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錫鼐在外頭要衝進來,無奈侍衛攔著不要他進去:笑話,皇子阿哥挨打,怎麼能給其他人看?皇家人更要麵子的好嘛。
可是阿錫鼐這人被寵著長大,不光愣,還特實在,賣力地喊著話:“大爺、四爺、五爺、七爺、八爺、九爺……十四爺,各位爺因為阿錫鼐挨打,阿錫鼐愧疚啊,以後阿錫鼐都聽皇爺們的,阿錫鼐一定乖……”
十四阿哥在木凳子趴著,一邊抽著鼻子哭一邊齜牙咧嘴的,實在不想搭理這個二愣子!
大郡王叫小舅子喊得渾身無力,就覺得這都是債啊,弟弟們是債,小舅子們也是債。
“王福你帶著幾個人送他回家,叫他在家裡好生反省!”大郡王吼一嗓子,吩咐自己的貼身太監,這次是真的被小舅子氣到了!
阿錫鼐掙紮著被大郡王府的侍衛們拉走,皇子們叫小廝們從凳子上扶起來,都默默地穿上外袍不想說話。
四貝勒人講究,這個時候還要衣衫整齊的,一絲不亂的,扣子扣到脖子上頭一個不落下的,就感覺胳膊動作一下牽扯到臀部,那是真疼。
十四阿哥一看,有點心疼親哥哥,畢竟親哥哥的身體在兄弟中真不算好的,剛剛侍衛們打他用的力氣最小,可四貝勒這不還在休養中嗎?上次都因為身體不好休養一個月了!可十四阿哥張張嘴巴,說不出來那句話。
十三阿哥看著四貝勒眉心緊皺:“四哥,各位哥哥們,這大冷的天,我們去跪乾清宮,這膝蓋一定受不住。我聽說,大臣們腿上都戴著護膝……”
“要帶護膝。”十四阿哥立馬表態,就親四哥這個身板,跪一個時辰下來那真要趴下了。可是四貝勒第一個反對:“胡鬨什麼?彆人戴護膝,我們也能戴護膝?”
十四阿哥一瞪眼:“四哥,我們怎麼就不能戴?我們跪傷了,不還是汗阿瑪心疼?”
大郡王也表示:“這事情大哥擔著,都戴上護膝。”
四貝勒待要反對,一個孩子的聲音響起:“哥哥們,瀟灑來了。”小孩子的聲音到了,人影也到了,一頭撲到四貝勒的懷裡,眼淚花花的:“四哥挨打了哦。四哥不怕。瀟灑帶來藥膏,還帶來護膝哦。”
瀟灑小道士和四哥最親,最心疼四哥,抽噎著鼻子又說:“祖母給找的護膝哦,祖母說放心戴著,誰不戴她打誰。”
四貝勒叫小孩子這一下撲的,差點倒下。堪堪維持住身形,又叫臀部的疼痛疼的“嘶”的一聲。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扶著四貝勒,大郡王一把抱過來胖弟弟,高興地問:“十九弟,皇祖母說話了?”
“祖母說話了哦。祖母生氣哦。生氣~皇上打哥哥們哦。”
咳咳,五貝勒趕緊阻止十九弟繼續說下去,伸手捏捏十九弟的胖臉蛋兒,問道:“護膝那?藥膏可是皇祖母給的散膏丹?”
“散膏丹哦。”小孩子搖頭晃腦的,‘北有散膏丹,南有片仔癀’哦。”
“多謝十九弟去找皇祖母。哥哥們承了十九弟情分了。”八貝勒笑道:“十九弟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見皇上?”
瀟灑小道士眉心蹙起,很是憤怒的樣子:“不見哦。祖母說,哥哥們要去給皇上認錯兒,跪一個時辰,瀟灑不去。”
!!!
哥哥們一愣,隨即隱約明白皇太後的意思:就十九弟的脾氣,見到皇上鬨起來,皇上正在氣頭上,萬一氣得要打十九弟,十九弟可不是他們會乖乖挨打,那皇上還不要氣暈了?
大郡王笑道:“不去就不去。記得給哥哥們送點水喝。”
“記得記得。”
小道士表示自己很有義氣,他生氣~皇上,不去求皇上,但會照顧好哥哥們的。
皇子們進來宗人府的偏堂裡,脫了褲子並排趴在榻上要各自的小廝給上藥,瀟灑一看,四哥的身體情況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好了一點點,卻因為以前積壓的虛弱發作出來,還沒徹底養好,當即彎下小胖腰從荷包裡拿出來兩個藥丸子喂給四哥。
小大人地囑咐道:“四哥記得,最近要睡好吃好哦。”
四貝勒一愣,過年事情太多,尤其大郡王和太子還錢的事情,太子和皇上鬨起來,都要他提著心,吃不好睡不好的,沒想到十九弟一眼看出來。嘴裡的藥丸子苦苦的,四貝勒心裡暖暖的,安撫道:“十九弟不用擔心,四哥休息休息就好了。”
四貝勒被打的力道最輕,瞧著人卻是最弱氣,宗人府的侍衛們看著也害怕,當即行禮問金童十九阿哥:“請問阿哥,四貝勒的身體要不要緊?”
