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了眼閉眸的程景……
絲襪不是連體的,到大腿,因此即便脫,動作幅度也不大。幾秒鐘的事。
她不知道,程景並沒有睡著。
在她微微彎腰的時候,程景睜開了眼。
程景凝著那脫絲襪的動作,薄薄的一小層卷在白皙的手指上,寸寸褪去,腿上奶白色肌膚顯出來。
她好像聞到了白桃的香。
程景眸色深諳,睡意全無,她的手指輕輕叩在黑裙上。無聲而沉重。
她俯身過去,捏著塗秀秀的腿彎將人往身邊拖了一下,然後掌心托住塗秀秀的腦後,吻上。
塗秀秀的驚詫,方便她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纏上。
熱度相觸的刹那,塗秀秀本能閉了眼。
但她還沒有忘記,車上還有旁人,她又下意識往後瑟縮,程景追過去吻了幾秒,將人鬆開。
程景低頭凝著塗秀秀的唇:“故意的?”
塗秀秀感覺到剛才褪了一半的襪子,被程景有意無意勾起來,鬆開,輕柔彈了一下。
她忍著呼吸,說:“誰故意了?”
她解釋是破了。
程景看了她片刻,說:“嗯……不是故意,那就回去再弄吧。”
歧義頗深。
“除非你想在車上……”
偶爾程景的話渾起來,會讓人有一種剝離感。
不像她說得出口的。
塗秀秀耳朵泛紅,她作勢去推程景,被程景一把抓住。
女人的手比她大一點,但溫度比她低。
四目相對。
外麵有車開過去,碾在濕噠噠的地麵,發出短暫的嘈雜。
然而空氣沉寂下來。
異樣的氛圍縈繞在二人之間,細密的,濃稠的,牽牽絆絆,像化掉的棉花糖。
讓人忍不住靠近去舔一口。
半晌,程景鬆開塗秀秀的手,退回位置前,她伸手抹了一下omega唇邊,被吻的暈開的口紅。
-
車停小區外,雨幾乎停了。
二人走了一段路到樓下。
地麵濕噠噠的,積著水,風一叢叢的吹,呼吸儘是潮濕。
程景將人送到樓下,照舊站在樓梯下麵。
她沒主動上過樓。
等了幾秒。
“晚安。”
“晚安。”
塗秀秀上樓,電梯到六樓停,她腳步很快的進門,開了燈,然後走到窗邊。
正好看見程景轉身離開的一幕。
有一次電梯在三樓停下,有個樓裡的小孩兒進錯了樓層,她幫著送回去。
程景給她打電話,問她,怎麼還沒到。
她才知道,程景是等她房間燈光亮起後,才走的。
塗秀秀看著樓下,程景漸行漸遠的背影,沒一會兒,那身影被樓下樹影遮住……
她忽然想,北城到哥本哈根的時間,太久了。
下一次見麵,不知什麼時候。
隔了十分鐘。
塗秀秀低下頭,將車上未脫的絲襪,彎腰脫去,丟到垃圾桶。
脫了一隻,她望著那襪子心緒發癢。
她想起在後台,身上發紅的皮膚,想起在車上的那個吻。
她攥緊手指,心底的衝動與**並行,那種湧出來的止不住的念頭,像爆發的種子。
她想起一句話。
‘生活最美好的部分往往被幽禁了……要行動,就不必考慮這行為是好是壞,就不必顧忌這愛是善是惡……總之,不要明智,要愛……’[1]
她不完全認同這瘋狂的說法。
但她認同,愛無需過於明智。
無法操控的東西,如何明智。
塗秀秀心口因為不安,因為興奮,因為念頭起伏越發劇烈。
她拿起電話,但是她想,都這麼久了,程景一定已經走了。
接通的速度很快。
電流伴隨著一點風,她靜了靜。
喊了一聲。
“程景。”
“嗯。”
她沒說話,就這麼乾耗著。
而後,她聽見車門關上的聲音。
繼而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發出脆響。
程景說:“秀秀,把樓下的門打開。”
-
程景一直在車裡,她隻是好像被什麼牽動著,拉扯著,停在原地,無法讓司機起步。
也耗著。
煙燃了一半,也沒抽兩口。
沒興致。
車裡還能聞到omega的幽香,白桃的味道絲絲縷縷糅進她鼻息裡。
開了窗,又覺得散了可惜。
十分鐘的沉寂。
程景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讓司機離開。
忽然,手機震動起來。
她接起來。
聽到那邊喊她的名字。
柔軟的,從遠方來,卻又近在咫尺。
就如同這些年一樣。
塗秀秀實際一直在她身邊,隻是過去,她被前程往事蒙了心,總看不見眼前。
後來不知何時,突然醒過來。
她不知道佛說的回頭是岸,在她身上是否奏效。
但她誠心回頭。
她的前半生磋磨很多,錯事,悔事,比比皆是。
但後半生她想,起碼在塗秀秀那姑娘身上,彆再錯。
王柔有一句說的倒是對的——塗秀秀值得。
她相信佛聽到了。
否則,這個電話不會正好這時候打來。
-
電梯到六樓,門打開。
程景的額頭有細微的汗漬,氣息不算平穩。
她一步越進狹窄的玄關,門狠狠合上。
她將塗秀秀攬過去,久空的心,破碎過的一切,好像一下子被棉花糖漲滿。
旗袍全堆在腰上。
吻讓塗秀秀快要呼吸不過來。
程景抱著她往沙發倒去……
塗秀秀唯一能做的,就是雙腿緊緊固定在程景的腰上。
腿上還剩下一隻絲襪。
在程景的腰上,背上廝-磨。
程景從低下,咬到塗秀秀的軟,鎖骨,再到塗秀秀的腺-體。
快意與窒息襲來。
偏程景還在她耳邊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刻意的,要讓她在迷失裡做出回答一樣。
斷斷續續。
“程總、不願跑了、麼?”
“若是不願跑,又怎麼會來。”
“秀秀,你若沒想好,我們時間長得很。”
程景說,過去總是你等我,現下,我等等也無妨。你什麼時候想見我,知會一聲,我便來。
無非漂洋過海一趟。
好麼?
程景低頭去吻她。
塗秀秀難以抑製,閉上眼。
今晚又是東南風,但雨已經停了。
塗秀秀回憶,是程景送她回來的時候,雨就已經停了。
而在程景那一晚為她留下來時,她便早就潰不成軍,之後不過是堪堪抵抗。
她快被程景揉進去。
她在程景耳畔說:“這一刻。”
程景聽懂了。
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