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瞌睡(1 / 2)

既然她要說的秦斂全都替她說了,那她就順水推舟吧。

於是溫溪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配合秦斂:“秦大人所言甚是有理,阮大人,異姓王,可遇不可求,放眼大召都沒有幾個,令郎若是娶了公主,那可真是一樁美談,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啊!”

那阮侍郎徹底傻眼了,他是真認為哪怕皇帝才十二歲,後宮裡養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才開口隨口那麼說了一句,反正將來南黎若再起戰事也是皇帝的事。

明明他兒子和那南黎公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麼到姓秦的嘴裡就成了神仙眷侶了?

秦斂這廝真真是黑心腸惡毒到了極點!

大召的駙馬們都是領著閒差,他兒子要是娶了個敵國的戰敗和親公主,中看不中用,這輩子就和仕途無緣了,他家努力這麼就就全泡湯了,一輩子全毀了!還狗屁的異姓王呢!

阮侍郎煞白的嘴唇動了動,皇帝賜婚又不能說不同意,還封異姓王,他被堵得差點沒厥過去。

他看看前方道貌岸然的狗賊秦斂,再偷偷看看珠簾後頭看不太清容貌的女人,心中恨恨咒罵。

這一男一女一唱一和的,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怪不得宮變時姓秦的站在了太子這邊……

對阮侍郎的這一棍子殺威棒打下去,那立威的效果立竿見影,大家都緊緊地閉起了自己的嘴巴,尤其是家裡有適婚男丁的,生怕這份異姓王的“殊榮”一不當心就落到了自己家頭上。

於是關於滇黎議和的最終討論結果就是等鎮國將軍韓釗帶著南黎公主回了京再說,除了多了一個阮姓異姓王之外,吵了半天啥結果都沒吵出來。

溫溪倒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悄悄動了動坐得有些僵硬的身體,坐麻了的屁/股左右分彆抬了抬,她感覺實在是太難了……

很快,會議……啊不,朝議進入下一個議程——有關官員的升遷調動。

自宮變以來,一朝天子一朝臣,該處理的溫溪一派也毫不客氣地處理了一批人,故此空缺的位子要補上,新一屆科舉會試得等明年,但各個官職不能缺人,底下的人要升調。

吏部侍郎當場呈上來了一份官員參考名單,趙宸看過以後拿給溫溪看。

其實差不多的溫溪已經看過很多,今日當朝被提出來無非就是吏部想要一個更加明確的說法,改朝換代,潛力股是誰皆有可能,吏部那些人精誰都不願意得罪。

然後,場麵比剛才更加不可收拾了……

這些當官的,無論文武,嘴皮子沒一個是不溜的。

啊,這個不行,此人思想不健康向上,曾經寫過淫/詩豔/詞,難堪大任;呸,你是在嫉妒人家的才華,瞧瞧你推薦的人,還狎過妓呢,人品更加有問題;還有那那個更加不行,藥罐子不離身,誰知道會不會死在外調的路上……

你胡說八道……

你豈有此理……

……

她看著兒子的背影,剛剛來的時候好朝氣蓬勃想顆茁壯成長的小幼苗,現在似乎都有點蔫掉了。

底下越吵越歡,溫溪不開口,小皇帝也不開口,秦斂不開口,底下幾個輔政的大臣也滅開口,默契一致地任他們吵吵。

溫溪的腦子被吵得像攪渾了的漿糊,她醜時中就起床了,現在在這裡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個多時辰,還有用早膳的時候幾個侍女怕她耗在朝議的時間過長餓空了肚子,讓她早餐吃的時候又稍微的有那麼一點撐著了……

所以吃飽了撐得慌,她現在真的有些擋不住了……

一個嗬欠的困意襲來,被溫溪忍著強行憋了回去,眼淚都憋了出來。

她眨眨眼睛,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頭輕輕一點,再一點,耳邊傳來的說話聲迷蒙模糊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

“太後娘娘!請娘娘明鑒!”

不知是誰“嗷”地一嗓子,溫溪一個激靈,渾身一抖,立刻睜開了眼睛,困意使她頭腦動作都滯緩了,她下意識一扭脖子……

艸!艸艸艸!!!

她的脖子!

十幾斤重冠,在她脖子上硬/頂了這麼些時候,現在已經疆得跟硬塊泥巴一樣。

她姿勢怪異地微微轉動腦袋,都能聽見脖子發出的“嘎啦啦”脆響,微微一歪腦袋,頭上那發冠就開始不受控製地傾斜。

溫溪急忙望了望地下吵得正歡的眾臣,大致看了看沒人在注意她,於是趕緊伸手假裝揉額頭的動作做掩飾去扶正她的腦袋。

好不容易扶正了,溫溪悄悄地舒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困頓未消的腦子一抽一抽的。

下首位置離得最近的那個男人,將溫溪的所有小動作儘收眼底,,在無人可見的時候,眼中劃過淺淺的笑意……

“娘娘,請您明鑒,一個有狐臭之人連大雅之堂都難登,又如何入朝為官,這真乃我朝廷之滑稽,臣以為,縱是此人再有才,也不堪重用,娘娘,娘娘說這人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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