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教一隻會一,教二隻會二...)(2 / 2)

周光柔將臉上的笑意一收,擰起眉頭來。

她這兒子是去考個試,怎麼還帶回來了個死人?莫不是出去惹禍了?

“沈朝青!”周光柔怒氣衝衝的。

沈朝青一震,抬頭看到自己娘和大哥都在,忙道:“娘,大哥,快來幫幫我。”

“這人暈過去了,快去請大夫!”

聽了沈朝青的話,再定睛一看,此人雖然形容邋遢,活像是死了一樣,但是胸口微弱的起伏表明他不是個死人,還活著呢。

雖說搞不明白沈朝青從何處帶回來的這人,但是救人要緊,周光柔也不再說什麼了,當即叫人去請了大夫,並叫人在沈朝青的院子裡收拾了一間留宿男客的廂房出來,給這個暈過去的書生居住。

他們周家家大業大,既然是沈朝青從貢院門口救回來的書生,也就順手做了把人情,給救了。

既然能去考試,那也說明是個人物了。哪怕日後不能飛黃騰達,結個善緣,總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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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然艱難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身體沉重得像睡了一場冗沉的覺。

暈過去之前,他又餓又渴,因為過於專注,腦子消耗極大,等交卷上去之後,身子猛然一鬆過後,倒像緊繃的弦一樣,立即斷掉了,便暈過了過去。

這會兒睜開眼睛,卻發覺不僅身上清清爽爽的,喉間也潤了許多。

謝琅然下意識有了個吞咽的動作,唇齒間溢出甘苦的藥味。他猛地咳嗽了起來,坐起身,掃了眼四周。

錦繡江山的屏風、博古架、四角瑞獸香爐……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陳設富麗堂皇,決然不可能是他家,也不是他之前租下來的那間破舊的小旅館房間。

他這是在哪兒?

謝琅然用手支著自己微微發漲的腦袋,掀起身上不知誰給他蓋上的薄毯,兩腳落地,走了出去。

還沒推開門,便聽到了外麵傳來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娘,我真沒出去惹事,都被關在號舍裡麵呢,哪有功夫去惹事啊。”

“這人是我在貢院外麵遇見的,見他暈了過去,叫也叫不醒,恰人中也沒個反應,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給帶回來了。”

“與人為善這可是娘親你教給我的,你可不能怪我罰我。”

說話的人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著急著解釋,顯然是有些焦灼了。

另外的一位,則是一位年紀較長的女性,是他的母親。

謝琅然心忖片刻,知道自己這是遇上好心人了。當時人山人海,他又囑咐了遠在鄉下的娘親不必來接送,自己能獨立行走。哪想,還真讓他遇見了點麻煩。

如今,門外站著的是他的恩人。如今醒過來了,自然該謝過一番才好。

謝琅然理了理衣襟,推門出去。

見廊廡下,站著一婦人與一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與他推測的一般無二,謝琅然連忙拱手作揖,分外恭敬地說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在下萬分感激。”

“你醒了!”沈朝青一臉興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你快來同我娘說說,我沒欺負你,是吧?”

周光柔一把將沈朝青拉開:“你這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人家剛醒過來,你不先問問他身子如何了,隻關心自己像什麼話?”

待看向謝琅然,周光柔語氣卻溫柔許多:“你醒了?身子還好受些了?”

“方才我們叫郎中來看了,說你這幾日吃的乾糧發黴了,有毒性,吃了身子耐受不住。他給開了藥,解了你身體裡的餘毒,也幸虧你年紀輕,這不算什麼大事,之後修養幾日,吃些清淡的食物,清清腸胃,估計就好了。”

一邊說著,周光柔便一邊悄悄打量謝琅然,不動聲色。

本來謝琅然昏過去的時候,隻見他鬢發淩亂,有些邋遢,那模樣,可真不必街上的乞丐好上多少。可此刻人醒了站到麵前,經過一番拾掇,卻是一表人才。

這後生還生著病呢,卻站得身姿板正,端如勁竹,麵容也生得格外清俊儒雅,模樣周正,氣質佳。

看這氣度,比她那棒槌兒子不知好上多少,這樣的端正樣貌,正是極其討她這種做母親的人喜歡。

周光柔一時目光放柔,而謝琅然再度朝周光柔作了一揖:“多謝夫人與公子照拂。”

