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這個碰麵會最後的意義不過就是讓程氏簽合同,然後將項目敲下來。實際上,這個項目上白新找不出任何問題。

隻是程氏不夠積極。

白新來之前想如果今天不行,那就算了,她沒這個功夫為一個小型遊樂場去耗時間了。最近她事情夠多的。

但收到程季青的消息——【你最近是因為和程氏的項目嗎?我一會兒要去,有什麼能幫的?】

於是,她覺得若程季青參與進來,這時間她也耗得起。

大會議室因為投影臨時出了故障,改換到小會議室,長型桌子,能坐十幾人,差不多能坐滿。

程季青就坐在白新對麵。

公司成員在做報告,白新的目光落在程季青身上。

當她說話時,程季青才會跟著‘大眾’一起,轉過來看她。

簡直比她還要小心。

於是生了點莫名的心思。

程季青看過去,白新正就程氏提出的問題作出回答,她倒是真聽進去一點,因為後麵&#有AI實景,還挺不錯。

加上白新有條不紊說話的音色,她一點也不覺得時間漫長。

正認真聽著,忽然膝蓋似被什麼溫熱有微硬的東西碰了一下,像是腳指頭。她一怔,下意識抬眸,恰時對上白新的目光。

那雙眼睛就算隻是靜靜的看著,也會讓人感到一絲魅惑。

然後膝蓋又是一下。

程季青:“……”

程季青呼吸一窒,腦子有刹那的空白,耳朵熱的離譜。

她覺得自己那沉著冷靜的形象,總有一天要被白新搞沒。

“熱?”程景忽而側頭低聲問她。

程季青同時感覺到白新在她膝蓋上的腳指頭,往腿上遞了一寸,隻是一寸……

程季青的手掌在桌上五指用力,猛地咳出聲,都還沒來得及應付程景的問題。

她的咳嗽讓白新的聲音也稍稍停下來:“小程總沒事吧?”

“……”

有沒有事你沒點數嗎?!

程季青回答:“……沒,嗓子有點不舒服,白總……你繼續。”

“好的,那我繼續。”

白新麵色自若,腰背靠回椅子,好似什麼也沒發生。

不是那個繼續!

程季青怕白新誤會是繼續磨她,收腿的念頭起,膝蓋上的腳趾便移開了。

程季青這才想起對身旁的程景搖了搖頭,然後扭開麵前的礦泉水喝了兩大口。

她現在明白,白新身上確實是有些反派的特質在的。

就隻論膽大這一點,在場諸位都是妹妹。

白姐是真野啊。

每每在這時,程季青就覺得自己像水裡的一條魚,隨時都可能被釣起來。

在這方麵。

白新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後半程程季青壓根沒有怎麼聽進去,總覺得腿上還殘留著白新的溫度。

白新身上不是早上那天淡藍色長裙,而是一套通勤襯衣加灰色A字裙,脖子裡係著她的絲巾……

程季青思緒一頓,腦子嗡的一下——忽然想起剛才進門時,白新腿上穿著肉色絲襪。

那條穿著絲襪的腿,就在著會議室裡,在十幾人同時存在的桌下……

她即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新鮮刺,激。

可惡的人‘性’本能呐。

白新神情淡淡,左邊臉頰的梨渦隻在無人注意時,淺顯露出。

尤其看到程季青粉色的耳尖。

程季青的五官並不嬌軟,甚至在光下下會有深邃感,但凡她冷下臉便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可偏偏比她臉紅的次數還多,這樣的反差,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反差——白新雙眸微微幽暗。

看著看著,白新的視線忽而遞到程景臉上,她眸光微微一頓。

程景坐在程季青右手邊,她發現程景時不時會去看程季青的反應,那種注視讓她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

