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2)

謝蒼溟他們順著謝安瀾的目光看過去。

隻看見一道白色臃腫的人影,水噠噠地往他們這邊疾馳奔來。

謝觀潮毫不猶豫地張弓搭箭,“哪兒來的熊,居然還學會穿人衣了。”

就在箭矢即將射出去的刹那,謝安瀾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再看那白色類熊的人型物身上的衣服,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攔住謝觀潮,“五哥,等等,那貌似好像是雪國公主。”

謝觀潮箭都要射出去了,忽聽得謝安瀾這話,又不得不把雙手放下來,仔細打量著那道身影,“好像那身衣服還真是。”

謝穹溪在謝觀潮身旁溫柔笑了笑,“什麼叫還真是,明明就是。”

謝蒼溟皺了皺眉,向身後的侍衛打了個眼色,“找兩個侍女過去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是。”侍衛應聲。

不多時,就有兩個身手敏捷的侍女,將那正在逃竄的雪雪國公主接回了帳篷。

緊接著,一眾禦醫也跟著進了帳篷。

謝蒼溟招來一個侍女問道,厲聲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啟稟陛下,那雪國公主在山林裡遇見了馬蜂,所以才狼狽出逃。”侍女跪在謝蒼溟身前回道。

“馬蜂?”謝蒼溟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覺得荒誕滑稽,“朕在山林間也遇見過,怎麼不見馬蜂來蜇朕。”

出來打獵,在山林間遇見野蜂等物挺常見的,及時避免就好,怎麼會弄成這般模樣。

跪地的侍女臉色一尬,頓了頓緩慢地解釋道,“雪國公主生□□美,在衣物上塗抹了不少花汁,可能花汁上沾染上了花粉,所以野蜂才會窮追不舍,幸好公主聰明躲進水裡,才沒使情況變得更遭。”

這個理由讓一眾王爺們啼笑皆非不得。

謝觀潮更是撇了撇嘴,不屑道,“這雪國公主莫非是傻子不成,明明知道春蒐正是野蜂采蜜的好時候,還把自己弄得那麼花枝招展,是怕野蜂蟄得太輕吧。”

一眾王爺看向謝安瀾笑而不語。

謝安瀾無奈攤手,“這事可怨不得我,我一般看見她就躲著她走,是傻子也不明白我不待見她了。”

謝蒼溟沉著臉,又問道,“那她身邊的護衛侍女呢。”

堂堂一國公主,遇上這事身邊竟然還沒個人照看,還差一點被謝觀潮當熊射殺了,這要是傳出去,旁人還以為是他們邕朝照顧不周。

侍女看向謝安瀾,“公主的侍女說,公主看到宸王殿下,就把她們給打發了,一直跟在宸王殿下身後。”

謝安瀾,“……”

“是有這麼事,當時還差點被乘舲當野物給獵殺了,幸好我家乘舲箭術不精,射偏了。”謝安瀾敷衍解釋道。

謝蒼溟眸色一沉,斥責了一聲,“胡鬨!”

謝安瀾乖張地應道,“皇兄是我胡鬨了,與我家乘舲無關,我下次記得了。”

謝蒼溟撇了他一眼,氣道,“沒說你們。”

“那公主是挺胡鬨的。”謝安瀾尷尬笑笑,提起哥哥們給的獵物,撂下一句話,走了。

謝蒼溟看著謝安瀾遠去的背影,想了想對跪在地上的侍女吩咐道,“囑咐禦醫好生照料著。”

又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聲,“去把內閣的幾位大人找來。”

接到命令,謝蒼溟身邊的一眾人開始行動。

原本這個春蒐,大家都放下了手頭上的政務,一心放鬆,卻因為雪國公主的這事,不得不又忙碌起來。

“陛下,兩國結盟與結兩姓之好無異,既然宸王已經娶妃,何必委屈雪國公主再為側妃,我大邕好男兒無數,公主國色天香,都願意爭相相娶。”

對於這樁婚事,群臣們心中都跟明鏡似的,聯姻可以,但絕對不可以聯姻宸王。

陛下連他們這些大臣與宸王聯姻都不樂意,更何況是旁國公主。

有些心思縝密的大臣早在私底下討論過,恐怕陛下是擔心宸王所作所為功高蓋主,所以才特意防備著宸王納側妃一事。

隻要宸王一日未有子嗣,陛下就一日不需要提防宸王。

這種推測一出,群臣們瞬間就歇了給宸王府送人的心思,不能為了錢,不要命。

謝蒼溟也正有此意,雪國國君指明要謝安瀾做他的女婿,其中打的什麼算盤,他心裡一清二楚,這樁婚事拖到現在也是為了賣雪國國君麵子。

可如今那雪國公主行事愈發囂張,再拖下去恐還要再生事端,由不得他不多想。

“可雪國國君那邊,又要如何說服呢。”謝蒼溟把拇指上的扳指取下來,無意識地在手上轉著。

要讓那雪國國君死心,恐怕沒那麼容易。

謝安瀾手中有火.藥,水泥,還有棉花,說不準還有更多的驚喜,他就像是一個寶藏不斷地著人去發掘,謝蒼溟想如果謝安瀾不是他的弟弟,這樣一個人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陛下,老臣認為,既然兩國誠心結盟,又是誠心聯姻,而宸王又與宸王妃恩愛兩不疑,何不與雪國國君說清楚。”內閣首輔馮鬆泰佝僂著身子,稍稍思索一番後,向謝蒼溟拱手笑道。

謝蒼溟轉著扳指的手一頓,眉間頓時一鬆。

馮鬆泰有個詞說得好。

誠心。

既然兩國之間都是誠心,就彆弄那些虛頭巴腦的,他裝作不知雪國的算盤,誠心與雪國結盟,邕朝這邊謝安瀾的情況也與他說清楚,若雪國國君還是不依不撓的話,那就是他們心不誠,有著彆的算盤。

