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2 / 2)

他指著站在外圍的大內侍衛,“你瞧,朕身邊有這麼多以一敵百的大內高手寸步不離,還有我舅舅安排在暗處的江湖的能人異士,何需如此多此一舉?朕的身邊安排得密不透風,為何要為了這萬分之一的幾率會發生的事做這等子麻煩事?這得練到何年何月?”

秦斂朝著趙宸恭敬一禮,神色卻越發冷淡,“陛下覺得這是多此一舉之事?覺得依靠他人保護比依靠自己來得更行之有效,覺得不會有人能刺殺成功,即便有那也隻是萬分之一的幾率,陛下不在意,那太後呢?”

幽深的黑眸直直地望向趙宸,“但陛下可曾想過,太後能否第二次承受得住這萬分之一的幾率?”

趙宸整個人都怔楞住了,曾經發生過的那些鮮血淋漓的畫麵在他眼前一一浮現……

半晌,趙宸牙一咬,甩開四瑾攙扶的手,打晃著雙腿顫巍巍地站直了身體,對秦斂道:“朕明白的,多謝秦卿再次點醒,來吧,正歇息過了,我們繼續吧。”

秦斂微微一笑,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但他並未急著按照趙宸所說的繼續練下去,他示意四瑾將趙宸扶下台,自己也跟著下去。

趙宸坐在躺椅上奄奄一息,四瑾按照秦斂的要求拚命給他揉腿放鬆肌肉。

秦斂端過一盞涼茶遞給趙宸,“陛下先歇會兒吧,此事也不能一蹴而就靠一天的勤奮練習便能成功的,需要長久的不懈堅持,較一般少年而言,陛下已實屬了不起,等陛下緩一緩咱們在接著練吧。”

趙宸忙不迭點頭,仰頭喝乾了一整杯涼茶,又接著喝起了第二杯,這會兒他對秦斂即使感動又是敬佩,他說什麼都是聽的。

秦斂看一眼正在牛飲的小少年,目光若有似無的朝旁邊掛衣架上迷彩服口袋裡半露的那個荷包上瞟去……

趙宸和四瑾都沒有發現。

男人左手握拳掩唇輕咳一聲,“咳,不過這般訓練確實體力繁重且單一,陛下會厭倦也在情理之中,不若……臣與陛下定各對賭的彩頭來增添些趣味,陛下意下如何?”

小孩子最喜歡添熱鬨的事,聽得趙宸眼前一亮,忙問道:“什麼對賭彩頭?當然好了,秦卿快快說來。”

秦斂彎唇一笑,“等到日頭西斜我們便結束,大概還能練五個回合,這五個回合中,做個對賭,但凡有一個回合陛下能接住回防二十招,臣便將這枚狼牙當做彩頭送給陛下。”

說著秦斂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掏出已被用彩繩串好的狼牙,在趙宸麵前晃了晃,“這枚狼牙是臣十多年前在北疆與戎狄作戰時,砍下一個戎狄部落首領的腦袋後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的,據說這枚狼牙是那首領從狼群的頭狼嘴裡取的,這麼多年一直被臣貼身收藏著,在北邊的各部落裡,佩戴狼牙一直都是最強悍勇士的象征,此外狼牙還有辟邪之意,此狼牙意義非凡,陛下若能贏了對賭,臣便將這枚狼牙送與陛下。”

趙宸望著這枚狼牙,眼中瞬間迸射出溢彩光華,聽了這狼牙的來曆,沒有一個男孩能抗拒得了這樣的誘惑。但他轉念一想便問道:“秦卿方才是說對賭,那若是朕輸了,秦卿要何彩頭?”