會議的時間一個多小時。

本來是走過場,不管程景問什麼,她都會向著白新。

因為她相信白新的眼光。

結果沒有意外。

程氏和白氏的這個項目算是順利敲定,程季青一個外行人,擔了個虛無的總監名頭。

結束時時間是下午四點多,程景的意思是一起吃頓晚飯,按理說程季青會同意,不過她想到晚上答應要給白新煮排骨粥。

她跟程景說下次。

程景看到程季青今日的態度,沒有什麼異常,最重要的是程季青說要接下項目試試。

那天晚上她去找程季青,質問為什麼要轉掉股份時,程季青說並不是為了離開,隻是因為想這麼做。

這話當時她是不信的,現在她信了。

程季青準備下樓,給白新發了一條消息:【我先回去,還是等你?】

程季青的車停在地下車庫,上了車收到白新的消息:【等。】

看完消息,程季青把空調打低一點,打開音響,正好是音樂頻道。

23樓。

氣派寬敞的總裁辦公室,白新坐在會客沙發上。

程景:“我很欣賞白小姐的工作能力,遊樂園的項目交給你和橙橙我也比較放心,希望今後白小姐也不會讓我失望。”

這話算是在點白新。

工作做成了,是你和我妹妹一起做的,如果做不成,就是你讓我失望。

白新心底冷笑,若非話裡牽扯程季青,她會連程季青一起罵了。

“程總放心。”

她減慢語調,幽幽道。

程景並未聽出什麼,道:“聽說白氏參與Y2的核心人員走了好幾個,白小姐,所以你要知道,我不是看中白氏的能力,是因為我妹妹感興趣。”

白新望著桌上冒熱氣的水,道:“我明白,不過程總對我們白家應當是一直不看好吧?居然還能一直和我們合作……”

程景對上白新的眸子,一個冷厲,一個冷寂。

白新:“我的意思是程總一家真是心善,我們很感謝。”

隔了片刻,程景站起身:“沒有彆的事,就不送了。”

白新臨時前,程景在她身後又道了一句:“還有一點,希望你能記住,之前你和橙橙的事雖是流言,但我依舊不希望你和橙橙在私下見麵。”

白新背對著程景冷漠而不屑的勾起唇角:“如程總所願。”

-

白新從負一層電梯出來,一眼便看到程季青的車。

手機震動起來,看了眼來電——舒。

她先朝自己的車走去。

車內悶熱異常,讓她皺起眉頭,汽車在高溫下發出的味道很不好聞。

“喂。”

“會結束了?”

“嗯,什麼事?”

“沒什麼,問問你晚上要不要過來吃飯,唐佳也來。”

“不了。”白新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問:“今天怎麼去找程景?”

周鬱舒在那頭點了煙,說:“在外麵碰到了,受她邀請上去看看。”

白新淡淡應聲。

“最近白趙良的日子不好過吧?如果白氏Y2的核心人員持續減少,未來白氏整個項目的說話權都會大打折扣,白趙良好不容易要靠這個項目把白氏拉起來,現在稍有不慎,說不得以後還得被程家當狗看……哦,現在還多了一家,我們XM。”

程景方才的話還言猶在耳,白新臉色漠然:“即便白氏廢成這樣,白趙良在程景那裡也早是垃圾,可程氏依舊沒有把白氏踢開。你覺得程家這麼做,會隻是因為我幫過程季青那一次麼?”

“你還是懷疑白趙良那裡可能也有程家誰的把柄?”

“是。”

準確的說,她懷疑程家和白趙良之間,是相互都有把柄。

白新側頭去看車窗,她其實看不見程季青的車,隻是單純朝那個方向看。她道:“而這一切都在那場大火之後。”

“白趙良那裡有沒有可能問出來?”

“你不了解他。”白新道:“不到絕路他不會說實話。”

沉默片刻。

周鬱舒那頭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對了,過兩天是阿姨的忌日,到時候我陪你上山一趟?”

“不用,你知道我習慣自己去。”

周鬱舒聞言倒也沒有多說,白新聽到那頭煙的聲音。

周鬱舒道:“今天見到程季青,確實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白新說:“都這麼說。”

“還有誰?”

