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在一起,看著火堆上的逐漸成熟滴油的野物,撒上謝安瀾秘製的燒烤調料,頓時烤肉的香味飄出好幾裡地去。
謝觀潮就在謝安瀾旁邊,率先聞到,看到謝安瀾手中不斷撒下的調料粉末,眼饞得緊,“七弟,你那香料也給我一點吧。”
“給。”謝安瀾大大方方給他遞過去一包用油紙包好的燒烤調料。
“謝了。”謝觀潮接過調料,匆匆道了聲謝,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學著謝安瀾的手法撒了下去。
早知道要出來打獵,謝安瀾準備的燒烤調料也多,看著身旁還有一堆的調料,一邊撒著調料一邊對身旁的人說道,“乘舲,幫我把剩下的調料給其他幾位哥哥送去。”
“好。”陸乘舲拿了六個油紙包,起身去了其他幾個王爺的篝火處。
此時,謝安瀾這裡的香味都已傳了出去,其他幾位王爺都好奇地看向謝安瀾,還未開口問,就見陸乘舲抱著調料包出現在他們麵前。
陸乘舲不僅送了調料包給他們還溫聲教會了他們怎麼撒,撒多少合適。
導致他回去的時候,其他幾位王爺王妃對他讚不絕口。
謝安瀾看著他臉頰通紅的回來,挑眉笑道,“怎樣,哥哥們待你還不錯吧。”
“嗯。”陸乘舲蹲下身,攤開手,把懷中其他王爺回贈的東西一一放在草地上。
謝安瀾看了看,有些是在山林間采摘的野果子,有些是從帝都帶的糕點飲品。
火架上野物還需要烤一會才能熟,謝安瀾怕他餓著,“餓了吧,餓了就先撿些裹腹,待會就好了。”
“還好,不是很餓。”陸乘舲嘴上這樣說著,手卻握起一個青綠的野果子,用手帕擦拭乾淨了,咬了一口。
謝安瀾剛想問酸不酸,就聽見陸乘舲瞪大了眼,驚喜地嚷了一聲,“好甜。”
“真的?”謝安瀾原本沒興趣也被他勾起了興趣,“也給我嘗嘗。”
陸乘舲二話不說就將野果子湊到謝安瀾唇邊。
謝安瀾咬了一口,刹那間一股又苦又澀的味道蔓延直整個口腔。
謝安瀾吐掉嘴中澀苦的果肉,看向在一旁壞笑的陸乘舲,沉默半晌,然後抬起自己滿是調料油漬的手,塗抹到他臉上,“讓你又詐我,這是懲罰。”
“兵不厭詐。”陸乘舲丟掉手中又澀又苦的果子,飲了些清水,涮了涮嘴,並不在意已經花掉的臉。
“演技挺好啊,陸乘舲。”這時烤架上的野物已經烤好了,謝安瀾撕了條腿與他,“演得跟真的很好吃一樣。”
陸乘舲接過謝安瀾的嘉獎,三兩口吞下肚,朝謝安瀾笑笑,曖昧道,“我不僅演技好,口技更好,殿下要不要試試。”
謝安瀾猝不及防間被他鬨了個大紅臉,低頭啃了兩口自己烤的野味,“都跟誰學的一些亂七八糟的。”
“你。”陸乘舲看著謝安瀾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說。
“我哪有?”謝安瀾覺得陸乘舲簡直就是在汙蔑他。
“那需要我給你回憶回憶嗎?”陸乘舲湊到謝安瀾身旁的,低聲笑道,“正月十五,花廳,二月初八,浴池,三月初……”
陸乘舲還沒說完,謝安瀾就臉色潮紅地立即打斷了他,“咳,彆說了……”
陸乘舲看著謝安瀾偏過去的耳尖都是通紅的,勾了勾唇。
終於明白謝安瀾為什麼總喜歡逗他了,原來看人臉紅、驚慌失措,竟然如此的愉悅。
“七弟,是不是烤得不好吃。”旁邊的謝觀潮見他兩烤了野物卻不吃,卻頭挨著頭說著悄悄話,忍不住出聲問道。
“……咳”五王妃尷尬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真的要被謝觀潮給蠢死了,明顯人家的心思沒放在吃上,他上去打什麼岔。
“你拉我衣服做什麼?”謝觀潮剛出完聲,就見自家王妃拉著他的衣服,不悅地問道。
五王妃被他的語氣,氣得怒氣騰升,鬆開他的衣服,直接拿起烤架上的野物,她還是吃東西吧,搭理這個傻得掉渣的榆木腦袋做什麼。
剛咬了一口木棍上的烤肉,眼睛就驀地一亮,手又不聽使換地拉住了謝觀潮的衣角,激動道,“殿下,殿下,好好吃,太好吃了。”
聽到吃,謝觀潮也暫時遺忘了謝安瀾,從五王妃手中接過屬於他的那一份,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也與五王妃一樣,瞬間激動起來,“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烤肉。”
“嗯嗯嗯。”五王妃使勁讚同點頭,玉指拿著木棍,根本停不下來說話。
仔細享受著,這麻中又帶點辛辣的新鮮烤肉口味。
謝安瀾看著這對活寶夫妻,笑了笑,竟然也覺得餓了,又撕了些烤肉與陸乘舲,兩人也不鬨騰了,專心飽腹。
不知是不是現場有吃播帶著,謝安瀾竟然也覺得今晚的烤肉格外的美味。
皇室七兄弟的烤肉香味混合在一起,直接傳播到了營地的每一個角落。
勾起了一眾大臣肚子裡的饞蟲,甚至就連營地外守衛的侍衛們,都在暗自吞咽口水。
謝安瀾也不小氣,直接把調料包給了營地內的夥夫,讓他們烤了肉,也給侍衛們和其他大臣們分一分。
吃得差不多了,謝蒼溟才頒布今天的重頭戲。
這次春蒐的名次。
“我肯定第一!”
