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2 / 2)

“八哥被打打,更好看。”

“那太子那?”

“太子被打打,更可愛。”

皇上真的是忍不住了,摸摸他毛茸茸的亂發,笑著點頭:“好,等胤禝好起來了,朕給胤禝權利,去打他們。”

“瀟灑會打他們的。”瀟灑鄭重承諾。瀟灑認為,他這是給太子和八貝勒治病,太子和八貝勒多多挨打才健康。

皇上給他穿衣服,臉上還是情不自禁的笑兒。

瀟然道長進來,瞧見皇上的情緒緩和,放下心來。這個時候是晚食時間,皇上要回去宮裡處理事情,他們師兄弟兩個用飯,因為擔心師弟吃不下,特意去廚房做了兩道南京小菜。

“待會兒吃飯的時候,要是吃不下去,就運功。一定要吃下去,知道嗎?”

“知道。”

瀟灑小道士答應好好的,一眼看到師兄做的蘆蒿香乾、茭兒菜炒雞蛋、菊花腦鴨蛋湯,更是開心。可他吃了兩口,突然整個人五臟六腑都翻江倒海的刺痛。

“運功。”瀟然道長說著話,一隻手放在他後背上幫助他運功,硬生生地壓下去那股子要心臟都碎裂的疼痛。

瀟灑眼淚花花的沒有精神,說話也沒有力氣。

“師兄,沒有肉。”他認為是沒有肉的原因。

“有肉更吃不下。這段時間一般都是豆腐青菜和蛋類。”瀟然道長給他盛一碗菊花腦鴨蛋湯,喂著他喝,又不由地心軟,“師兄明天做麵湯,加野菌鮮蝦、還有你喜歡的酸筍。”

“還要吃魚。”

“新鮮花鰱清蒸。”

“謝謝師兄。”

瀟灑吃了一桌子的草,吃的不舒坦,那胃也時不時地鬨一鬨,很是難受。可是師兄說:“不吃下去,沒有力氣和天花打架。”他就必須一邊運功一邊硬吃下去。

如此這般,那消化就很快,吃了四盤草,又用了兩碗湯,兩碗米飯,還是不覺得飽。

“再吃一些。晚上還要泡藥浴練功。”

瀟灑:“……”

生病也要練功。

出花子也要練功。

瀟灑倒不覺得什麼,宮人們都沒忍住,哭了出來。王嬤嬤端著熱水進來,看到小主子乖乖地自己脫了衣服,那眼淚就止不住。

吃了飯熱氣一蒸騰,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絲血色,那右邊臉上的小紅印子,額頭中間的紅印子襯托著俊秀的臉蛋兒,好似觀音座前的金童一般。可那不是金童臉上的胭脂,那是天花痘子。

瀟灑哄著宮人們:“不哭不哭哦。”王嬤嬤答應一聲:“老奴不哭。”硬忍著不哭,心裡卻是更難受。

“藥浴舒服。”瀟灑小道士開心地和他們分享。瀟然道長笑著點頭,手上刺銀針的動作不停。

瀟灑小道士今天泡藥浴,奇跡般的,覺得很舒服:泡浴很疼,疼著疼著就不覺得身上癢癢的難忍了,他恨不得泡在裡麵不出來。

瀟然道長聽著他哭嚎也沒有力氣,卡著時間提溜他出來,在一個清水熱水捅裡洗乾淨,擦乾淨,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心裡驀然一痛。

這隻是開始。

宮人輪流守著,瀟灑小道士在夜裡驚醒,打寒戰,聽著宮人一句句提醒“殿下千萬不能抓,運功。”昏昏沉沉的就知道運功,昏迷中也運功,醒來也運功抵抗那股子抓心的癢意,12個時辰無時無刻不在運功,這就要他感覺餓,餓了就要吃。

皇上擔心他光吃素身體扛不住,將宮裡收藏的各種滋補好物兒都給送來,反正隻要他能吃下去,那就要人心喜高興地直念佛。

瀟灑小道士的天花剛剛開始,五貝勒府裡的小三阿哥的天花,已經過去第一波發作,到第二波。

持續高燒七八天,渾身酸痛,頭很暈,一些結疤的痘子奇癢無比還不能抓,身上一會兒特彆冷一會兒又特彆熱,蓋被子也不是不蓋被子也不是,下人給不停的擦溫酒,喂熱水,但一點都不降溫,胃裡一陣難受,那就要吐。

嘔吐非常難受,渾身虛脫沒有力氣,更沒有胃口。

半夜裡好不容易昏迷一會兒,叫胃裡的一陣刺痛驚醒,口乾舌燥,又想吐。下人端來一碗溫水,喝完水肚子裡還是痛,趴在小桶裡吐得稀裡嘩啦,白天艱難吃的那點兒食物全吐了出來,膽汁都吐出來。

那味道不敢想象,可是小三阿哥越吐越上癮,恨不得將腸胃五臟廟都吐出來。

下人擔心他,運功替他緩一緩,擦擦臉,再喂一杯水,休息一會兒,又開始吐。這次是水也喂不下去了,喝口水都吐出來。

小三阿哥虛弱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見。不管太醫和下人怎麼擺弄他,他都沒有意識了。

五貝勒擦擦眼淚,趴在他耳朵邊,輕聲哄著:“你十九叔叔和天花打架很勇敢哦。你十九叔叔說,等你們都好了,再帶著你一起玩,玩飛飛飛。”

小三阿哥的眼睫毛動了一下,顫顫巍巍的,好似大雨中剛出生的小昆蟲。看得五貝勒又是一陣心酸。

治療天花的過程太過痛苦,全靠一股子力量撐著,不管什麼藥物都是輔助,關鍵要撐住。熬過兩次發作,自然就好了,甚至不需要用藥。

可這是那麼好熬的嗎?一千個得天花的人裡麵,能熬過去一個,那就很好了。

這些日子,小三阿哥也就聽到“十九叔叔”,有點動靜。其他時候,一點意識都沒有。

戶部衙門,八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又是一天腳不沾地的忙碌,急匆匆地用一碗湯,抓一個燒餅出來衙門,幾口進肚子,上馬就朝五貝勒府趕。

到了五貝勒府,看了三侄子。和五貝勒一起打馬直奔福莊,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黃昏暗淡,夜幕降臨。

福莊裡,皇上不在,一乾兄弟都在,哥四個進去看一眼,果然開始出花子了,都是心裡震蕩著,沉默著。

五貝勒內心的煎熬無以複加,自責、愧疚、痛苦……十九弟天花確診的打擊,要他無法正常思考。

而這種沉默,要他幾乎崩潰。

九阿哥和五貝勒是一個母親的親兄弟,可他想說什麼安慰五哥,說不出來。

“五哥,三侄子的生母害了同屋的侍妾,同屋的侍妾要害三侄子……五哥,你不能再有顧慮。”

“五哥……知道。五哥想要福晉養小三阿哥,福晉不同意。”

九阿哥瞪大眼睛,一幫子兄弟們都不敢置信地看著五貝勒。

九阿哥憤怒:“五哥,你說什麼那?五嫂無辜流產的案子還沒斷清楚,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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