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第二日離開營地的時候,陸乘舲是被謝安瀾抱著上的馬車。

昨夜做得太狠,這會人還沒醒。

馬車上鋪著柔軟的棉花墊子,謝安瀾輕輕把人放下,給他蓋了個薄被。

戳了戳他白裡還透著紅潮的肌膚,勾了勾唇,唇邊仿佛在殘留著一股血腥味。

此刻陽光正好,晨曦的微光從車窗縫隙灑落進來,落在他姣好的側顏上,整個人看上去更柔和了幾分。

百官們還在陸陸續續地忙碌著,不少人看著宸王這邊已經完事了,有幾位夫人打著膽子朝謝安瀾這邊過來了。

人還在睡,謝安瀾用雙手捂住他的耳朵,隔著車窗挑眉看著馬車外的幾位官員夫人:“有事?”

幾位夫人見陸乘舲還在睡,迎上謝安瀾深沉的眼眸,麵上也出現了些許的尷尬。

但她們人來都來了,什麼都不說就走的話,好像也不太好。

“宸王殿下。”夫人匆匆行禮。

謝安瀾頷首。

“我們是來找王妃商議香水一事的。”頂著謝安瀾略帶威嚴的目光,幾位夫人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出來著。

“哦?”謝安瀾挑了挑眼角,手指無意識地在陸乘舲的耳垂上輕輕摩挲著,“前日夜裡不是已經商議過了,怎的今日還要商議。”

幾位夫人麵麵相覷,不得不再次解釋,“王爺,前日夜裡我等並未出現在王妃身邊。”

幾位王妃身上的花香確實在夫人圈裡引起了一陣轟動,但最初心動的人卻並不多。

這香水的香味也不過就是持久了點,可味道還是太過於單調,她們這些深閨中的夫人,平日裡無事也能自己調劑花香,每人手中都有自己的一手獨門絕技,偶爾還會舉辦品香會,評選誰調劑的香味最獨特。

因此一開始,她們除了有點好奇之外,並未想過求取。

可是昨兒出了那雪國公主被野蜂蟄了一事,這些夫人們去探望了一番後,回來頓時驚覺。

她們手中的香水也是通過花瓣榨汁而來,會不會裡麵也有殘留的花粉,從而招來野蜂。

一想起她們往後稍不注意也會變成雪國公主那般恐怖的模樣,被所有人恥笑,這些夫人們就不禁渾身難受,寢食難安。

這才想起謝安瀾手中的香水來,聽其他王妃說,這香水清澈,如淨水一般不含半點雜質,卻又保留濃鬱的花香味,想來定是通過特殊手法從花汁中提取出來的,定然不會再殘留著有花粉。

而且這兩日幾位王妃都穿梭在山林間打獵,也並未出現被野蜂蟄一事,讓這些夫人放心不少,然後就後悔起前夜她們沒有同其他夫人一起來拜會宸王妃一事。

今日就要回帝都了,宸王府向來不接外客,遞了拜帖大都石沉大海,今日若是不爭取最後一點機會,回帝都之後再想碰到宸王妃可就難了。

謝安瀾溫熱的指腹順著陸乘舲的耳背遊走了一圈,瞬間就明白了她們的意思。

謝安瀾點了點頭,淡聲道,“回去之後往宸王府遞拜帖,本王會讓門房留意的。”

“多謝王爺。”幾位夫人均麵上一喜,福了福禮,讓開了道,不再打擾車上正在沉睡的人。

龍攆起駕,謝安瀾他們的馬車也緩緩而動。

春日旭陽正好,加上今年又沒了外敵來犯的壓迫感,田野間的百姓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見龍攆行過,紛紛丟掉手中的農具,匆匆行禮。

行完禮還不忘悄悄抬起頭,偷偷打量兩眼那龍攆上年輕的天子。

謝安瀾撩起車簾看得好笑,不由得低低笑出了聲。

“殿下,在笑什麼。”馬車的顛簸使得陸乘舲睡得不是特彆沉穩,聽見謝安瀾的笑聲,抖了抖眼睫,緩緩睜開眼來。

“醒了?”謝安瀾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笑望著他。

“嗯。”陸乘舲半撐身子,寬大的袖口順著手腕蜿蜒滑落,上麵密密麻麻落著些牙印。

光是手腕上都這麼多痕跡,更彆說其他地方。

陸乘舲想坐起身來,腰腹的位置卻傳來難言的酸澀,一個勁沒緩上來,又軟了下去。

謝安瀾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又深了幾分,調笑地問,“下次還給我喝鹿血不?”