謝觀潮信心滿滿地對一旁的謝安瀾肯定道。
謝安瀾好奇心上來了,“五哥何以見得。”
“我剛才悄悄打聽了一圈,他們都沒我打得多,這次肯定我第一。”
謝觀潮吃飽後,就跑到一堆大臣中到處拉話,原來是在問這個。
謝安瀾笑了笑,奉承他道,“那就提前恭喜五哥喜得桂冠了。”
“哪裡,哪裡,也是僥幸。”謝觀潮最喜彆人捧著他,聽到謝安瀾這樣一說,笑得心花怒放,末了還不忘勉勵謝安瀾一番,“七弟回去也可以多練練騎射,沒準三五年之後,就可以超越我。”
“得練三五年?”謝安瀾聽到這時長就放棄了,有這三五年的時間,乾點什麼不好。
“三五年都是短的,要想練得更好,得十年如一日。”謝觀潮見謝安瀾興致缺缺,又道。
“哦?”謝安瀾挑了挑眉,看向謝觀潮的臂膀,問,“那五哥如此厲害,練了多少年了。”
“沒。”謝觀潮搖了搖頭,嘿嘿一笑,“就偶爾練練,天賦,天賦,都是天賦。”
“五哥這天賦挺強啊,比一些武將都厲害。”謝安瀾順著他的話說。
謝觀潮笑容停頓了片刻,他是王爺看上的獵物誰敢搶,甚至有些武將還幫他打,他打的獵物自然最多,不過這話他不告訴謝安瀾,嘴上附和道,“也就一般般吧。”
這時謝蒼溟那裡的宦官已經念到前十了。
謝觀潮立即收了聲,捏著拳緊張地聽著。
他早問過謝蒼溟了,第一能得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啊,自從謝蒼溟登基以來,他何時如此大方過,所以這次春蒐他也是卯足勁。
“第二,北濟王殿下。”
宦官念出謝觀潮時,謝觀潮愣了好一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憋紅了臉向念名的宦官問道,“誰,誰第一。”
宦官看了看謝觀潮身旁的謝安瀾,朝謝觀潮笑笑,“回殿下,第一是宸王殿下的。”
“啥?”謝觀潮嚴重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掏了掏耳朵,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次,第一是誰?”
“回殿下,是宸王殿下。”宦官無所畏懼地又回了一遍,“宸王殿下不僅打足了獵物,還獵到一頭鹿。”
這下不光謝觀潮驚了,就連謝蒼溟他們都驚了一下。
謝觀潮還沒從第一掉第二中的勁中緩過來,質問謝安瀾道,“你昨天是不是不會騎馬?”
謝安瀾點頭,“是。”
謝觀潮又問,“你昨天是不是一隻獵物都沒有打到,連媳婦都養不起了。”
謝安瀾沒有反駁,“是。”
謝觀潮隱約有些怒了,“那你告訴我,一個昨天還不會騎馬打獵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間,把騎獵練得如此好的。”
謝安瀾摟住麵前的陸乘舲,笑道,“五哥說得都對,我就是一個養不起媳婦的廢物,所以我都靠媳婦養的。”
陸乘舲不好意思地謝觀潮笑了笑,“五哥,那些獵物都是我打的,當然也多虧五哥送得多,不然這桂冠定是五哥的。”
陸乘舲說得都是實話,他適才認真聽了,他們與謝觀潮之間也沒差多少,如果他不送他們的話,再去掉一頭鹿,第一一定是謝觀潮的。
謝觀潮看看陸乘舲,又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還在慢條斯理烤著烤肉的王妃,直接氣紅了眼。
“要不玉如意讓給五哥?”對於這類東西陸乘舲有的是,也不在乎,見謝觀潮又坐回了篝火旁,對著火苗發呆,不忍心地說。
“不用。”謝觀潮沒有搶弟弟東西的愛好,轉頭對著謝安瀾問道,“七弟打個商量行嗎?”
謝安瀾,“什麼商量?”
謝觀潮抿了抿唇,“我兩能交換一下王妃嗎?”
謝安瀾一頭黑線,抱緊了懷中的人,曆聲道,“不行!”
“謝、觀、潮!”五王妃就在一旁,親耳聽到謝觀潮要把她換出去的話,氣得直接炸了。
恰好五王妃的父兄都在營地,見自家閨女、妹子受了欺負,直接與謝蒼溟打了報告。
謝蒼溟以清官不斷家務事為由,讓他們自行處理。
鹿鳴山的最後一晚,就在謝觀潮被五王妃追著打的鬨劇中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