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臨近年關,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就下半年稍稍平穩,邕朝各方麵也在朝著好的一麵發展,原本今年帝都的百姓也能安安穩穩的過個好年,不用像去年那般惶惶不安。

誰知青天白日裡竟然出了宸王遭瘋馬遇刺一事,眼下宸王妃病重,宸王府的大門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打開過了。

一眾正在興致盎然準備過年的帝都百姓們,頓時就覺得這個年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帝都能維持今日的太平,在過去的一年裡,全都依仗宸王。

若沒有宸王的火.藥,那草原部的鐵蹄恐怕現在已經踏平了帝都。

若沒有宸王的水泥,帝都的城外的路恐怕還如以往一樣泥濘不堪,商業也不會有現在這般繁榮,

聽說,明年朝廷還會聯合幾位王爺推行一種叫棉花的種植。

據小道消息說,那棉花比皮裘還要暖和,能做衣裳,又能做被褥,若是能種植開來,用不了幾年,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也能用上。

那到了冬日,就再不懼怕寒冬了,能少凍死多少人。

這日子啊,一天比一天有盼頭,都是宸王給帶來的。

下頭的這些百姓們,是個個都盼著宸王好,宸王和宸王妃感情好,他們自是也盼著王妃好的。

這會猛地聽到王妃病重,宸王一蹶不振,連王府大門都關了,禦醫每天進一波出一波,就是不見好。

百姓們那還有心思過年,個個都去香火鋪子買了香煙紙錢上寺廟為王妃祈福。

可愁哭了香火鋪子的掌櫃,隻要宸王妃好好的,他寧肯不賺這個錢。

整個帝都就像是籠罩在一片陰雲中,壓著人心裡透不過氣來,做什麼都沒勁。

弄得各地來送年禮、貢品的隊伍,看著這比往年戒備森嚴了好幾倍的帝都,連大氣都不敢喘。

尤其是牽著馬車從街道走過時,兩旁的百姓們紛紛用一種陰惻惻如刀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們身上來來回回的刮,像是要把他們給大卸八塊了一樣。

大冬天的,這些送禮的隊伍,背後浮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仿佛他們來的不是帝都,而是一座地獄鬼城。

嶺南的送禮隊伍,疲於跋山涉水,進城被帝都百姓一嚇,精神有些失常,實在堅持不住,路過一家茶肆的時候,停下來整頓,順便喝喝茶,打探打探消息。

“店家,能問問帝都出了何事嗎?”嶺南的負責人陳回,在一家普通的茶肆,喝了茶,潤了嘴,打起笑臉向茶肆的老板問道。

杜文聽著他那一口的外地口音皺了皺眉,有心不想搭理。

陳回極有眼色的又道了句,“我是嶺南州府的,此次進京是來給陛下送貢禮的,這不進宮前,想打聽點消息,免得進宮觸怒了龍顏。”

杜文見對方拿出官府腰牌,又塞了錠不輕的銀子過來,勉為其難地收在衣袖裡,這才把帝都最近發生的事說了說。

“現在彆說是你們外地人,就連帝都本地人,不相識的,都少不了受幾個冷眼子。”

杜文說著一歎,他又何嘗不想著宸王妃好呢,今年夏季,正是因為誤打誤撞買了王妃冰店鋪子裡的一桶冰,妻子靈機一動做出了秘製的紅糖冰茶,讓他們這家半死不活的茶肆,一躍成為夏季帝都所有茶肆中最為紅火的茶肆。

即使是到了冬天,這生意依舊沒有消退,讓家裡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起來。

如今宸王妃病危,他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自是沒資格上府探望,能做的不過就是到廟裡燒香拜佛,或是在心裡祈禱幾句,其餘什麼也做不了。

陳回聽完後,大驚失色地問了句,“可是那做出水泥的宸王?”

“正是。”

陳回聽到這肯定的回答,心裡一個咯噔,額角急出了不少汗水,模樣比起杜文來還要義憤填膺,眼眶濕潤地罵道,“究竟是何人行凶要加害王爺王妃,若是找出了凶手,定要將他五馬分屍了,掛在城牆上曝曬一月,以儆效尤!”

杜文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忙問道,“兄台何處此言。”

陳回抹了抹眼,緩緩說道,“店家有所不知,我們嶺南一帶苦啊,常年泡在瘴氣裡,夏日苦悶,冬日刺骨也就罷了,偏偏夏季多雨,河道堵塞,洪流決堤乃常有之事,兩岸百姓叫苦不迭,官府年年修河道,年年不頂用,人力物力耗進去半點水花都沒有,不少百姓流離失所,原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誰曾想,今年宸王做出了水泥。”

陳回越說來越來勁,都沒有注意茶肆周圍的客人都放輕了動作,紛紛側耳傾聽。

“這水泥修築河堤堅不可摧,走在堤壩上也如履平地,往年一衝即散的河堤,今年卻破天荒守住了!”陳回說著眼睛裡迸射出激動的光芒,嘴唇也有些哆嗦,“多少年了,我們嶺南在苦水裡泡了這麼些年,總算是看到點希望了。”

“這些都是宸王給帶來的,我們嶺南百姓無一不感激這位王爺,嶺南苦沒甚好東西,就一家湊了一把鹹菜,滿滿當當拉了十兩馬車帶進京來。”陳回說著又抹了把眼淚,“誰知……誰知竟聽聞此噩耗。”

