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都穿著黑色的訓練服，俱是身形修長勻稱，身體線條流暢緊致。
他們像是兩尾纖細的黑雨燕，在雪白的天地間輕盈地旋轉。
托著白燃轉了一圈後，喻飛白穩穩地把她放了下來，轉頭看向吳教練。
目光平靜，其中帶著隱約的自豪。
吳教練：“……”
吳教練：你自豪個p啊！還想讓我誇你嗎？！
他抓狂道：
“喻飛白！你小子想嚇死我啊！萬一把白燃摔了怎麼辦！！”
白燃也被喻飛白嚇了一跳，她被放下來站穩後，不由有些好笑：
“……沒事的吳教練，我們成功過好幾次。”
吳教練吹胡子瞪眼：
“成功過好幾次？好哇，原來還不止一次？！
“我和常教練都沒允許過你們做雙人滑的專業動作，你們自作主張練完了，現在還挺得意啊，嗯？”
常教練倒是神色淡淡，像是看小孩子嘗試摸開水壺的大人，涼涼道：
“沒事，等他們摔一次就長記性了。”
說是這麼說，常教練看著這對新鮮出爐的臨時組合，心態還是寬和的：
她看著這兩個年輕人成長，日複一日地做著重複的體能訓練，在寒冰上挑戰著高難度的跳躍，摔了無數次也毫無怨言。
現在隻是做一個不屬於單人滑的托舉動作，他們就顯得很開心，眼睛亮亮的，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再心硬的人也不由軟和些許。
“想做這個動作就做吧，但必須和冰舞的要求一樣，喻飛白不能把白燃托舉到雙肩之上。”
最後，常教練平靜道。
“謝謝常教練，你真好。”
白燃彎起眼一笑。
常教練抱著雙臂，又恢複了往日不近人情的神情：
“彆跟我甜言蜜語。你們玩完這一回，都給我專心練單人滑去。”
“明白。”
白燃和喻飛白非常正經地跟教練們保證。
轉過頭一對視線，兩人都看見對方眼中的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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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滑的公益演出前，白燃和1班代表學校，進行了《胡桃夾子》的芭蕾演出。
她們畢竟是全國知名院校華舞附中出來的，有底子在，又排練了許多次，演出非常成功。
最終，在來自不同名校的代表團裡，華舞附中代表團獲得了第一的名次，為校爭光，也為省市大大爭光！
後來，S省電視台還特意從《胡桃夾子》，截取了快一分鐘的片段播放出來。
其中除了全景鏡頭，白燃的單人鏡頭幾乎和男女主演鏡頭一樣多。
當然，電視台怎麼報道和解說的，剛表演完的學生們自然不知道，他們沉浸在快樂的氛圍裡。
全國舞蹈大賽的第一名！他們還不是年紀最大、最優秀的畢業年級！
有了這個成績，他們的升學無疑會比其他學生更有優勢！
作為女主演的葉允諾也興奮得雙頰泛紅。
她心知自己表現並不算出色，隻能算中規中矩。
此前她一心想著要把白燃狠狠壓下去，練習時並不能做到完全專注於舞蹈。
還是在配合時，看見段亦微微蹙眉的神情後，她才猛然回過神，不敢胡思亂想，專心和他配合跳舞。
不過，好在正式舞台上，她並沒有犯錯。
想到這裡，葉允諾又振奮了些許。
這時才表演完，大家都在卸濃重的舞台妝，說說笑笑地換上自己的衣服。
葉允諾換上專門挑過的一條裙子，從女更衣室出來，找到了還沒離開的段亦。
都搭檔過了，葉允諾的語氣既有女孩的矜持，又不失親昵：
“段亦，班主任老師明天要請慶功宴，今天大家就想約著去玩，你一起去嗎？”
她看見段亦也把演出服換了下來，穿了一件有塗鴉文字的牛仔外套，簡單而又青春洋溢。
“你們去吧，好好玩。我還有事。”段亦溫和地笑。
“好吧……”葉允諾有些失望。
看段亦要往門口方向離開，她便道：
“我正好要去門口買飲料，我們一起吧。”
段亦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向外麵走去。
段亦身上的氣味很清爽，有青草和花香的味道，像是春天的原野。
葉允諾微微紅了臉。
在排練中，段亦托舉她時，兩人的距離無限靠近，她聞見過這種氣息。
這是……屬於她的特權。
而白燃……葉允諾不由得意地想。白燃再怎麼被段亦欣賞，也隻能跳著配角的舞蹈，怎麼都比不過她！
到了門口，段亦禮貌地和葉允諾說再見。
“我請你喝一杯嗎？這家連鎖店的花茶很好喝。”
午後微風吹起裙角，葉允諾笑吟吟道。
“不用了，我家人來接我了。”
段亦說著，目光投向道路旁的一個白車。
葉允諾心裡一動，立刻朝那邊看了過去。
果然在駕駛座上，看見一抹優雅的側影。
那不就是餘清泓嗎！
上次餘清泓來挑學生，葉允諾本以為自己有很大希望，畢竟她可是段亦的搭檔，《胡桃夾子》的女主演！
可餘清泓對她和其他女孩一樣，笑得美麗卻客氣，最終一個學生都沒要。
現在意外再次碰上餘清泓，還是在她們拿了比賽第一後碰上。葉允諾心裡不免激動：
這可是個好機會，她可以再次刷新在餘清泓心裡的印象！
說不定，餘清泓看她今天表現好，把她收了也不一定！
葉允諾正準備過去，卻見一個年輕女孩子穿著白色運動服，拎著幾杯飲料走到了白車前。
那女孩膚如冰雪，氣質淡然，赫然是才卸完妝的白燃！
葉允諾一驚，隨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白燃也沒有參加同學聚會，借口有事提前走了。
她恐怕是早就算計好了，段亦的比賽餘清泓會來看，早早出來買好東西等著討好人呢！
葉允諾在心裡冷笑：
白燃靠著那張臉給段亦下了迷魂藥，還以為餘清泓也能被蒙蔽。
餘清泓可是知名舞蹈家，世界巡演的優秀人才，見過的人情世故多了去了，怎麼會被白燃這種低級小花招討好？
所有的想法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葉允諾期待地望著那邊，等著白燃出醜。
可她眼睜睜看著，白燃毫不見外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直接坐進了餘清泓的車！
這也太大膽了吧？隨便上彆人家的車？
連茶藝大師葉允諾都震驚了。
誰知，讓她更大跌眼鏡的是，從打開的車窗可以看見，餘清泓非但沒有驚訝或者責怪，而是很自然地接過其中一杯飲料。
要知道，像餘清泓這種名氣，陌生人送來的食物基本都不會去碰的。
可餘清泓插好吸管後，當即喝了一口，隨即麵帶微笑地和白燃說起了話，神態親密如母女！
葉允諾站在原地淩亂，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深深地崩塌了。
——白燃什麼時候和餘清泓關係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