跳躍，普遍的難度係數擺在那裡，但每個運動員都有相對擅長和不擅長的。
白燃擅長的是T跳和Lo跳，在六種跳躍中，難度分彆排第六和第四。
前世，她先跳出來的四四連跳，就是4T4Lo。
這次晉級賽，她做出的跳躍是3T3Lo，亦是T跳和Lo的連跳。
現在她想更進一步，體能暫時達不到四周跳所需要的強度，便先往其他三周跳方向努力。
——省級複賽強者多，晉級名額也多。
一個高級三周跳，再加一個3T3Lo的低級三三連跳，基本能保證她穩進幾省聯合比試的分站賽。
穿戴好護具，白燃繞著冰場，先滑行了幾圈。
今天，她準備嘗試的是Lz跳的三周跳，難度排行第二大的跳躍。
找到感覺後，她提高了滑速。
隨後，右刀齒點冰，起跳！
旋轉一周兩周三周——
右後外刃落冰！
超出身體重量五倍的力量加諸於纖細的關節，重負之下，右腿出現肉眼可見的明顯顫抖——
短短兩秒後，白燃支撐不住，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冰麵上。
她對摔倒很有保護自己的技巧，厚厚的護具也減緩了衝擊。
沒有氣餒，白燃繼續練習了兩個小時。
最終結果是……沒有一次成功。
喘著氣，白燃從冰麵上站了起來。
從前世的四四連跳大魔王，到現在三周跳都成功不了的普通花滑選手，要說她不沮喪是不可能的。
新的重心，新的旋轉的軸心……
最重要的，是從一米五幾，到快一米七的身高——沒錯，這幾天，白燃又長個子了。
像是在暗礁密布的夜海航行，白燃曾駛著輕盈的小舟，走出過一條獨特的航線。
但如今從頭再來，換了一艘更陌生、更難駕馭的大船，她憑著從前的技術勉力前進，到了如今的峽口。
再向前，風雨如晦，前景未明，航線、航行的方向，都要慎重斟酌再定。
——她是像前世一樣，控製體重，使身體輕盈如燕；
還是以犧牲一部分輕盈為代價，著重鍛煉肌肉，有挑選地攝入飲食，使身體更強壯，以為跳躍提供更大的動力呢？
白燃站在雪白冰麵上，蹙眉思考著，沒留神有人已經到了她身邊的護欄外。
“小白，中午好。”
溫文儒雅的聲音響起。
白燃回過頭，看見楊子淼微微笑著的臉。
“楊律師？”
白燃暫時把跳躍放在一邊，輕盈地向他滑了過去。
自從楊子淼幫她搬家後，白燃也是第一次再見到他，不由彎起眼睛道：
“楊律師，你今天休息呀？”
“嗯。”楊子淼看她的目光很柔和。
前世白燃親戚間關係淡漠，沒有感受到哥哥姐姐們的關愛。
但她每次和楊子淼講話，都能感到自己像是妹妹一樣被關懷著。
她扶著護欄停下後，楊子淼從外麵給她遞擦汗的紙巾盒：
“歇一歇吧，哪怕戴著護具，人也經不住你這麼折騰啊。”
他語氣關切，雖然是勸告，但令人如沐春風。
白燃本來也不是敏感的性子，接過紙巾盒，坦然道：
“三Lz總是失敗，我的確要歇一歇，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練……
“楊律師，你看了我的跳躍，有什麼建議嗎？”
楊子淼微微一笑，顯然早就想好了：
“我並非專業教練，我的建議並不重要。
“但我想，有一個人的建議，你值得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