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1 / 2)

溫溪被自己親兒子這一嗓子嚎得魂都有點在發顫,瞧著他這一副天鬥快要塌下來的背上表情,她真以為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心肝直顫,又是心疼兒子又是有些害怕。

她將撲進她懷裡的趙宸輕輕摟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哄道:“這……這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的就苦撐這般模樣?什麼叫我被人騙了?乖,先彆哭了,淳哥兒可是男子漢了,好了好了,莫哭了……”

溫溪恍惚間也不記得從兒子懂事以後自己有多久沒想這般與他親近過了。她一直低聲哄著,趙宸索性也就放開了嗓子哭了個痛快,哭得嗓子眼兒隻打嗝。

誰說男子漢就不能哭了?!他親娘都已經在他不知情的什麼被忍耐給騙走了,他打又打不過,搶也搶不回來,可氣又氣不過,委屈地放聲大哭一場怎麼了?!

趙宸哭得痛快,哭到後來也抽抽搭搭的就是黏著溫溪不肯鬆手,直到最後,溫溪無意間低頭,眼睜睜地看著這小兔崽子抽泣著吹了個鼻涕泡泡隨意地往她衣襟上那麼一揩,她終於受不了了,拉著他的後衣領將她一把拎開。

“究竟發生了何事?竟哭成這樣?”溫溪問道。

趙宸總算是止住了抽泣,卻是還是在不停地抽噎,一雙通紅的雙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我都知道了……你與秦斂的事,你偷偷摸摸地瞞著我到現在,若不是我自己發現的,你還打算瞞我到幾時?”

溫溪隻覺自己後腦勺一麻,瞠圓了眼睛看著自己兒子,腦子有一瞬間的卡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母子倆都沉默了下來,過了良久,溫溪才斟酌著開了口:“你……你知道了?”

趙宸撇過頭氣得輕哼一聲,不應她。

溫溪看著明顯像是在賭氣的兒子,心中歎了口氣,她其實並沒有想一直瞞著兒子,老早便想告訴兒子,但她想著這孩子現在也大了,漸漸也進入了叛逆的青春期,心思敏感,就一直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在怎樣的場景下告訴他才算合適。

可算來算去,最後沒想到竟是兒子自己發現了跑來質問她的。

溫溪認真地思量了措辭,“淳哥兒是如何知道了,能與我說說嗎?媽並非有意要瞞你到現在,隻是沒想好該如何對你開口,我怕不小心便傷害到你……”

聽著這話,趙宸心裡才勉強好受了些,至少說明母親是很在乎他的感受的,於是他彆扭著嗓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對這溫溪又複述了一遍,包括他方才在演武場和秦斂見麵的事,隻是與對秦斂所述時不同的是,他省略了自己下令滅口呂開慵一事。

溫溪聽後心中深歎一口氣,拉著兒子在炕榻上做了下來,用帕子細細地替趙宸擦去他的眼淚。

這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親手養到這麼大的,在這座殺人不見刀光血影的深宮之中母子倆個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是彼此的依靠和希望,這會兒兒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其實溫溪都明白。

自己養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兒子不會怪她與朝臣暗中有了首尾而辱沒了趙氏皇族的名聲,他是怕原本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愛被另一個男人分走,同時也是怪她居然一直瞞著不讓他知道。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重,又幾位敏感,本就需要家長耐心地傾聽了解庵後引導,既然已經都說破了,那就好好說開吧,免得兒子心裡有一直都有疙瘩……

於是母子倆索性坐了下來好好地促膝長談了一番,一直到深夜,趙宸也不回承乾宮,因不能再像年幼時那般睡在母親懷裡,溫溪便命人收拾了了側殿,讓他在那裡睡了一晚。

母子倆聊到很晚,這大概也是趙宸章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和母親敞開了心扉聊心裡話,都說出來以後就都舒暢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少年到底是不太知愁滋味,和母親一晚上暢談解了心中鬱氣之後,對趙宸來說就又是新的神清氣爽的一天開始了,鬥誌昂揚地上朝去了。

倒是溫溪,一個人在宮裡,想著昨晚上的事,兒子的心理教育問題已經圓滿解決,接下來,這件事是如何被揭開的起因,她覺得她還是要了解一下來龍去脈的。

想了想,溫溪寫了張字條叫祥生帶給秦斂,讓他下朝下值以後再來坤元宮翻一次窗,她有事情相商。

男人自然是無不同意,接了溫溪的信兒後從文淵閣出來後他就避著人一路摸到了坤元宮,將他練的越發爐火純青的爬窗絕技發揮到了極致,在滿宮的守衛中不聲不響地就進了溫溪的寢殿。

溫溪正好就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