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謝安瀾目光落在陸乘舲的笑容上,又止不住滾了滾喉嚨。

昨夜那哭得凶狠過的眼睛還未消腫,眼尾上挑,帶了些緋紅,就那樣衝他自信一笑。

頓時撩得他心尖癢癢的。

“不錯。”謝安瀾暗暗壓了壓心頭的躁動,唇角一勾,回答他道。

“此物名叫棉花,可用來紡線製衣,最重要的是,它還可以用來做衣服裡的填充物,充作保暖。”謝安瀾上前,蹲下身把那散落到地上的棉花,一一撿起來。

陸乘舲也跟著蹲下身去撿,雙手觸碰到一大片柔軟,似乎都帶了些暖意。

略帶驚訝地道,“殿下,這棉花竟是比絲綢等物還要保暖?”

“嗯,有了此物,我邕朝百姓可再不懼寒冷。”謝安瀾抬眸看了看他,隨即點了點頭。

謝安瀾至今還記得他穿越來的時候,去成一鋪子試的那件透心涼的麻衣。

從那時候起,他就想種棉花,隻是苦與沒有地。

他不能拿百姓種地的地去種棉花,隻能另辟蹊徑。

好在沂城的天氣土壤都很適合種棉花,重要的是那些地還大部分都是荒地,大大給了他利用的空間。

聽他如此一說。

庫房外麵的幾人神情各有不同不是。

白管家首先白了白臉色,旋即又立馬興高采烈起來。

沉浸在那能讓邕朝百姓能夠徹底脫離寒冷的棉花,居然是他種出來的,巨大驚喜中。

陸初一則是眼珠子轉得如同算盤一樣快,盤算起這棉花一物究竟是多大的買賣。

朝雲和秋棠兩人則就純屬看稀奇了。

她們縱然也清楚棉花的出現,會給邕朝帶來多大的滔天巨浪,不過這些事與她們都沒有乾係。

跟著激動完事。

陸乘舲撿著撿著,指尖與謝安瀾的指尖觸碰到一起。

微微頓了頓,趁沒人發現,悄悄在他手指尖上輕輕點了點。

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剩下的棉花都給撿起來。

手指上的觸感,謝安瀾當然能夠感受到,鳳眸上揚,唇角微翹,顯得心情大好。

旁人以為謝安瀾在為棉花此物開心,而陸乘舲卻知道並不是。

這種偷偷的,隻屬於他們兩人的感知,讓陸乘舲心底升起彆樣的喜悅來。

不易讓人覺察地舔了舔嘴唇,獨自享受獨屬於他一個人喜悅。

過了會,平複了心中激動,他才清淺地一笑,緩慢道,“殿下,棉花此物,雖對我們邕朝有巨大作用,但想必對雪國的作用更大。”

謝安瀾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此刻聽他說話,注意力更是集中了些。

微微錯愕後,眼前抓住一抹精光。

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正愁拿什麼去哄他的皇帝哥哥安心把鐵礦交給他。

有了棉花此物,就算兩人談不成,也應該不會鬨太僵。

再說推廣種棉花一事,也可讓其他幾位哥哥參與進來,也算是全了他們想掙錢的心思。

謝安瀾心中一喜,拉過陸乘舲不顧及旁人的抱住了他。

“舲舲,你可真……可愛。”謝安瀾原本想誇他一下,但那些詞到了唇邊,又悄悄改了改。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擁抱,即便最近已經放開了不少的陸乘舲,耳梢還是沒忍住紅了紅。

眾下人可不敢直視王爺王妃溫存的一幕,都笑了笑,各自背過身,把空間留給他們。

獨獨歸來的高德,看見兩人相擁在一起,目光沉了沉,他算是明白王爺為何要對他提那樣的要求了。

由於棉花采摘得急,且邕朝的人對這此新鮮物並不知曉其作用。

因此一朵一朵的棉花拉到帝都來,都還沒有去籽。

謝安瀾找了些下人,命他們他們加點工,把這些棉花的籽都給去了。

近四千畝的棉花產量那是巨大,足足拉了上百輛馬車,這工程量也是巨大。

好在,他也不是很急,隻讓他們做著便是。

這種棉花裡挑出來的棉花籽也不能丟了,可以充作種子再次播種。

看到那些棉花種,謝安瀾就不再心疼係統賣給他的價格高了。

五天的時間,王府下人就處理出上百斤的棉花。

謝安瀾拿著這些棉花,又讓人給做了幾件用棉花充作填充物的衣裳,又給府上找了些紡織娘,讓她們集思廣益,看看能不能夠把這棉花給紡成綿線。

一個月過去,謝安瀾都在同這棉花打交道。

每天起床先去書房處理其他事情,下午或者晚上有空就會來紡織院看看這棉花的紡得如何了。

再者就是去工匠院,看看工匠們有沒有辦法彈出棉絮來。

他對彈棉花的那些技巧,都是在一部喜劇片裡看到的,隻因那部喜劇十分深入人心才能記到現在。

但也隻能說個大慨,剩下的則需要工匠們自己摸索。

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

一個月過去,他們靠著謝安瀾那些隻字片句,還真摸索出了一些彈棉花的技巧,雖然還不如近現代那樣的技術,但讓棉花做到柔軟蓬鬆還是不成問題。

甚至這些工匠得到啟發,還做出了紡棉花的防捶,兩個人操作,一人去籽,一人撚線。

效率和速度都大有提高。

謝安瀾在書房,拿到他們送過來的棉線,還有棉衣大喜,“讓賬房給這兩個院,再加一倍的賞銀。”

