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疼嗎?【大肥】(2 / 2)

那裡應該就是禁地了。

一盞茶後,兩人到了禁地門口。

因為怕禁地內的流放惡靈跑出來,故而在外施加了結界,看著那些惡靈呲牙咧嘴的往結界壁上撞,鐘未淩胃裡一陣惡心。

雖然結界是透明的,能看見禁地之內的情況,可是:“這裡隻是混沌之地外圍,看見裡麵那團黑霧了嗎?”

鐘未淩順著蔣燃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團螺旋向上的黑色氣體,氣體覆蓋麵積十分廣,外圍不斷激發出強烈的電弧,就連這些不斷撞擊結界壁的惡靈也不敢靠近。

蔣燃抱著彎刀,淡淡道:“現在還想進去嗎?”

他原以為鐘未淩看見這場麵,應該已經切身感受到裡麵有多危險,不敢再去了,可沒想到……

“難不成你要替本座進?”鐘未淩還是那副傲嬌姿態,但蔣燃注意到,他眼中有緊張,而且右手手指還不停撚著左手手腕上的頭發。

“第一次見有人把頭發纏在自己手腕上的。”不用鐘未淩說,蔣燃也知道那頭發是誰的。

“護身符。”鐘未淩淡聲說完,問:“望月草具體在哪個位置,知道嗎?”

蔣燃見他意已決,也沒再多勸:“黑霧最深處,有一處黑色岩壁,望月草就長在岩壁之巔。”

說著,蔣燃拂手擲出兩團幽藍色的鬼火:“裡麵很黑,尋常燈火和你們仙魔兩道的火決都無法照明,帶著這個去。”

鐘未淩引過那兩團鬼火,總覺得跟謝之欽的異火好像。

但應該不一樣,仙門異火跟鬼界鬼火怎麼可能一樣。

禁地封印剛打開,兩團鬼火便飄了進去。

鐘未淩前腳剛邁入禁地,四周惡靈突然放棄撞擊結界,迅速朝他攻擊而來,桀桀小聲充斥著鐘未淩的耳膜。

鐘未淩迅速打開沈棠送他的藥瓶,拂手一灑,那些惡靈瞬間便退開了,好像聞到了什麼可怕的味道。

禁地之內的泥土十分泥濘,而且走起路來咯吱咯吱的,是不是還能看到從地下翻出的白骨。

鐘未淩的修為好歹是魔界如今的巔峰,一路走到黑霧之前,都並未遇上麻煩。但就在他即將接近黑霧時,鐘未淩感覺到了一陣極大的惡意,後背陡然一寒。

無端劍出鞘,鐘未淩提劍繼續往前走,進入黑霧之前,他左手並指一揮,就近的一直惡靈被扔進了黑霧裡。

聽見淒厲的慘叫聲時,鐘未淩腳背都麻了。

鐘未淩深吸了口氣,提劍一斬,一道血紅色的劍光刺破黑霧,爾後瞬間又被黑霧融了進去,但是裡麵發出了奇怪的畢剝聲。

鐘未淩強忍乾嘔,在自身四周打開了一個防禦結界,才邁步進了黑霧。

身形沒入黑霧的一瞬間,整個防禦結界便受到了密集如暴雨一般的攻擊,可哪怕有鬼火照明,鐘未淩卻還是看不見到底是什麼在攻擊自己,偶爾看見一道奇異光束,但雙眼尚未捕捉到細節,那光束便又瞬間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夾雜在暴雨攻擊聲中的還有結界碎裂的聲音。

明明已經是傾儘所有靈力才釋放的結界,卻在這種攻勢之下,如此不堪一擊。

鐘未淩再次凝力,加固結界,可極短的時間之後,結界再次破裂。

鐘未淩隻能一邊跟著鬼火走,一邊不斷重複加固結界這個動作。

但是,他越往深處走,結界碎裂的時間就越短。

一是因為他的靈力在不斷的被消耗,加固的結界沒有之前牢固,二是,越靠近黑色石壁,攻勢越猛。

就在鐘未淩看見石壁的那一刹,結界突然彆攻破,鐘未淩的手臂被一道鋒銳的力量劃過,割出一道極其深的口子。

興許是太緊張,鐘未淩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修補完結界,拂手升高兩團鬼火,可鬼火升高數十丈,卻還沒到頂。

石壁實在太高了。

鐘未淩想飛身上去,可是,法決催動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一股由上而下的巨大壓力,他根本上不去。

鐘未淩罵了句,轉腕直接將無端劍插|入了垂直的石壁,用最笨重的方法不斷往上爬。

但縱然如此,那股壓力還是壓的他喘不過氣,肚子也隱隱作痛。

鐘未淩咬咬牙,伸手溫柔摸了摸小腹:“寶寶乖,等爹爹拿到東西,你再鬨。”

約莫堅持了整整半個時辰,鬼火終於升到了最高處,鐘未淩伸手擦了把汗,帶著幾十道割傷,繼續往上爬。

原本便是紅色的衣袍被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的更紅,血液粘在皮膚上的黏膩感讓鐘未淩十分不舒服。