周圍有不少眼窩淺的客人,也跟著流起眼淚來,“可不是,王爺王妃那都是頂好的人,還記得九月份在帝都賣冰棍的那群孩子不,那群孩子都是王妃收留的乞丐兒,教他們讀書寫字,還教他們生存的本事,這樣心善的人究竟是何人要下此毒手。”

聽此人這樣一說,好多人猛地一怔,是啊,今年的帝都城裡好像少了許多乞丐,就連這冬日裡也沒在聽聞,那家店鋪前有凍死過乞丐罵晦氣的。

之前沒人說,是沒人在意,這會聽人一說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孩子都叫王妃給收留了去,怪不得。

又人插話問道,“你又是怎知那些乞丐孩童是被王妃收留的。”

“王妃租的宅院是我家的,我能不知?”這人回嗆了一句,“王妃人是真的好,教這些孩子明事理,通世故,還請了教習先生過來教讀書識字,隻要認真肯學,以後準能出人頭地。”

“這樣的好人,”這人說著也與陳回一同表情猙獰起來,“如今竟生死不知。”

旁邊有不少附和之人,等凶手揪出來,不管是誰,定要生吞活剝了他,才能泄他們心頭之憤。

朝堂上,也不太平。

因宸王一事,可能宸王妃真的快不行了,皇帝眼眶一日比一日紅的上朝,也發了幾次狠,誓要將那行凶做惡之人給揪出來。

朝堂上下一陣肅穆,所有人齊心協力一番,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蒙赫幽的寢殿大門被幾個帶刀侍衛無情地推開,一眾侍衛窩峰而上,團團圍住了這群草原人。

一眾草原侍女嚇得四處討竄,全都被捉了回來,刀架在脖子上壓製住,不敢再亂動了。

“你們做什麼?”被刀架住,茜草倒是不慌不忙地問了一句,而後又冷笑道,“都說邕朝是禮儀之邦,禮儀之邦有把刀放在客人脖子上待客的。”

“對待客人,我們肯定是以禮相待,但是對待敵人,就不要怪我們以鐵刀相向。”皇後冉如煙見裡麵的人已經被控製住,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進來。

蒙赫幽坐在銅鏡前,低垂著頭,也不說話,也不看冉如煙。

茜草冷靜地又道,“或許我們曾經是敵人,但既然兩國之間已經簽訂了休戰協議,我們公主作為質子帶著誠意來到邕朝,你們邕朝不能這麼欺負人,難不成邕朝想撕毀盟約。”

“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可惜要撕毀盟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草原部。”冉如煙輕撇了眼茜草,冷笑一聲。

茜草捏著拳,雙頰脹紅,“我們自來到帝都以後,一直老老實實,從未做過什麼傷害邕朝的事,怎麼可能會撕毀盟約,分明就是你們栽贓誣蔑!”

冉如煙,“一直老老實實,會用瘋馬加害宸王,還害得宸王妃病重?”

茜草,“皇後娘娘在說什麼,茜草聽不明白。”

“現在聽不明白沒關係待會你就能明白了。”冉如煙不再搭理她一個小角色,而是看向坐在銅鏡前,始終一臉淡定的蒙赫幽。

蒙赫幽緩緩抬起頭來,與這位邕朝皇後對視了一眼,不急不慢的說道,“皇後娘娘竟然說我是那買馬加害宸王的,可有何證據,若沒有證據,那幽兒能不能認為邕朝是趁機想撕毀盟約。”

“證據自然是有的。”冉如煙的眼睛都這寢殿四周掃了一眼,意味深長。

蒙赫幽笑了笑,“皇後娘娘是覺得那證據會在我的寢殿裡麵。”

蒙赫幽說著便讓開了自己的位置,“還請皇後娘娘搜查一番,還我們一個清白。”

就算她不讓開,冉如煙今天也是要搜查上一番的,反正她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銷毀了,再查也查不出個什麼來,與其與他們硬扛到底,還不如自己主動。

蒙赫幽定了定心神,看著麵前的一眾搜查證據的侍衛,內心一陣淡然。

侍衛們在寢殿裡到處都搜查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任何關於瘋草的跡象,也沒有找出其他能夠吸引馬匹的氣味。

“皇後娘娘,這下能否能給幽兒一個解釋了。”蒙赫幽見這些侍衛們一無所獲,一步步朝冉如煙緊逼著道,“若是給不出我一個解釋,此事定要叫父皇知曉。”

冉如煙就站在那麵銅鏡的不遠處,她的眼神若有事務的在上麵掃了一眼,麵對著步步緊逼的蒙赫幽也全然不懼。

反而眼疾手快的,撈過梳妝台上的一個小匣子。

還想再為自己聲討兩句的蒙赫幽,看見冉如煙的東西,頓了頓,十分不明白冉如煙拿自己的錢匣子做什麼。

“難道邕朝都已經窮到了,需要強搶敵國質子財產的地步了?”蒙赫幽嘲諷一句。

冉如煙得到了這個錢匣,也沒在管蒙赫幽說了些什麼。

打開錢匣子,將裡麵所有的銀票都拿了出來,每一張都仔仔細細查看起來。

蒙赫幽起初還想再嘲諷兩句,但見冉如煙越看越仔細,而且看的位置還是票號的位置處,猛的一下想起了什麼,臉色唰地一白,腳下移動,想把那些銀票搶過來,卻被冉如煙身邊的兩個侍衛給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