謝安瀾向來是個大方的人,對於這類有用的人,從不吝嗇錢財。

在金錢的刺激下,這些匠人紡娘們乾起來活來就會更加賣力。

陸乘舲站在謝安瀾身旁,默默打量著手中的棉衣棉線。

白皙的手指一點點的摩挲而過,而後滿意地笑笑,“殿下,這棉花還真是好物,比起苧麻來堅韌又保暖,卻又不如絲綢那般珍貴。”

謝安瀾見他感興趣,動了動手指,伸出手,攔住他的腰,就把人給帶進了自己懷裡,讓他坐在他大腿上。

“殿下。”陸乘舲驚了一聲。

他就是見這棉製品出來了,來書房看看,沒有其他想法。

“彆動。”謝安瀾按了按他的肩膀,讓他消停下來。

陸乘舲果真不動了。

謝安瀾滿意地挑了挑眉,從一旁拿起一床用棉花彈成的棉絮。

送到他麵前,抱著他,在在耳旁頗為親呢的笑笑,“最近是不是在為那冰棍的事發愁?”

“嗯。”

大白天的坐在謝安瀾腿上,書房的門還開著,門外還站著看守的高德,以及不少路過的下人。

如此親近,讓陸乘舲呼吸一滯,耳背紅了紅,但聽到謝安瀾的話還是點了點頭。

上個月,他按照謝安瀾的意見,組建了一個校舍,收攏了不少乞丐孩童,給他們提供吃喝之餘,還讓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告訴他們校舍並不是讓他們白吃白喝的,不想一輩子做乞丐的話,就要跟著識字,學規矩。

學的好可以不用交校舍錢,若不然,就要他們自己乾活來抵吃住校舍的錢。

這樣幾年下來,這些孩子也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不至於出了校舍後,再次落魄為乞丐。

一個月過去,這些常年沒有穩飽的孩子還挺珍惜機會,學得有模有樣。

他就想試試謝安瀾那個賣冰棍的法子,一,可以推銷他的冰店,二,還能給這些孩子找點事情乾乾,三,也是想測試測試這些孩童的品質。

他是在做善事,但又不想做那冤大頭,養一堆白眼狼出來。

通過測試的孩童自然可以留在校舍,沒有通過的他會再給一次改過機會,就這樣還不能教導好他們身上那些壞脾性的話,就彆怪他無情了。

可他與初一試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能讓冰棍保持長時間不化的方法。

按照謝安瀾的意思,因該是由這些孩童拿著冰棍到大街小巷去叫賣才是。

可那冰棍上的冰就那麼一點,一個孩童也就隻能夠拿得動二三十支,這點冰到了外麵的酷熱下,不消半個時辰就全化了。

“你用這個棉絮裹著試試。”謝安瀾指了指桌上的棉絮說道。

“不行。”陸乘舲搖了搖頭,“太珍貴了。”

謝安瀾這些日子為了這些棉花有多嘔心瀝血,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如此珍貴的東西,他怎可拿去做這等兒戲的事。

“給你,你就拿著。”不過幾斤棉花罷了,這點棉花也暖不了幾個人,做什麼不是做。

自己辛辛苦苦種的東西,連自己人都不能享用,成何道理。

顧天下人之前,也得先顧自己。

謝安瀾的語氣不容置喙,陸乘舲遲疑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收下了。”

“嗯,待會我要進宮一趟,可能要與皇兄起爭執,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慌,安心等我回來。”謝安瀾拉過他的手,低垂著頭,細細交代起來。

陸乘舲指尖驀然一緊,眉心跳了跳,第一次說出了反對的話,“就不能不不去?”

一直以來,謝安瀾做什麼他都是支持的,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隻要不造反,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這次陸乘舲聽到他要與皇帝起爭執,心中一慌,就知曉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就算不是與造反有關的,也與造反打了個擦邊。

陸乘舲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想讓他去。

“沒事。”謝安瀾輕鬆笑笑,十指與他緊扣,安撫他道,“皇兄不會拿我怎樣的,我隻是先給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有什麼事,我們自己先亂了陣腳。”

謝安瀾說是這樣說,陸乘舲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揪了起來。

“殿下,”陸乘舲喚了聲,轉過頭來,抬眸看著他,眼眸有些濕潤,鼻腔有些堵,尾音不自覺地有些發顫,“我不要那個藥膏了,你彆進宮好不好。”

他知道,他這麼拚都是為了他。

可是,比起謝安瀾的安危來說,那些身體上的疼痛又算什麼。

旁人,旁人也不是那麼過來的。

就他嬌貴個什麼勁。

為他不值得。

謝安瀾第一次見他這樣,嚇了一跳,慌忙抱住他,“瞎想什麼呢,我……我當然不是為了你,我是……我是為了這大邕的子民,沒有你,這件事我也是要去做的。”

謝安瀾抱著他,拍了拍他後背,“且安心,等我回來就是。”

“嗯。”陸乘舲心知自己勸不住,擁了一下謝安瀾的肩膀,從他懷中站起身來,“殿下,你待會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說著他人就急忙跑了出去。

“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方才就有下人來報,高德見王爺王妃正摟在一起說著話,也沒讓打擾。

這會見王妃跑了出去,他即刻踏進來稟告。

“嗯,你拿著這些東西跟我出府。”謝安瀾起身整了整衣服,讓高德抱著桌上的一堆棉製品走出了書房。

一出府,還沒踏上馬車。

陸乘舲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手裡還捧著個鐵卷。

“殿下,這個你拿著。”

他可能是跑得有些急,氣喘籲籲的,把東西塞進謝安瀾手裡,彎下腰喘起氣來。

“這是?”謝安瀾把鐵卷翻過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塊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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