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霸總他拳頭硬了(1 / 2)

尋覓進病房時,正看見保姆在罵人。

她操著一口濃重的B市語調,手裡收攏著幾件衣服,一邊從床上收一邊罵人,聲線並不高,像是被什麼人聽見似的,她身邊的小女孩就一直坐在床上,手裡也沒什麼東西可看,一直在摳手指頭。

尋覓剛進門,那個女孩正好抬起腦袋來。

她坐在一團被子裡,一抬頭就露出來一張嬌俏的小臉蛋,歲數不太大,整個人瘦瘦白白的一小團,腦袋上已經沒頭發了,瘦的能看到鎖骨,她坐在床上,和門口的尋覓對上視線之後,又趕快垂下頭。

旁邊的保姆一回身,也看見了尋覓。

“你是哪位啊?”保姆昂聲問尋覓。

尋覓被問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目光幾次從旁邊的小女孩的身上略過,腦袋裡一片混沌複雜的念頭,這就是他的妹妹嗎?

正在尋覓愣神的功夫,身後突然貼過來個人,嶽淵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隻手摁在尋覓的肩膀上,然後和保姆說:“這位是捐獻人,讓他們聊一聊。”

在保姆出去之後,嶽淵渟低頭和尋覓說:“先不要透露身份,小孩歲數太小,一時間可能接受不了,一切等骨髓的匹配結果出來了再說。”

尋覓心想,何止是人家小姑娘接受不了,他都有點接受不了,他連話都說不出,嶽淵渟說了,他就一個勁兒點頭。

保姆倒是不疑有他,看見嶽峙言跟在後麵進來了,也就放心的出去了,一時之間病房裡隻有嶽淵渟、嶽峙言、尋覓和白冉。

嶽淵渟跟嶽峙言倆人隻要同時出現在一個小空間裡,就完全沒辦法和平相處,要不然就是雙雙站在一旁互相釋放冷氣,要不然就是彼此冷嘲熱諷,像是兩個小學雞互啄,幼稚到讓尋覓直發火。

比如,尋覓才一坐下,才跟白冉說上兩句話,他才問白冉上的是什麼學,旁邊的嶽淵渟和嶽峙言就互相開麥了。

一個說什麼B市的教育不怎麼樣,一個說“萬年老二沒資格點評”,期間嶽峙言還跟尋覓揭嶽淵渟老底,說嶽淵渟以前考試都是第二,從沒有贏過他。

淵渟臉都給氣綠了,他霸總形象都要塌了!

尋覓忍了忍,

換了個話題,問白冉喜歡吃什麼東西,白冉還沒回答,嶽峙言就接話:“她喜歡吃甜食,我在A市投資了一個甜品店,不如我現在帶你去嘗嘗看?”

嶽淵渟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的跳,扭頭就要打電話買甜品,嶽峙言不甘示弱的也拿起手機,他倆電話還沒打出去,尋覓就發火了。

“夠了!都給我出去!”尋覓左手推著嶽淵渟,把嶽淵渟推到病房門口,又扭頭去喊嶽峙言。

他跟嶽峙言不熟,不好意思上手推,隻好板著一張小臉看過去,嶽峙言倒也順從,嶽淵渟出去了,嶽峙言也就跟著出去了。

他們倆一出去,尋覓才終於消停下來,坐下跟白冉說上兩句話。

白冉從頭到尾動都沒動過,一直乖乖的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安安靜靜的團著,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尋覓。

之前乍一看到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但是仔細一看,尋覓覺得這孩子怎麼看怎麼順眼。

她被病氣拖得身體很虛弱了,坐一會兒就要咳嗽上兩句,不咳嗽的時候就乖乖的看著尋覓,尋覓本來一肚子的話想說的,但一對上白冉這張臉,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低咳了一聲,心裡想著“婉轉點婉轉點彆被白冉發現”,他一邊想一邊問:“你是由保姆照顧的嗎?你父母呢,怎麼不來看你?”

“我爸爸在工作,沒時間,媽媽...我媽媽去世了。”白冉抱著膝蓋,乖乖的說道:“現在的媽媽是後媽,不管我的。”

尋覓有些發愣。

他印象裡,這些事兒家裡人都會瞞著孩子的,就連他的媽媽帶他走了那麼久,最開始還會編謊話騙他,怕他傷心,怎麼白冉這麼小,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相比於尋覓來說,白冉特彆坦蕩,也不知道她是壓根不在乎這些,還是從小就被這麼教,所以也不覺得刺痛了,說起來像是在說陌生人的話:“所以我生病了,媽媽不來管我,媽媽管小弟弟,爸爸太忙了,沒辦法陪我,就給我找了一個保姆,叫保姆照顧我,後來,表哥聽說我在A市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就帶著我來了。”

她說起嶽峙言,臉上終於有了點溫度,小嘴巴一抿,怪不好意思的說:“表哥對我特彆好,還帶我治病,有

空了還會來看我,還給我拿吃的。”

她說著,又有點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說:“不能叫表哥,要叫哥,他不是我表哥,朱家的人都不讓我這麼叫他,他們說,我成年了就帶一筆錢出去,除了我爸,他們跟我沒關係。”

尋覓心裡一酸。

他之前燒的過熱的腦袋一下子就被降溫了,他之前被“還有個妹妹”這個消息給弄懵了,完全沒考慮這些事兒,現在白冉這麼一說,他終於記起來這一茬兒了。

他妹妹被留在了遙遠的B市,朱家,他被帶到了A市的窮鄉僻壤,然後改名換姓,那他媽媽當時為什麼沒有把妹妹一起帶走呢?

尋覓的手指頭摳著膝蓋,想,這些事兒肯定還有些彆的內幕,但他剛才太著急忘打聽了,隻好忍下來,等晚上去問嶽淵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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