“四哥身體好哦。”瀟灑倒是不擔心,四哥身體養好了,會比以前好的。
十四阿哥心裡惦記四哥的傷勢,抬頭一眼看到親四哥人疲倦的一碰就碎的架勢,心裡一驚,問道:“十九弟,四哥的傷勢真不要緊?”
瀟灑一眨眼:“不要緊哦。四哥不乖,沒有吃好睡好哦。”
呼!
皇子們都狠狠地鬆一口氣:四哥/四弟吃不好睡不好是正常,身體沒事就成。
侍衛們也狠狠地鬆一口氣:四貝勒要是因為被打板子出事了,皇上能要了他們的腦袋!
四貝勒眼見他們的反應,起身穿好衣服,摸摸十九弟的小腦袋,目光溫柔:“今天要去兒童樂園玩嗎?”
“要去。但瀟灑不放心哥哥們啊。瀟灑先送哥哥們進宮。”
這是當皇上是虎狼會吃人不成?哥哥們都笑十九弟的孩子氣,隻不好和他說“被皇上打板子這才是放心,皇上將火氣壓在心裡,那才是如履薄冰的提心吊膽。”
皇子們屁股傷著,不好坐馬車,也不好騎車騎馬的,幸好宗人府距離皇宮很近,走著一刻鐘就到了。過了乾清門,進了乾清宮,走過長長的漢白玉禦道,也不敢要人通報,一起跪在門口。
皇上正在氣頭上,聽到貼身太監魏珠說起,也當沒聽見。
這正月裡的,屋裡頭有地暖和火炕,外頭隻有西北風呼嘯著,寒風刺骨,膝蓋下的地麵的寒氣一個勁地朝骨頭裡鑽,這幸虧戴了護膝和狐皮暖帽,穿著貂皮端罩,否則人真要凍壞了。
可饒是如此,隨著時間的走動,一刻鐘,兩刻鐘的,皇子們也要受不住了,尤其四貝勒的臉白生生的,沒有一點血色。幾個弟弟跪著挪挪位置用身體給他擋擋風,可他看著還是最受不得這體罰的。
瀟灑從皇太後的宮裡出來,一看這情勢就生氣,要端本宮的人送來一鍋胡辣湯,盯著哥哥們挨個喝完一碗,掏出來懷表看看時間,眼珠子一轉,飛到乾清宮裡衝皇上做一個小鬼臉。
“嚕嚕嚕,小道出宮了哦。”
小孩子說著話,人就飛走了。
氣得皇上想要打他一頓,抓不到人,那就更氣,皇上要將氣發在其他兒子們身上,訓斥幾個求情的老臣:“要他們跪。無法無天的一個個。”
嚇得老臣們不敢言語,心想哪個跪壞了不還是皇上您最心疼?南書房幾個宰相待要說話,就聽到一聲驚呼,接著就是小太監奔跑進來的腳步聲。
梁九功低喝一聲:“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小太監嚇得麵無血色,“撲通”跪下給皇上磕頭,磕磕絆絆地回答:“皇上……皇上……四貝勒暈過了。”
皇上心裡一震,猛地站起來,伴隨著著急的腳步聲,是一句怒吼:“快抬進來!”
四貝勒的身體不大好,這是胎裡帶來的,他人又多思多慮的,做事多人沉默,什麼都憋在心裡,導致睡眠不好飲食也不好,全靠他一股精神氣撐著,皇上都知道。去年休養一個月,看著鬆快一些,皇上放下心了,哪知道這又暈倒了。
皇上很著急,大步出去命人抬著四貝勒進來暖閣,瞧著四貝勒的臉色伸手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知道這是受了傷驚了風引起的,皇上心裡大痛,又因為這些個糟心兒子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樣子心軟,鬆了口風:“都進來,彆跪了。”
此刻乾清宮西偏殿暖閣裡的人擠擠挨挨的,四貝勒躺在炕上,額頭上都是汗,十三阿哥拿著毛巾不停地給擦汗。兩個太醫叫侍衛們提溜著進來,驚慌行禮,坐下來給四貝勒一探脈,差點以為自己拿錯了手,疑惑地互看一眼,再探脈。
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老四怎麼樣?”皇上以為四貝勒有大病,思及還在養病的太子,被打一頓的老三,實在無法接受再病了一個。
兩個太醫輪流給四貝勒探脈三次,終於有了判斷。
“請問皇上,四貝勒可是用了什麼藥物?”
“用了藥。四哥怎麼樣了?”卻是十四阿哥急紅了眼。
皇上眉心緊皺:“到底什麼情況?”
兩個太醫渾身放鬆下來,其中一個笑道:“回皇上,四貝勒的身體胎裡帶來的弱症,去年休養好一點,但因為最近沒有休息好又積壓住了沒有疏散,今兒身上有傷,又受了風,但幸好用了藥,此番發了燒,出了汗,養兩天人就大好了。”
皇上:“……”不用問,這藥也是熊孩子給的。
皇子們:“……”十九弟明知道四哥/四弟會睡著卻不說,這是故意要嚇唬皇上?我們可以裝不存在嗎?
皇上挨個一枚冷眼,問太醫:“為何老四會睡著?”
那太醫回答:“回皇上,四貝勒的身體弱著,受不住藥力,且那藥裡可能帶有要人睡覺的藥效,臣等沒看見藥,不敢下結論。臣也好奇,這是何中藥物,甚是神奇。”
皇上隻想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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