“好,就依馮閣老所言,速派人去雪國與雪國國君交談。”謝蒼溟重新把扳指戴好,同意了他的觀點。

馮鬆泰見謝蒼溟答應了,臉上也沒有歡喜之色,反而又道,“陛下,此法一出,隻要雪國與邕朝結盟一日,宸王殿下就一日不得再行納妃之事,不然,一旦宸王納妃,雪國國君必定暴怒,陛下可對此有把握。”

馮鬆泰旁的倒是不擔心,就唯獨擔心那謝安瀾。

謝安瀾從前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現在雖說浪子回頭了,看上去比起從前靠譜多了,可言行舉止依舊輕浮浪蕩。

今日他能對宸王妃寵愛有加,他日沒準也能對旁人如此。

若不是他具有一顆玲瓏之心,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今日倒也與那雪國公主甚為相配。

但,若他沒有這顆巧心,沒有創造出那麼多東西出來,今日的邕朝也不可能與雪國聯盟。

馮鬆泰皺了皺眉,身為內閣首輔,他看人一向很準,卻唯獨看不透宸王謝安瀾。

謝蒼溟聽到此話無聲地笑了笑,上次謝安瀾與陸乘舲兩人因為側妃的事還鬨過一場,此事雖未傳揚開來,他卻是清楚的,就憑他們現在黏糊的勁,旁人想插手都插不進,沉聲道,“馮閣老放心,朕在一日,定不讓宸王納一側妃。”

謝蒼溟都把話說得如此肯定了,馮鬆泰當然不會再糾纏下去,朝謝蒼溟躬了躬身,下去吩咐人辦事去了。

謝安瀾回了帳篷,雪國公主被馬蜂蟄了一事,不禁在營地走漏。

其實也算不上走漏,她被侍女攙扶著回去,營地這麼多人都看著呢,眾人可不得私下議論一番。

陸初一在帳篷裡與陸乘舲說起此事時,都笑痛了肚子,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說道,“少爺你是沒看到那雪國公主渾身都被叮腫的模樣,臉像個豬頭,身子像頭熊。”

陸乘舲聞言莞爾,“你就那麼討厭她?”

“當然討厭了,她不僅想跟少爺爭王爺,還處處模仿少爺,從穿衣打扮再到飲食喜好上都學了遍,看著就倒胃口,如今她招蜂招了一堆大馬蜂,看她還怎麼做個學人精。”陸初一一說起雪翎來就止不住地皺眉,如果說從前那個草原部公主讓人厭煩的話,這個雪國公主就純粹在惡心人了。

陸乘舲笑笑,“我倒覺得無所謂,她若是不學我,我竟不知我從前如此素淨,她就像是我的一麵鏡子,讓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陸初一接話道,“那是少爺你心胸寬廣,不與人計較,你要是換上個外麵的夫人們試試,遇上這種事,沒上去用指甲化花她臉,都算仁慈了。”

陸乘舲笑笑,不再搭話了。

謝安瀾在帳篷外,靜靜等他們說完,這才提著幾位哥哥送的獵物進去。

陸乘舲看到他手中的一堆獵物,眉梢一挑,問,“又找幾位哥哥要了?”

“沒,他們主動給的。”謝安瀾把這些獵物放在陸乘舲打的一堆一起,解釋了一句。

看著帳篷裡堆成小山似的獵物,陸乘舲抿了抿唇,笑說,“待會記錄官過來,沒準這次我們還真能拿個第一。”

“那還不是我這個媳婦厲害。”謝安瀾洗乾淨了手,沒忍住捏了捏陸乘舲順滑的臉頰。

“沒。”陸乘舲稍稍偏頭,看著謝安瀾提回來的獵物,恭維道,“是殿下有一群好哥哥。”

“是啊,我若沒有個好二哥,我媳婦就沒了。”謝安瀾攬上陸乘舲的細腰,環抱住他,在他耳邊笑說道。

陸乘舲瞥了眼在一旁偷笑的陸初一,清咳一聲,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出聲了。

果然沒多久,記錄官就過來記錄獵物了,看到帳篷裡那堆成小山的獵物,率先就驚了一聲。

待到侍衛們清點完後,更是驚訝了一下,將所有東西在紙上記錄下,又去了彆的帳篷。

夜晚,營地裡又升騰起簇簇篝火,一眾大臣連同一眾王孫貴族,都圍在篝火處炙烤食物,內心暗自激動著。

縱使出了雪國公主那事,卻依然沒有打消一眾群臣熱情。

他們靜靜期待著待會陛下公布打獵名次。

其中謝觀潮最為得意,他彆的不行,打獵卻是一把好手,幾個兄弟中他打得最多,再加上手下人打的,怎麼也能輪上個前幾名。

看到謝安瀾拉著陸乘舲出帳篷了,得意地朝謝安瀾挑了挑眉,“七弟,可還夠吃,若是不夠,儘管朝哥哥開口,哥哥彆的給不了你,但這獵物絕對能管夠。”

“不用了,”謝安瀾朝他擺了擺手,“幾位哥哥給的已經夠食用了。”

謝觀潮對謝安瀾拉著陸乘舲在他麵前喊餓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笑話他道,“夠就行,可彆又把你加王妃給餓著,可憐巴巴地到處討食,一個大男人養不起媳婦,看著也怪可憐的。”

今天沒有那個雪國公主在麵前晃著礙眼,謝安瀾心情大好,難得不與謝觀潮計較,點了點頭,就帶著陸乘舲到自己的篝火處,拿了被陸初一處理好的獵物出來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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