“唐佳。”

周鬱舒:“嗯,不過說起來,百聞不如一見,程景對這個妹妹確實真好。”

白新敲在方向盤的手指一頓,不知為何,想起程景在會議室看程季青的那個眼神。

北城區的奢華平層裡。

電話掛斷,周鬱舒指尖一彈,將打火機推給對麵唐佳。

唐佳將醒好的酒放在桌上,一人一個杯子倒了半杯,而後抽出一支煙,點燃:“連我都好奇,程家那晚大火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周鬱舒隔了半分鐘,緩緩道。

“那天白趙良和曼姨一起去的程家,可意外大火之後,程家的人和白趙良都完好無損的出來了,隻有曼姨……到醫院沒多久就去世了。”

“我記得你說過,當時程家是看中了曼姨名下的地皮。”

“看中那塊地皮的何止程家,在早之前,白趙良就已經看中了。若不是為了那塊地皮,怎麼可能死乞白賴和曼姨結婚?”

“火災的時候,白新已經十三歲吧?也就是這十幾年時間,白趙良都沒有得到那片地皮……”唐佳佩服道:“一時間不知道說誰忍的更厲害。”

“陸姨也不傻,讓白趙良簽了婚前財產協議,所以就算死了白趙良也拿不到一分錢。但如果不是發現白趙良和周萍出軌,或許這地皮就真就心軟給白趙良了。”

火災之前的那段時間,正好是白氏臨近倒閉的重要時候。

而在這之前她和白趙良已經分居了兩年。

後來程氏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陸曼有這麼一塊好地兒,於是找到白趙良,說願意以高處市場價的價格收購這塊地皮。

所以白趙良才有厚顏無恥去找了陸曼。

陸曼恐怕是心軟了,還真跟著白趙良去了程家,隻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周鬱舒那時候和白新差不多大,家中是個小企業,也曾對這塊地皮有過想過,但是知道對手是程家之後就斷了念想。

隻是陸曼對她媽媽很是欣賞,二人私交不錯。

“我和白新在一所學校,那天因為曼姨突然有事,我媽媽把白新帶回我家。說好了九點來接人,卻再沒有等到。”

周鬱舒想起當時的情形,又點了一支。

煙霧遮住了視線,記憶卻尤為清晰。

淩晨的時候新聞就已經滿天飛,她跟著媽媽一起把白新送到醫院。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白新哭。

從那天之後,白新就開始慢慢變了。

“難怪她無法釋懷。”

“火災是意外,可意外中就不會發生點彆的嗎?不怪她懷疑,實在是白趙良太過心急,曼姨還在醫院,白趙良就在打聽地皮的事。”

“可惜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過陸姨。”

“是啊,誰能想到陸姨早在發現白趙良出軌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保密協議,無論將來這塊地怎麼變動,受益人隻有白新。在白新成年後可以全權處理。”

不過白趙良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協議是委托專門的機構,所以表麵上陸曼早就背著她把地賣給一個掛名商人。

白趙良隻知道,那些錢有可能在白新那裡。

“因此白趙良明明對這個女兒沒什麼感情,還要把人接回去,實際上是為了那筆錢。”唐佳搖搖頭,一時間覺得這些豪門事真是堪比:“這哪兒是小人,簡直就是人渣啊。”

表麵還裝作一副君子的模樣。

“狗東西。”周鬱舒罵。

“但是程家再怎麼也不至於為了一塊地皮,做什麼吧?”

“是不至於,但誰又知道沒關係呢?程家那時拿白氏破產威脅,也不是什麼乾淨的貨色。而且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隻有程家的人和白趙良知道。”

周鬱舒頓了頓:“但白新肯定,曼姨的死和白趙良是有關係的。”

“怎麼能肯定?”

“她見到了曼姨最後一麵。”

所以。

白新怎麼可能釋懷?

怎麼可能不恨?

然而白新分化晚,偏偏分化後還身體特殊,成為了罕見&#mega。自身都難保,隨時都可能死在路邊。

一個未成年能做的了什麼?

隻能被白趙良帶回白家,然後她發現,人生的困苦才剛剛開始。

原來除了周萍,白趙良還有一個比她小幾歲的女兒。

“這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白趙良在娶曼姨之前就和周萍結過婚。完全是因為地皮才離婚另娶,在和曼姨結婚的那段時間,私下還和周萍來往,生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