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尋覓回來了,在炕邊上坐著的嶽淵渟立馬回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尋覓看了兩秒,然後自以為十分隱晦的掃了兩眼尋覓手裡的甜品。
尋覓:並不覺得那裡隱晦大哥你脖子都伸長了您知道嗎?
怎麼撞個腦子口味兒都變了呢,您以前最討厭吃甜品了你知道嗎!
等等,這都不是重點!
尋覓恍惚間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大哥你穿成這樣坐在我炕上是乾嘛啊!
尋覓突然間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把自己堵死。
嶽淵渟以後不會賴在他這兒不走了吧?
他急匆匆的轉頭想要去找老管家,但是在轉頭的瞬間聽見點動靜,他一回頭,看見嶽淵渟眼巴巴的撐著炕沿看著他,一副要跟下來的模樣,見他回頭,又立刻坐回去,垂著腦袋看天看地看手心,就是不看尋覓的眼。
尋覓這腳底下就跟灌了鉛一樣,怎麼走都走不動了,最後一咬牙,快步走回到炕沿旁邊,把甜品塞給嶽淵渟,硬邦邦的丟下一句“吃吧”。
他把甜品塞給嶽淵渟的時候,被嶽淵渟昂著頭看了一眼,那眼神格外純淨,夾帶著幾分欣喜,直直的奔著尋覓卷過來,尋覓扛不住,扭頭就跑了,但他跑出去的時候,也覺得那視線一直跟著自己,看的他脖頸一陣發麻,一股酥酥麻麻的勁兒順著脖頸直往腰上鑽。
等他跑出土窯房裡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了。
沙漠這邊的晝夜溫差大,才五點鐘,就隱隱有涼下來的意思了,尋覓繞著土窯房轉悠了兩圈,身上那股酥麻的勁兒才被壓下去,他都忘了自己是出來乾嘛的了,直到被人喊了一聲才如夢初醒。
他一回身,就看見老管家手裡捧著點吃的,笑盈盈的看著他。
尋覓一見到那張臉,就記起來他要辦的事兒——他可得跟老管家說說,不能讓嶽淵渟住在他那裡。
但誰料,老管家搶在尋覓前麵開口了:“尋先生,我們二少以後就住在您隔壁了,還請您日後多擔待。”
尋覓一句話憋在喉嚨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隔壁?
嶽淵渟居然住到他隔壁去了!
這可
是劇組人員才能住的地方。
“我們和陳先生簽了關於購買電視劇版權方麵的合同。”老管家適當的補上了一句:“我們家不是和一些線上app有合作嘛,所以,我們現在算是合作夥伴,二少是以“審查劇組”的名義來的。”
老管家歲數大,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的爐火純青,兩三句就把尋覓忽悠瘸了,莫名其妙的就接受了這個鄰居。
人家現在也算劇組的投資人,又不是和他一個屋,他一個小演員哪有不同意的份兒呢?
光把尋覓忽悠瘸了還不夠,老管家還努力的往尋覓的腦袋裡灌輸想法,跟邪教宣傳似得,一遍遍地說:“我們二少現在腦袋壞了,還請尋先生多擔待,以前都是我們錯了——”
就這麼幾個車軲轆話,他拿出去忽悠個大學生人家都不一定買賬,但輪到尋覓這裡足夠了,尋覓的腦筋有時候執拗的很,有時候又簡單地過分,彆人做錯事了,給他道了歉,他就會心軟原諒,哪怕這話聽起來邏輯不太通順,他那顆小腦袋一時半會兒也反應不過來。
等尋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土窯房門口了。
他在自己門口立了三秒鐘,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這一趟出去,又走回來,有什麼區彆嗎?
嶽六歲還在他屋呢,也沒住隔壁去啊!
尋覓腳步一頓,他一個人恐怕沒法子把嶽淵渟趕出去,正有點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呢,土窯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嶽淵渟正從門裡麵看過來,一見到他,嶽淵渟就側過身子讓出位置讓他進門,也不說話,但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顯然是在等他進門。
尋覓:有一種被迎接回家了的感覺。
臨進門前,尋覓最後掙紮了一下:“你不是住隔壁嗎?回你的房間睡覺吧。”
嶽淵渟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了下去,在門口靜默了三秒,突然間扭頭走向屋裡。
尋覓心道,嶽六歲還會生氣呢,估計跟小孩耍脾氣一樣,馬上就要被他氣回隔壁屋裡了。
結果尋覓一走進來,就看見嶽六歲脫了鞋,翻身爬上炕,直挺挺的背對著他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