他好好行了禮,儘了禮數,才抬起眼來,看到周光柔身後沈朝青的模樣,卻是微微一愣。

他用了兩瞬息的功夫,便想起了自己到底在何處見過沈朝青,恍然大悟之下,竟是低頭淺笑起來,心頭感喟萬分,眉眼間溫柔極了。

笑了一笑,謝琅然複又抬頭,聲線清朗,對周光柔說道:“多謝夫人關心,晚輩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你家在哪呢?”沈朝青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從周光柔身後鑽出來擠到她與謝琅然中間,問謝琅然,“若是家裡不急,你便在府上住上兩日,等休養好了再走。”

“不然若是再在路上暈倒,可不一定能再遇上我這種俠義心腸的救你了。哎呦——”

沈朝青話沒說完,被周光柔掐了一把:“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藥也吃了,覺也睡了,就不會再暈倒了,不會說點好話嗎?”

謝琅然笑了:“兄台也是一番好意,夫人莫要責怪。”

“晚輩已經給府上添了麻煩,如今我人也醒了,毒也解了,不便再在府上叨擾。”

“小生姓謝,京畿地區麥香村人士,不知夫人與公子該如何稱呼?”

沈朝青道:“我姓沈,名朝青,字長鳴。什麼叨擾啊,我能遇見你那是我們兩個有緣,交個朋友,怎麼著也得吃過一頓飯再走。”

周光柔也點了點頭:“你這病是吃出來的病,自然得吃好一頓再回去,不然真怕你在路上暈倒,我這就安排去,你可彆走啊。”

謝琅然抿了抿唇,盛情難卻,他也不知該如何拒絕了,隻得點頭應下:“今日貴府的恩情,若有機會,小生日後定會報答。”

“彆恩情不恩情的,舉手之勞罷了,我幫你一回,指不定老天爺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就讓我這遭秋闈能考個功名出來呢?”

沈朝青自來熟得很,等周光柔走了,攬過謝琅然,儼然是與他哥倆好的架勢:“誒,謝兄,你覺得,今年的考卷,難還是不難?”

不等謝琅然作出評斷,沈朝青先行抱怨道:“我覺得比之上回秋闈與上上回秋闈,今年的秋闈簡直太難了啊!”

“我的號舍隔壁是個七十歲的老監生,他一出來,直接跪下了,哭得老淚縱橫,直呼他白活了這幾十年。”

“見他這樣,本來我在考前答應我表妹,說這回不成,下回秋闈定要考上,好給她榜下捉個貴婿回來,我看,是捉不成了!指不定我要和那老書生一樣,考上一輩子呢。真要等著我考上再給我表妹許親,我表妹就得蹉跎了啊。”

沈朝青長歎了一聲:“怪我這個表哥不爭氣,謝兄,若是到時您能高中,叫我這妹妹認你當哥好了。”

“哪裡的話。”謝琅然卻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們都是心善之人,會有好報的。”

沈朝青嘿嘿一笑,被人稱讚總是高興的,他頗為自豪地點了點頭,轉瞬意識到了什麼。

——都?

這是連他表妹也說上了嗎?他表妹確實不錯,可謝琅然今日與他初次見麵,又是如何識得他表妹的?

隻是他回來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下,也沒能倒頭大睡一場,腦子裡仍是一團漿糊,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卻沒被他好好抓住,便也沒問個水落石出。

“說起來,我今日還沒見到我表妹呢。”沈朝青嘀咕了聲,“我秋闈這幾日,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周府……”

正這時,一小廝快步走進來,對沈朝青說:“少爺,表姑娘她帶著東西來看您,在您院子裡等了有一會兒功夫了,您快過去瞧瞧。”

沈朝青連忙抬眼,果然見月門外麵,有兩道身影立在那,看那纖細的身形,正是傅瑩珠與她的丫鬟,青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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