秦斂在趙宸邊上坐下,捧起自己的茶盞啜飲一口,狀似無所謂道:“陛下是君我為臣,臣自然不能為君所求,陛下點到意思一下便可,這裡是演武場也沒帶什麼彆的,方才瞧著不是陛下有個荷包嗎,若陛下願意便將那荷包添作彩頭吧,不過這事也知陛下與我還有四瑾公公知曉便可,傳出去怕被有心人拿做文章。”

趙宸想都沒想,脫口就答應了,“朕省得,那便這般說定了,秦卿拿那狼牙做彩頭,朕便拿那荷包相抵。”

反正這荷包有整整一匣子,他母後做的時候不過也是意思意思罷了,這樣拿做彩頭,母後根本不會在意。

說罷,趙宸仿佛被那枚狼牙賜予了無窮的力量,生龍活虎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秦卿走吧,這一次朕肯定打起十萬分的精力認真應對的,這狼牙,今日非朕莫屬!”

秦斂看著小皇帝精神抖擻的背影,一聲輕笑,而後提起木劍跟上。

這一回,再次站上比武台,趙宸幫上黑布條,滿臉肅穆嚴陣以待,可比之前認真了不知多少倍。

秦斂看著小孩兒認真的模樣,輕輕動了動嘴角,“陛下,開始了!”

“一,二,三,四……很好,回防一招!”

“再來,第二回合。”

“四十六,四十七……”

“第三回合。”

“第四回合。”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回防十七招。”

還剩下最後一個回合了,可依舊沒能突破二十招……趙宸氣餒地摘下布帶,可憐巴巴的望向秦斂。

秦斂不為所動,看著他皺眉沉聲道:“還有最後一個回合,陛下一次比一次進步,萬不能輕言放棄。”

趙宸聞言牙一咬,又重新戴上,提劍大吼一聲,“來罷!”

“一,二,一招,漂亮!繼續!”

“八,九,十,十一,兩招!”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十招!”

“……”

“九十七,九十八,十九招……九十九,一百。”

雙方停手,趙宸摘下布帶,眼中寫滿了失望,“差那麼一下就成了……”

“陛下已實屬不易,進步飛快。”秦斂出聲安慰。

趙宸歎口氣,搖搖頭走下比武台。

他走到掛衣架邊上,自迷彩服口袋裡抽出那個荷包遞給跟隨而來的秦斂,“喏,朕是天子一諾千金,輸了便願賭服輸,這個給你。”

“多謝陛下賞。”秦斂謝恩之手雙手接過,語氣淡淡,但沒人發現他垂下雙手後,將那小小的荷包緊緊握在了掌心之中……

“唉,朕今日也累了,便先到了這裡吧。”趙宸衝秦斂擺擺手打算離開,他便往外走邊道:“今日有勞秦卿了,咱們改日在繼續吧,秦卿放心,朕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朕……”

“陛下。”

趙宸被喊住,回頭去瞧,發現秦斂快步追了上來,雙手攤開,將手裡的一個物什遞到了他眼前。

趙宸定睛一瞧,居然是那枚狼牙,於是驚喜道:“秦卿這是何意?不是朕輸了嗎?”

秦斂微微一笑解釋道:“說來也是臣要求嚴格了些,按常人的進度,在陛下這般年紀,要在一天之內練就蒙眼回防抵禦臣的攻擊,一回合一百下之中能抵禦十五六招已屬不易,陛下能達到十九招已相當不易,想必下一回練,陛下定能破二十,這狼牙是臣下一回提前贈與陛下的彩頭。”

趙宸笑彎了眼,也不客氣接過那枚狼牙,“那朕便不客氣了,秦卿放心,等到下回,朕一定能破了二十,不叫秦卿辜負這枚狼牙的心意。”

趙宸拿著狼牙,愛不釋手,歡歡喜喜地走了。

秦斂站在後麵看著男孩歡快離去的背影,嘴角也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實的笑,他輕輕鬆開握在掌心間的小荷包,還在目送小皇帝遠去,卻狀似不經意間將荷包鄭重地放進了自己袖筒的暗袋之中……

***

傍晚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溫溪本以為兒子從演武場回來以後會來坤元宮與自己一道用完善,為此還特意多加了幾道趙宸愛吃的素菜。

