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你冷嗎?”晚上草原的氣溫本來就低,更彆提他們還是在與草原相鄰的山溝裡,那溫度……真是秋意襲人啊!
奔跑時流出的熱汗已經不見蹤影,張帥冷的抱著肩,來回地蹦跳。
吳韜也覺得有點冷,兩個人逃跑的太狼狽,身上除了槍和望遠鏡,什麼都沒帶。摸了摸口袋裡的打火機,又不舍地放下了。現在演習還未結束,真要是生堆明火出來,他們就白跑了。
再說,這山林子裡,怎麼可以生火呢?吳韜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無聲地歎了口氣。
“連長,對不起……”蹦了幾步,看到吳韜的傷腿,張帥停止了動作,滿含歉意道。
“都這樣了,道歉有個屁用!”吳韜沒好氣地瞅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的煞星,明明都把你派去養豬了,你他媽都
能轉著圈地再跑回來!”
張帥尷尬地笑。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吳韜用沒受傷的腳踹他,張帥不敢動,老老實實讓他踹,沒想到吳韜更來氣了。“我說你傻啊,踹你都不知道躲?”
“我……我……”張帥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躲了您不是更生氣?”
“媽的,我在你眼裡就那點肚量?”
張帥無言以對。
吳韜氣到內傷。
兩個人就這麼尷尬地沉默著,突然,吳韜身後的草叢動了一下。
張帥看到了,一雙帶著綠光的獸眼一閃而過,他使勁揉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乾嘛?”吳韜奇怪道。
“沒什麼。”他探頭過去又看,什麼都沒有,一切仿佛是他的錯覺。
“到底怎麼了?”吳韜不耐煩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雙眼。”張帥老老實實道。
“眼?”吳韜驀地回身,發現身後的草叢裡什麼都沒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不由得怒道:“你他媽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嘿嘿……”張帥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笑。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兩聲尖利的叫聲。
在月黑風高的山溝裡,這聲音真的挺滲人的。
張帥不自覺地往吳韜身邊湊了湊,吳韜瞅了他一眼,默許了他的動作。
“連長,那是什麼叫聲?”張帥低聲問道。
“你山裡出來的你問我?”吳韜挑眉,手指不由得緊了緊,道:“我怎麼知道?”
“我覺得像呱呱鳥。”
“呱呱鳥是什麼?”吳韜疑惑道,他保證自己沒聽說過這個鳥名。
“就是晚上逮老鼠的那種鳥,俺不知道城裡人管它叫啥。”不知道是晚上太冷,還是黑燈瞎火的地界太嚇人,張帥的家鄉話全出來了。
晚上逮老鼠的鳥?吳韜嗤笑一聲:“就是貓頭鷹嘛!”
“對,對,”張帥狂點頭,“我記得貓頭鷹就是這麼叫的!”
吳韜心說一個貓頭鷹有什麼好怕的,那還是專捉老鼠為民除害的益鳥呢!可是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身後草叢裡傳來簌簌地聲響。
“什麼聲音?”他狐疑地回頭看,仿佛錯覺一般,後麵什麼都沒有。
“連長,咋了?”張帥也跟著回頭。
吳韜示意他噤聲,把
腰間的□□抽了出來。
兩個人繃緊神經看著,吳韜甚至還往出現異動的草叢裡扔了一塊石頭,然而半天過去,還是沒什麼反應。
一番折騰,吳韜覺得背後冷汗都冒了出來。“這他媽什麼鬼地方!”
張帥摸了把汗,道:“連長,這裡不安全,我還是背你出去吧!”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吳韜沒好氣道。
“我……”美好的想法不能付諸於現實,張帥愈發感覺自己沒用。
“再等等吧,我覺得演習也該結束了。”吳韜看看手表,已經夜半時分,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讓張帥把自己背出去,前提是他能找準方向,不讓兩人陷入更加無力的險境;第二,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看著眼前這不靠譜的兵,吳韜覺得還是第二種選擇比較保險,眼前的情況已經很壞了,堅決不能繼續壞下去。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風聲,還沒等他回過神,肩膀就被抓了一下,迷彩服被抓破,有血跡順著衣服的紋路流了出來。
“什麼東西?!”吳韜驚道。
張帥傻傻地看著麵前弓起身體,用泛著綠光的眼眸凶惡地瞪著他們的動物。
“山貓?”他傻乎乎地叫道。
“這是貓嗎?”吳韜看著比普通貓大上幾倍的動物,驚叫:“這他媽都是小型豹了吧?”
胳膊還在流血,但是他已經把□□拔了出來。
“連長,咱真要殺它嗎?”眼前的動物矯捷又美麗,張帥有點不忍心。
“不殺它它殺你怎麼辦?”吳韜開了保險,對著眼前的強悍生物。
兩人一貓就這麼對峙起來,槍裡還剩兩顆子彈,還是空包彈,不到萬不得已,吳韜絕不想射殺這隻動物,但是當生命遭受威脅時,自保是人的本能。
關鍵時刻,張帥又想到了盛行遠那句給連長擋子彈的話,他毫不遲疑地走到吳韜身前,擋住他。
吳韜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山貓,被張帥這麼一攪和,最佳防衛時機已經過去,慌亂之中,他一槍打在了地上。
砰!——山貓沒打中,張帥也沒動。
吳韜氣得一把扯住張帥,怒吼:“你他媽找死彆拉著我當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