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2 / 2)

走著走著,便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她,“臣參見太後,娘娘萬安。”

溫溪轉過身,看著眼前身著一品武將官袍的男子怔楞了好一會兒,陌生又是有些熟悉,而後才回過神來,這人是剛剛回京的鎮南軍主帥韓釗。

溫溪微笑:“韓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韓釗依言直起身,走上前來到了溫溪邊上,溫溪便看得更加清晰了。

這男人很高,感覺能與秦斂的身高相比肩,眉目俊朗,大約是在常年鎮守邊境,被西南的烈日曬得有些黑,不過到也不想影響他俊挺且凜然的氣勢。

待韓釗走到溫溪跟前,她問道:“韓將軍回京一路辛苦,今日休沐,本應在家中好好休整,這一早進宮來是有事?”

韓釗微笑答道:“過些時日便要與南黎議和談判了,鴻臚寺和內閣說我一直以來鎮守西南,與南黎對峙數年,對他們也算了解,便想讓我進宮一同探討後頭議和的內容,好叫我朝能率先占得主動地位。”

這幾日以來內閣和鴻臚寺一直都在為議和的事兒忙碌,就連他兒子也被帶著忙得團團轉,昨天晚上趙宸來她宮裡用晚膳的時候還和她說過,今日要商討擬定議和時我方羅列的最終條目,說要她也參加,她本是想著今日起個大早先去一趟太醫院,然後直接去承乾宮的書房。

沒想到在這兒和韓釗碰上了。

溫溪便道:“陛下他們這會兒想是正在承乾宮的書房裡,哀家也正巧準備趕過去,不若便與韓將軍同行。”

韓釗爽朗一笑,衝溫溪拱手一禮,“不甚榮幸,謹遵懿旨,太後先請罷。”

於是兩人前後相差一步,朝承乾宮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兩人先都是沉默著,良久之後,韓釗忽然開口,“自臣上一次離京前往西南戍邊,也有好多年未曾見過娘娘了,京中許多故人也早已不再,昨日臣去了溫府見了五公子,瞧著他的氣色倒還不錯,不知這些年來娘娘可好?”

韓釗本和溫溪的第三個哥哥溫家三郎係師出同門,韓家和溫家一樣,都是武將世家,溫家鎮守北疆,韓家則世代守護西南邊境。

小時候兩家關係也算近,溫溪剛穿來那會兒,就經常見溫三郎的這個同門師弟來溫府找她三哥,從前也算是熟識,她記得這位十六七歲少年時期還曾帶著她和她弟弟上樹掏過鳥蛋。

後來韓釗從父輩們的手中接過守疆的重任和去了西南邊境,而她進了宮,才漸漸沒了聯係。

再後來溫家滿門戰死又背上了那樣的罪名,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時候韓釗還倔著頭給趙韞上過奏疏,為溫父即溫家眾難聽辯解想要趙韞徹查清楚,他是為數不多的為溫家說話的朝臣之一,隻是結果是被趙韞好一頓痛斥,差點還因此丟了官。

在溫家過得最艱難的那幾年,溫五和她說過,韓釗好幾次通過京城韓府裡的人給溫家塞過幾大包的銀子,在當時確實很大程度上緩了溫家的窘迫。

因此溫溪對韓釗還是心存感激與好感的。

溫溪側頭看著韓釗,“一切都好,都在慢慢好起來,倒是將軍,這些年戍守邊關,辛苦了。”

“娘娘客氣了,這是臣的職責所在,怎談得上辛苦,還有娘娘……”

韓釗停頓片刻,回望想溫溪,眼中滿是真摯和篤定的認真之色,“關於是否議和之事,朝中一直爭論不休,娘娘不必理會,隻管堅持便是,臣在西南這麼多年,比誰都清楚,兩邊的百姓都耗不起了您是對的。”

溫溪莞爾,“韓將軍這麼說,倒是給哀家撐足了了不小的底氣,走吧,承乾宮到了,一會進去的後將軍可得鉚足了勁兒好好說道說道,裡頭還有幾個不死心反對議和的呢,韓將軍可得拿出從前上樹掏蛋下河摸魚的認真氣勢來。”

“哈哈哈,娘娘過獎了,這些年還記著臣的糗事哪,臣謹遵懿旨,娘娘請。”

兩人說笑著一前一後進了趙宸的書房。

屋裡早有不忍等候在那裡,趙宸和內閣即鴻臚寺的大們差不多都到齊了,見兩人說說笑笑地進來,眾人的視線紛紛望過來。

溫溪的笑意猶掛在嘴角邊為消下去,一抬眸,正巧對上了秦斂的視線。

男人目光幽幽,先看看溫溪,再在她身邊的韓釗身上打量一圈,而後便垂下了眼眸,沒人看得懂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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