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2 / 2)

隻是他覺得因為是現在自己手中最後也是最有力的倚仗王牌,他必須得謹慎使用,所以一直都在按兵不動的細細謀劃中,暫時還沒想好要給因為首領傳達怎樣的密令。

今日一早,朝議結束以後,他被太和殿的一個管事指使著取惜薪司取炭。

這本來不應該是他的活計,但趙韞一直有種感覺,這個管事自他調來了太和殿以後就一直看他不順眼,總想著法子想要整他,這次恰好又被他抓到了機會。

從太和殿到惜薪司,幾乎要跨過大半個皇宮,天寒地凍,外頭大雪初停,走路都還是困難的。

但趙韞不敢有任何表露,很順從地就出門忘惜薪司的方向走去了,那管事手裡握著權,若是惹怒了他,趙韞怕自己會被趕出好不容易才擠進來的太和殿,隻想著以後等他成事了在來收拾這些卑賤玩意兒。

趙韞出了太和殿,縮著有些發抖的身子一路往惜薪司的方向去,寒風一吹,這具單薄的身子更加扛不住了,然後腳下一不留神便踩著結冰的積雪狠狠地滑了一跤。

而這時候,正好有人路過,來人是他以前在刑司一起當差的一個內侍,在刑司時兩人關係還是可以的,以前他在刑司日子難熬時這人暗中幫過他幾次,趙韞和他確實比刑司其他人走得要近些,也是此人曾經提點過他可以抓住太和門缺人這一機會,使銀子出了刑司這個鬼地方。

那人見趙韞摔倒,便放下自己手裡端著的物件跑過來扶他,一聽說他要繞大半座皇宮去惜薪司取炭,便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往西北方向的月閣那邊走,那裡偏僻,月閣背後有半座假山,從假山裡過,便是一條可朝近路去惜薪司的小道,那兒雖然路窄了點,但卻是能大大縮短去惜薪司的距離,還能稍微避一避寒風。

趙韞從前在宮中生活了三十幾載,但也從來沒去過惜薪司那種地方,若路走起這些去四司八局的路來,卻是遠遠不如這些在宮中當差的宮人來得熟。

於是趙韞按照那人所指的路,不再走大路,而是繞到了月閣背麵走了小路。

倒也確實如那人所述,這裡假山後頭是有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趙韞埋頭走上了那條小道,雖然心中滿腔怨怒,但也加快了腳步想要快去快回。

誰知走進假山後還沒等他繞出去,就隱隱約約聽到了前方湖中的那月閣之上有人說話聲。

月閣也是需要間隔打掃,所以裡有人也很正常,趙韞本沒覺得什麼奇怪,但當走的靠近了,他隱隱聽著那說話的聲音異常的耳熟,好像還是在嬉笑打鬨……

因為長久以來疑心深重的性子,這就令趙韞憑空多生出了幾個心眼,悄悄靠近了假山的最裡麵,離得更近了些,探出半個頭朝那上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然後,正巧帷幔被封吹起一角,她看到裡麵令他血氣翻湧的一幕——

一個是他曾經的怨侶原配皇後,另一個則是他曾經深深忌憚但又不得不倚重的內閣首輔,男人將女人抱在自己懷裡,親昵曖/昧,正在那裡纏纏綿綿!

趙韞隻覺腦中轟隆一聲驚天巨雷,怒氣如波濤般洶湧起來,他死死地扒住了假山嶙峋的石壁才沒讓自己衝出去。

狗男女!不要臉的yin/賤狗男女!

趙韞看著露台上的兩個人,雙目血紅,恨得都快將銀牙咬碎了。這一刻,他感覺到曾經所有的遮羞布被統統扯下。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宮變時秦斂回那般輕易且毫無理由地直接站在了溫溪那賤女人的一派!這一對狗男女一定是瞞著他很早便勾搭在了一起,是這兩人合謀害了他,然後將罪都推給淑妃,以此謀奪皇位!

趙韞喘著粗氣,一雙怨毒的眸子看向露台上嬉戲親吻結束後正頭碰頭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心中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恨得渾身都在發抖。

怒極之下,竟生生將假山上一塊凸起的山石給掰折下來。

溫溪這個賤人!這個賤女人!自己尊她為後,讓她坐上這國母的至尊之位,她居然敢如此背叛自己,居然還敢聯合奸/夫害了他的性命,謀奪了他的皇位!

還有那狼子野心的秦斂,他早就該動手除了他!

趙韞氣得快要發瘋,任何能讓他做聯想的在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裡,他統統聯想了一遍,甚至連溫溪生下的那對兒女不是自己的種都想到了……

最後直到被寒風凍得臉和四肢都開始發麻,他才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恢複了理智。

老天既然讓他重活一世大概就是為了讓他看清曾經無法辨彆的真相,給了他一次複仇的機會。

這對狗男女,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陰惻惻地最後看了一眼月閣之上相依相偎的那對男女一眼,冷笑著悄悄隱進假山之中……

月閣,露台的帷幔之後,溫溪因為病後初愈胃口本也並不佳,燒烤這種食物到底油膩重口些,她被喂了幾口之後就有點吃不下了,身上裹了裘皮絨毯,窩在男人暖烘烘的懷裡,邊上還燃著炭盆,讓她暖熏熏地想要閉上眼睛。

秦斂低頭,看著懷裡睡意上頭的女人,替她將絨毯往上拉了拉,撫著她的背輕聲道:“想睡便睡罷,過會兒我喚醒你。”

溫溪放鬆了神情,慢慢地睡了過去。

秦斂怔怔地盯著懷中女人恬靜的睡顏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抬起頭,朝著正前方下首的那座假山角的方向狀似無意地輕輕一瞥,眼中有幽冷的光一閃而逝……

作者有話要說:狗子蹦躂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要下線了。

我還欠了一點我得想辦法找時間補補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