鐘未淩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堵上了最後一把。

其實,他來此處,也並非完全是莽著勁,他留了後手。

鐘未淩停止攀爬,單手凝決隔擋著外來攻擊,腦中開始調動自己最開始從係統那裡拿到的一個月可以啟動一次的30s武力值卡。

係統沒了,但希望這個buff卡還有用。

buff生效需要一點時間,且其間不能被打斷,可就在此時,鐘未淩的結界又被打破了,一道利刃直接刺穿了他的小腿。

鐘未淩吃痛悶哼了聲,繼續催動buff。

結界破碎的一瞬間,buff完全被啟動。

鐘未淩抽出插在石壁中的無端劍,凝結渾身所有靈力,挽劍躍了上去。

其實,自從上次在問仙島用過這個東西之後,鐘未淩就清楚,雖然係統當時給他的時候,說的是無敵,可並非如此。

武力值的提升是有上限的,上限就是書世界目前武力值最高的人所具有的靈力。

這個靈力值大概是鐘未淩自己的五倍左右,所以,以他如今距離望月草的高度,剛好夠得到。

雖然最後他也確實夠到了望月草,可是……

鐘未淩目光下垂,看著刺穿自己胸口的望月草草莖,抬眼之間,自己的靈力正在朝望月草迅速逆向回流。

與此同時,原本沉寂數千年的望月草的草芯中拱出一個雪白的小花蕊,緊接著,花蕊膨大,一瓣一瓣剝了開來。

花朵完全綻放的一刹,鐘未淩靈力枯竭,整個人開始急速下墜,但手還死死攥著望月草。

墜落到半山腰,鐘未淩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又做了一個好長好奇怪的夢。

夢裡有謝之欽,但不是現在的謝之欽,是少年時的謝之欽……

初春,姑山城。

鐘未淩伸手拉住一名少年身後背著的小包袱,硬生生把人拽了回來:“小孩子看什麼看,也不怕長針眼。”

少年臉上青澀未退,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被拽回來後,拘謹叫了句:“前輩。”

兩人是昨日偶然遇到的,恰逢急雨,鐘未淩沒帶傘,雖說就算帶了他也不撐,但少年見他一個人在屋簷下站著,以為他是被雨擋住回家路的行人,就把傘直接給他了。

然後,鐘未淩看著少年小兔子一樣消失在雨幕裡的身影,有點懵。

這孩子是傻嗎?還是傻嗎?

把傘給自己,他卻淋雨走,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過,挺可愛的。

原以為隻有一麵之緣,但未曾想,今日又見到了。

近一個月來,股山城的妓坊之中,發生了數起娼妓被殺案,死狀一致,全是被人扒光衣服,擰掉了頭。

“好巧。”少年衝他恭敬行了一禮,解釋道,“ 剛才其實沒看見什麼,就看見了一隻腳。”

“一隻腳已經夠多了,你還想看什麼?”鐘未淩目光一掃,這才注意到少年袖口的雲都仙紋,問道:“你是雲都的人?”

少年聲音十分乾淨,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是的。”

鐘未淩挑眉:“這兩年不太平,雲都向來不允許成年以下的弟子單獨出門,你這個年紀根本出不了山門,彆想騙我。”

少年連忙道:“是真的,我叫謝之欽,確實打雲都來,前輩若是不信,我可以把我的銘文令牌拿給你看。”

說著,少年就要解下腰間令牌給鐘未淩看。

鐘未淩擺擺手:“不必了。”鐘未淩好奇道,“不過,你這麼小就下山,你師父不怕你出什麼意外嗎?”

少年謝之欽溫聲道:“我沒有師父。”

鐘未淩愕然:“雲都就算是外門弟子,也會記掛在風跡或者沈棠其中一人名下為徒,你既然是雲都之人,怎可能沒有師父。”

謝之欽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師父,風仙師和沈仙師是我大師兄和二師兄。”

“啥?”鐘未淩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謝之欽單純看著鐘未淩,小聲道:“風師兄說我的天資太高,他教不了我,所以不敢當我師父。”

鐘未淩第一次聽說還能這樣,不免好奇:“你如今什麼修為?”

十四歲,最高也就是逼近金丹了吧,不過這也不至於讓風老頭不敢當他師父啊。

謝之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金丹大圓滿。”

鐘未淩正剝了顆糖往嘴裡送,聞言,手驀地一抖,要不是他反應快,糖就掉地上了。

謝之欽拘謹道:“前輩,你還好吧?”

鐘未淩緩過勁:“整個修真界最早的金丹期都是十七歲,最年輕的大圓滿也是二十五歲,你才十四,怎麼可能是大圓滿。”

謝之欽無辜道:“是真的。”

興許是謝之欽的眼神過於軟,鐘未淩根本凶不起來,他搭上謝之欽的手腕,微微催動靈力探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金丹大圓滿!

而且馬上就要突破元嬰了。

“你是人?”鐘未淩圍著他轉了一圈,不可思議道。

謝之欽茫然:“我當然是人了。”

當時鐘未淩是信的,直到兩人來到不悲山腳下那晚。

鐘未淩出去打酒,回來時,四處找不到謝之欽,聽百姓說,他一個人進山去了。

鐘未淩連忙過去找,最後是在關押聞長思的窯洞前發現的謝之欽。

周圍植物全部枯萎,甚至有一些樹木也被燒禿了,地上還留著幽藍色的火星,謝之欽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渾身籠罩著濃鬱的鬼氣。

這場麵,明顯是鬼界之人血脈覺醒的慣常表現……

……

鐘未淩再醒來時,正躺在謝之欽懷裡。

渾身傷口已經被包紮完畢,但還是很疼。

鐘未淩在謝之欽懷裡蹭了蹭,虛弱道:“你怎麼來了?”

整整十天,謝之欽冷到極點的眼睛終於溫柔了下來,他揉了揉鐘未淩的頭,並沒回答他,隻是小心翼翼道:“還疼嗎?”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竟然十二點了,我的小紅花沒了!

明天日萬吧!(口出狂言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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