陸乘舲抿了抿微腫的唇,沉默著不說話,耳根子卻是通紅的。

昨天獵的那頭鹿,到底還是拿出了來分了,謝安瀾沒要鹿鞭,陸乘舲就給了他留了一碗血。

二十三歲的年紀正值年輕氣盛時,這一碗鹿血下去,謝安瀾猶如兜頭被人點了一把火。

最後這把火,又被他儘數施展到了陸乘舲身上。

陸乘舲躺在軟墊上,迎上謝安瀾戲謔的眼睛,在軟墊上饜足地打了個滾,不急不慢地回道,“若以後殿下夜夜都能像昨晚那般,乘舲定然安分守己。”

謝安瀾手肘撐在窗沿上,嗤笑了一聲,以前麵前這人究竟是給了他何等錯覺,才會認為這人是個冷清含蓄的人。

這分明就是個想要吸乾人精.魄的狐狸精。

心裡這般想著,謝安瀾還是耐著性子,把人拉到自己懷裡,用溫熱的手掌給他揉著酸澀的腰。

陸乘舲倚靠在謝安瀾胸膛上,半抬眼眸從下自上凝望著還精神抖擻的他,張了張唇,不得不欽佩地誇讚了一句,“殿下好體力。”

謝安瀾好笑地彎了彎唇,他身強體壯的一碗鹿血下去,縱使昨晚發泄了一夜,可身體的興奮度卻告訴他,回去之後沒個兩三天彆想睡覺了。

“能滿足你就行。”謝安瀾環抱著他,又換了隻手給他揉腰。

兩人依在車窗邊看著外麵正在耕種的農田,吹著和煦的春風,靜謐舒適不已。

“棉花該下種了吧。”被謝安瀾按舒服的陸乘舲在他胸膛蹭了蹭,打了個哈欠,忽然問道。

“差不多。”謝安瀾算了算時間,大概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殿下今年的棉花可以賣給我一些嗎?”陸乘舲眨了眨眼睛裡的困意,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想用來做什麼?”謝安瀾手上的東西一頓,沒有直接回答。

“我想用棉花給軍隊裡的老兵們做些襖子。”陸乘舲指尖微微顫了下。

現如今還待在軍隊裡的老兵,大多數都是當年殘存的陸家軍。

雖然這都是他爺爺輩的事,與他無關,可他如今還承著陸家軍的情,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良心難安。

“想做就去做吧,陸老板。”謝安瀾半攬著他的腰,用下巴在他柔順的頭發上輕點了兩下,並沒有拒絕。

明知道軍隊的事,不用他們管,謝蒼溟會處理好的,但謝安瀾不想因此而困住他,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陸乘舲微微揚首,對上謝安瀾那雙寵溺到近乎溺斃的溫柔眼眸中,想了想暗啞著嗓子道,“那殿下開個價?”

“不用。”謝安瀾笑了笑,不待他張口,又道,“陸老板一夜千金,不過是些棉花,你多陪我幾夜就夠了。”

陸乘舲啞然失笑,揚頭吻住謝安瀾的下頜,“夜夜笙簫本就是我該履行的責任,買棉花的錢,隻能從其他地方找補了。”

“好,我等你補給我。”謝安瀾摟緊了懷中人的腰,稍稍低頭,主動附上對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金錢衡量不了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意,隻能把這份情感揉碎在身體裡,毫無保留地交與對方,才不辜負這春意正濃的韶韶年華。

他們在此輕鬆地就商量了這季棉花的去處,陳桂卻因為棉花的事快要瘋了。

戶部的人根據陳桂的描述,派出了大量人手去找棉花種子,沂城那邊馮舒衝看到棉花的價值,也想把棉花在沂城推廣開來,可朝廷根本沒有給他們太多種子,想到陳桂是在沂城找到的種子,聯合整個沂城的人,兩波人,差不多都快把沂城給翻了個底朝天,彆說棉花種子,連個棉花的影子都沒看到。

戶部找不到種子,隻能來找陳桂,一遍又一遍詢問他是在哪兒找到的棉花種子。

陳桂把自己的記憶都翻了個遍,能說的他都說了,戶部還是不肯放過他。

本來就白了頭的他,沒辦法再白下去,隻得一把一把地開始掉頭發。

謝安瀾與陸乘舲一回府,陳桂就憔悴萬分地跪在他們麵前,“王爺、王妃救救命吧。”

他是真的快要被戶部的人給問死了。

他們也不用刑,也不逼迫,就是每天把他請到戶部去喝茶,一遍一遍問他有沒有想起是在哪兒找到的棉花種子。

謝安瀾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陳桂隻好把他這些天在戶部所遭受的待遇,細細與謝安瀾說了。

謝安瀾與陸乘舲對視一眼,暗自壓製住眼眸裡的笑意,臉上流露出對陳桂的同情來。

謝安瀾飲了口茶,裝模作樣地問,“你就真想不起來這棉花種子在哪兒尋到的?”

“真的想不起來了。”陳桂現在聽到棉花種子幾個字頭都是大的,渾身如同條件反射一般,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王爺,我把能說的都說了,真的,我連找種子那些天,吃了幾粒飯,上了幾次茅廁都毫無保留地說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年近五十的陳桂,跪在謝安瀾麵前,說著都快落淚了。

實在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簡直比上刑還要可怕。

謝安瀾沉思著放下手中的茶盞,靜了須臾,在陳桂緊張的神色中歎了口氣:“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吧。”

有了謝安瀾這句話,陳桂鬆了一口氣,腦中緊繃著的那根弦總算是可以鬆懈下來了,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不動聲色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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