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2 / 2)

一個有些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打斷了阿蠻珠的話。

幾人一起回頭,見門歪進來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小老頭,小老頭精神矍鑠,進門後目光便一直在溫溪身上打轉,一點都沒有麵對皇家太後時的畏懼緊張,大大方方地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然後才把目光轉向了阿蠻珠。

老頭子胡子一翹,“銀木犀卻是對跌打損傷有奇效,但溫五這雙腿可不是你那個哥哥摔斷了一樣簡單,筋脈全斷,這麼多年肌肉萎縮變形,骨骼脆化,能保存到今天還有那麼一點知覺已是不易,若要用銀木犀,怕是用完了你們南黎王室所有的存貨都不知道能不能起丁點效果,南黎人善草藥,你這女娃娃,虧得還是南黎公主哩!”

阿蠻珠不高興了,噘著嘴嘟囔回去,“你這白胡子,真是好生討厭,我南黎人又不是個個都是巫醫,那裡分辨得了那麼多!”

“阿蠻珠。”溫煦言半躺在床上對阿蠻珠搖搖搖頭,“不可對姬先生無力,姬先生是德高望重的神醫。”隨後對小老頭表示歉意,“姬先生雅量,南黎公主年紀小,中原禮節也不大精通,您彆與她計較。”

這時,一直在旁當透明人的雲江帆忽然激動上前,對著小老頭激動行禮,“師父,您回來了!”

其餘幾人皆是疑惑望去,溫溪問道:“雲太醫,這便是你曾經提起過的醫術超凡的神醫師父。”

雲江帆點點頭。

溫煦言淺笑道:“那便真是有緣,姬先生醫術了得,也是我的恩人,多年前若不是姬先生出手妙手仁心,我怕是臉這一雙無用的腿都保不住了。”

溫溪恍然大悟,看著姬無愚道:“哦,原來先生就是多年前給兄長診治過說用金木犀可救治雙腿的那位神醫。”

姬無愚摸著胡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溫溪,點點頭,“不錯,便是小老頭我。”

隨後他忽而躬身朝著溫溪作揖行禮,笑眯眯道:“草民給太後請安,百問不如一見,久仰太後大名,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這樣的郎中溫溪可不敢怠慢,趕緊扶起,不過聽著他的話心底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怪怪的,她從前不過是一個在寵妃排擠下被邊緣化的低調皇後,即便如今成了太後,也一直秉承著低調行事的原則,實在不知道非凡在哪裡。

“啊?金木犀?何為金木犀?”阿蠻珠疑惑的聲音打斷了溫溪的神思。

幾人皆是朝阿蠻珠看去,溫溪見她也是一臉迷茫看著眾人。

阿蠻珠:“金木犀是什麼?”

姬無愚隨口道:“金木犀,不就是傳說中你們南黎王室的至寶嗎,女娃娃你不是南黎公主嗎?你不清楚?”

之間阿蠻珠滿臉疑惑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我是南黎公主沒錯,可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我南黎王室中還有什麼金木犀?”

溫溪一直都看著阿蠻珠,見阿蠻珠滿頭霧水的樣子,那神色瞧著倒像是真不知道,頓時失望和失落漫上心頭。

倒是溫煦言本人,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安慰的看著溫溪,對笑得溫和。

隨後,雲江帆師徒兩就著溫煦言腿傷的話題討論開了,溫溪雖然很多都聽不大懂,但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也認真地聽著,文吸煙乾脆安安靜靜地閉目養神。

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阿蠻珠認真思索的神色。

……

溫溪在溫府待了半天,後在大嫂金氏的陪同下朝門口走去,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聊天。

這回沒了彆人,溫溪直接問道:“這南黎公主和五個究竟怎麼回事。”

金氏笑了笑,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公主一直都纏著小叔,起先小叔特彆煩他,總是能多躲多遠躲多遠,不過近段時日下來,我瞧著,也沒有原先那麼抵觸了。

那公主在小叔發病時帶了她的巫醫還有一堆南黎珍稀藥材,還真彆說,南黎巫醫不同於中原郎中治療手法,今年小叔病痛的折磨較往年請了不少,這每日裡,阿蠻珠便圍著他忙前忙後的打轉。”

竟是笑著看向溫溪,眼中有些許意味深長,“小數這人,什麼事都一個人悶在心裡,我也是最近才慢慢回過味兒來,大抵他對阿蠻珠不同的……”

溫溪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等上了去秦府的馬車,溫溪一直都陷入沉思,一方麵,她明白她哥哥的顧慮,不想讓自己這般殘破的身軀去拖累一個好姑娘,另一方麵,她真的很想兄長後半生能安穩地得到幸福……

這一路想著,不知不覺間便到了秦府,有了上一次被秦家太夫人徐氏纏上的經驗,這次他異常精神,隻叫人先去同報了門房。

門房報了秦府管家之後,管家自不敢攔著這位祖宗,所以選擇性地忽視了自家主子這十幾天以來謝絕見客的囑咐,悄悄把人帶進了東院的寢房。

一無所覺的男人怔躺在床上看書,冷不丁被外麵的陳平通報,說是太後來了……

男人渾身一震,第一反應便是想找個地兒把自己藏起來,猛地一個翻身,拖著一條腿就狼狽地摔下了床去。

然後,溫溪進門之後,見到的便是一個摔倒在床下的男人,左腿上還定著板綁著紗布,正在那裡齜牙咧嘴……

作者有話要說:秦·真被打斷了腿·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