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可是再看最後那句保重,她又無端生出一點心慌。

像是辭彆,像是再也不見似得。

周鬱舒從那緊皺的眉心錯開:“怎麼了?”

“程景知道我們的聯係了,前兩天。”

“誰說的?”見白新沒有回答,道:“但是沒道理,如果知道了,怎麼可能到現在什麼都沒做?”

白新也知道這不符合常理,但程季青說了,她信。

“不能拖了。”雖然她已經進度很快。“速戰速決吧,不用在乎損失。”

周鬱舒凝神,如果是真的,也隻有這樣了。

還得小心程氏再背後反咬一口,尤其是和白氏聯手,對她們會是個麻煩。

白新握著手機,下了逐客令:“東西拿走。”

周鬱舒:“……”

她把保溫盒拎起來。

白新指腹在屏幕上摩挲,然後點開通話記錄上的人,撥過去,她甚至沒等到周鬱舒離開。

但是回應給她的卻是,無法接通。

腦中那句‘自己保重’的話,聯係起來,更加重她的不安。

周鬱舒還未走,看著白新的反應:“出了什麼事?”

她的手壓在桌上。

白新的視線也是這個時候撞上周鬱舒手腕的東西——金色手表。

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令她脾氣到了頭。

“上次我說過,以後彆戴了。”

周鬱舒一怔:“自己公司也不行?這麼嚴肅?”

白新眸色一點點沉下來,她凝著周鬱舒:“我沒跟你開玩笑。”

後者

頓了頓,不輕不重的笑了聲,抬手將腕表取下來。

“怕誰誤會?程季青麼?”

聽到程季青的名字,白新鬱氣顯然加重。

周鬱舒看出來了,雖然心裡多少也猜到——白新這情緒都是因為程季青。

她吸口氣,道:“在你眼裡,程季青比我們認識十幾年的情分還要重要?”

白新背後落地窗的光線十分晦暗。

辦公室冰冷的白熾燈光蟄著白新漆黑的眼,讓她整個人氣壓低的深刻。

不需要答案。

因為已然很明顯。

周鬱舒突然覺得頹敗:“也是,冷血才是白總你的特色。”

這才是白新。

可這樣的白新有了在意的人,竟然給她一種深情感。

程季青真的這麼好麼?

周鬱舒捏著手表,這時候再多說一句,不好受的就該是她了。

轉身。

白新卻忽地說了一句:“你那天是故意戴的。”

周鬱舒背脊一頓,回頭:“什麼?”

白新眯起眼睛,打量著周鬱舒,程景生日那天,她看到了周鬱舒手上戴的表。而且周鬱舒對程季青的態度,讓她很不舒服。

那天結束,她很明確的告訴周鬱舒,換一塊。

她以為周鬱舒聽懂了。

白新聲色寒涼:“回答我。”

“不是。”

但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實話,至少她的想法不單純。

唐佳提醒過她,彆把這種感情當愛情,但她又的確在這些日子,因為白新和程季青的事,感到不甘心。

她險些就要說,程季青實際早就看到過這塊表。

可是白新的眸光讓她感到了壓迫,一個此刻隱含戾氣的,帶來的優勢壓迫。

白新眯了眯眼,周鬱舒了解她,她又何嘗不了解周鬱舒。

事後聯係起來想,就很明白了。

“我當你是朋友,但兩塊手表這種事,彆再有下次。”白新冷看著周鬱舒:“我再說清楚點,彆針對程季青,誰針對她,誰就是下一個白氏。”

周鬱舒心底一震。

旁人聞言或許會認為白新輕狂,但周鬱舒知道,瞧著這些年XM是她的執掌,可實際上白新掌握著所有重要的脈絡,她管的不過是骨骼

皮毛。

這些年,表麵上是XM是周家的,可說到底,其實是周家依附著XM。依附著白新。

所有資金鏈都是白新自己拿捏,這就是白新最有魅力的地方——她永遠給自己留後路。

不管對方是誰,哪怕當年她的媽媽將白新當成自己的女兒疼愛,白新也從未真正信任過。

就像一個冷血君王。

不怕她的背離,因為稍有不慎,白新也能有資本翻盤,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小小周家吃掉。

這就是白新的麵目。

這才是白新的麵目。

陰狠、冷血、無情、瘋狂,是她。

隱忍、理智、脆弱、護短,也是她。

周鬱舒忽然想,那白新信任程季青麼?

不管信與不信,起碼此刻,程季青對於白新的重要程度,已經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了。

她忽地沒了勁兒。

想抽煙的緊。

周鬱舒對著那令人沉迷卻充滿危險的眸子,除了理智的應下,再無彆的選擇。

也待不下去了。

周鬱舒也煩,她想想還是把粥放到旁邊會客桌上。

“對了,剛來的消息,白趙良今天去見了程景,但是沒見到人……”

白新沒接話,也是一種對周鬱舒冷處理的警告。

她腦中想的是,程季青的電話又沒有打通。

這兩天她都在晝夜不停的忙碌,不聯係程季青,說不好是在跟程季青置氣,還是跟自己置氣。

也或許她是想快些把事情了結,這樣她再見程季青,就沒有那麼大的負擔。

好幾次點開通訊錄,點開微信,想發點什麼。

最後又退開。

她在程季青那裡,就是懦弱的人……

“程景如果知道你和XM有聯係,就算現在沒有措施,我們也得有準備,開個會?”

周鬱舒的話,忽地讓白新眸子睜了睜。

“程景知道了這麼多天,以她的秉性會什麼都不做嗎?”白新嗓音此刻倒沒那麼冷了。

周鬱舒道:“所以我剛才才說沒道理。”

不像是知道了。

“不是事情沒道理。”

“那是什麼?”

白新捏著手機站起身,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可是程季青出現後,她知道,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程景不會隱而不發,相反,以程景的做事風格會立馬對Y2進行應急措施,因為那是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可是程景什麼都沒有做。

是程季青。

除了程季青,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白新心口重重一沉。

“你去哪兒……小心!”

周鬱舒看著白新突然從椅子站起身,大抵動作太快,白新因為暈眩險些沒站穩。

白新的心跳一瞬間奇快,她的指甲掐著指腹,痛感讓她緩過神。

再往前走。

周鬱舒:“你沒事吧?你現在這樣要去哪兒?”

白新沒搭理,隻拿著手機疾步往外走。

她要找程季青,她要見程季青。

她那齷齪的,陰暗的,猶豫的不可見人的心思,在程季青赤忱的對待下,變得扭曲,她感覺到手指有些疼了。

很久沒有感覺到疼了。

她在猶豫的時候,在擔心程季青選擇程家的時候,程季青卻毫無保留的將全部的保護的給了她。

白新鼻尖久違的泛酸。

她是不是錯了?她好像錯了。

她拿電話再打過去,依舊無法接通。

白新的心亂了,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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