可誰知都等到了過飯點的時間,兒子宮裡邊的人才匆匆來稟,說是陛下已經在承乾宮裡用過晚膳了,因為練武累了,用過膳後直接睡下了,便不來坤元宮了。

溫溪還奇怪,便差了祥生去承乾宮細問,就怕兒子是生了什麼病。

“娘娘無需擔憂,陛下大抵是白日裡與秦閣老練武累狠了,用過完善後洗漱一下便直接就寢了。”祥生回來後對溫溪回話。

“聽說回去以後,陛下就著一碟子素牛肉吃了整整兩滿碗飯,想來是真累了也是真餓了,奴覺著,陛下長這麼大,大概是第一次這般努力地練武。”

溫溪皺眉,嘟囔道:“這死孩子,雖說努力練武也不是件壞事,可你說他從前那般武藝水平,現在這一下子突然練這麼凶狠,一口氣能吃成一個胖子嗎?太醫院今日當值的和陛下宮裡的人都驚醒著些,我就怕他一下子累狠了,半夜裡生出什麼幺蛾子來。真是的,演武場裡就沒人攔著點嗎?任他這麼胡鬨。”

祥生笑笑,說道:“其實這也怪不得隨侍的人,奴聽四瑾公公說了,當時在演武場裡,陛下之所以這般用力,說到底也是為了娘娘您哪,主要是陛下與秦大人之間有場對話,不是胡鬨,而是陛下長大了。”

溫溪疑惑,讓祥生說明白些。

於是祥生就把當時在演武場趙宸想放棄不肯再練而後與秦斂之間的對話前前後後大致複述了一遍。

聽完後,溫溪沉默,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秦斂那句“太後能否第二次承受這萬分之一的幾率”上,久久無言,忽然之間,眼底有陣陣濕熱無法控製。

秦斂所說的曾經撕心裂肺的痛,她確實再也無法承受第二次,所以即便兒子做了皇帝,她寧可他平庸一些,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這些話,她那個死去的丈夫從來不曾懂也從不關心,或許身邊的人懂,但也沒人敢會在她麵前提起,從未曾想過,有一天會在一個與她隻到過幾次交道、隻能算作熟悉的陌生人的口中聽到。

秦斂這人,倒還真是不錯的……溫溪想。

祥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覷著,見溫溪沉默著不知不覺間便紅了眼眶,心中猜測自己主兒是想起了那些叫人痛徹心扉的傷心往事,於是便想著岔開話題。

“哦對了主兒,還有件事,不知道主願不願意花些工夫聽聽?”祥生看了看四周無人,林秋娘三人也不在屋裡,這才思忖著對溫溪說道。

溫溪止了某些心緒,回過神來後問道:“什麼事,你且說便是。”

祥生:“之前主兒不是讓奴留意著那個從麗太嬪娘娘宮裡偷盜被送去刑司的那個內監嘛?奴一直記著主兒的吩咐,著人時刻留意著,也沒打草驚蛇。”

溫溪一愣,最近事太多,她一時間沒想起來祥生口中麗太嬪宮裡偷盜的內監是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就是謝妤說的,疑似龍傲天重生那個家夥。

“哦,那人如何了?可有何異常之處?”溫溪問道。

祥生認真回道:“那家夥姓荀,但下頭那些人一般大字不識幾個,便都錯認成他姓苟,所以大家夥一直小苟小苟地戲稱他,後來他偷盜麗太嬪物件被送去刑司後大夥兒便都隨著原先麗太嬪怒極時的稱呼喊他狗東西。”

溫溪一愣,這個梗還真是……

“奴去找麗太嬪宮裡與此人共事過的宮人們打聽過,都道這人平日裡沉默寡言,不太合群,總是受人欺負,但因辦差手腳還挺利索,便被麗太嬪叫去做宮外采買的肥差,直到東窗事發,後來說他死而複生,這人去了刑司後,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不合群,但奴在暗中瞧著……似乎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總受人欺淩一說,卻是不太貼切……”

溫溪皺眉,“什麼意思,你且直說。”

祥生應是,繼續道:“主兒也知,這人偷盜宮妃私物去宮外售販賭博,這可是重罪,一般身上有這樣罪名的人到了刑司,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可這狗東西手段著實不一般,送進去沒幾天便被人保下來了,活著走了出來。奴敢保證,這其中並無他人插手,全憑此人自己的手段。”

溫溪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聽祥生這口氣,這麼有本事,該不會真的是位“龍傲天”老鄉吧?

“什麼手段?你說。”

祥生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似乎很是尷尬,“這……奴說了怕臟汙了主兒的耳朵。”

溫溪不耐煩地擺手,“行了,你就說吧,這宮裡我見過經曆過的臟汙事兒還少嗎?”

祥生不再猶豫,直接稟道:“刑司的一個管事劉婆子,可是個厲害角色,還是從前弘德大長公主在宮裡時留下的人,她在刑司經營二十多年,一般人輕易不敢得罪她,劉婆子年過四旬,卻有個癖好,極為喜愛那些長得俊秀男生女相的年輕小內侍……那狗東西,唇紅齒白,長得比一般小宮女都要清秀可人……”

後頭的話不用在多說,溫溪也懂,她皺眉陷入沉思,就這樣?一般男頻的套路來說,龍傲天男主都是有著寧折不屈、喊話“莫欺少年窮”的傲骨啊,這位的劇情不大對頭啊……

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秦斂:雖然我也知道騙小孩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但原諒我,實在太誘人了,我忍不住o(╥﹏╥)o

接檔文《贅婿神君》,請喜歡的小可愛們收藏一下,麼麼噠~

家家財萬貫,可惜金老爺一妻二十四妾,忙活了半輩子才忙來一個千金。

金小姐拳打極品親族,腳踢惡劣對手,母虎名聲威震四方,年過十八無人敢問津。

金老爺愁白了頭。

金小姐算盤一撥,秀眉一挑,老爹你要上門女婿不要?隻要你開口,我立馬給你領一個進來……

金家招了個贅婿,是金小姐半路撿的一個俊俏窮書生。

窮書生沒爹沒娘沒朋友,不愛詩書功名,不招蜂引蝶也不覬覦財產,整日遊山玩水吃吃喝喝纏著著金小姐生胖娃娃。

夫妻和樂美滿,金小姐覺得這個夫君哪哪都好,就是偶爾顱內犯疾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

——

金小姐:相公來,隨我一道跪下給財神爺磕個頭,祈求他佑我金家來年財源廣進。

書生夫君鼻孔朝天睥睨財神像:小小財神也配讓我下跪?娘子快起來,我這便讓財神速速前來。

金小姐:……

端坐在天庭鍋從人間來的財神:啊啊啊啊啊!我不配我不配!我真的不配!姑奶奶求您彆拜了,我做財神才百來年,不想這麼早退位啊!

——

金小姐:今年朝廷征的船稅比去年翻了兩番,苛政猛於虎啊!

書生夫君:待我與紫薇星君和司命星君吩咐,這個皇帝做不好,就換個人做。

金小姐:相公你敢說得再大聲一點嗎?金家要是被滅九族你也是有分的。

——

金小姐:相公的家鄉究竟是哪裡?你我成婚多年,我們總該回鄉拜訪鄉親。

書生夫君:無涯滄海,靈吾山,那裡除了我無他人居住,無需拜訪。

金小姐哭唧唧:無涯滄海靈吾山,那是傳說中上古神住的地方,相公你放心,即便你病入膏肓我也不離不棄!

——

金小姐一直以為自己夫君病的不輕,直到有一天,她拖家帶口回了夫君的老家……

無涯滄海的迎後大典上,金小姐坐在她相公身邊,遠遠地看到了跪在一群仙人中間的財神、紫薇星君和司命星君,才發現,原來她相公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她相公顱內有疾,而是她踩了天上地下第一狗屎運,金家的贅婿,是一位來頭大到不可思議的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