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韋恩(1 / 2)

當他們真正坐上去哥譚的車的時候,時間已經滑到七點了。不出預料,當那輛亮眼的純黑轎車碾過被小雨吹落地麵的嫩綠樹葉,停在韋恩莊園門口,黑幕早就積壓在頭頂了。

厄蒂特被人輕輕推了一把,迷糊地睜開眼睛,正對上迪克微笑的臉龐。他用一種溫熱又沉穩,仿佛敲擊鋼琴鍵的那種音調說:“……到了,厄爾。”

她原本伸出手在揉眼睛,聽到迪克的話,厄蒂特有點詫異地放下手:“我們到商場了嗎?”

邊說,小姑娘邊開始打量四周,然後立刻發現她並沒有待在公交車上,身下換成了昂貴的真皮座椅,相比其他車型略顯得寬闊舒適的車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睜大眼睛:她怎麼可以睡得這麼沉?她又是怎麼換到這輛轎車裡的?難道是寄生體不經過要求擅自使用了她的身體嗎?

厄蒂特有些緊張地望向迪克:“我做什麼了嗎?”

拜托拜托千萬彆告訴她那些黑液擅自滑出她的身體,然後玩弄了她的兄長們,這實在太可怕了,她早該警告它不許這麼做的——

雖然迪克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麼小姑娘突然露出一副要一鍵去世的模樣,但他還是選擇回答了,“沒有,隻是——”接著,他稱得上是漂亮得閃閃發光的臉上出現掩飾不住的笑意,“你撲騰得像隻小鳥兒。”

他立刻為小姑娘詮釋了一下什麼叫做撲騰,說實在的,在二倍速下顯得有點鬼畜。

厄蒂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臉。

一連睡了這麼久,還真的算是一個漫長的夢……但是具體夢到了什麼?她不記得了,隻有一點模糊的印象——還有,她真的睡得昏天黑地嗎?

像是看出了小姑娘在想什麼,迪克說:“你看起來很困,所以我們沒有叫醒你。是我把你抱進來的,現在已經到家了。”

聽到“家”這個字眼,厄蒂特立刻感覺有一股一股液體往她的嗓子眼外冒,她緊張地就快吐了。

仿佛有一把大手拽住了她的心臟,又像她正坐在跳樓機上,雙腿找不著地,有那麼一刻小姑娘確實想轉為寄生狀態然後變成一灘黑液,貼著車縫悄無聲息地溜走。

但她知道她不能,這將會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父親,無論如何厄蒂特不會做個逃兵。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旁的車窗“噔噔”作響,提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車了,他站在轎車外,微微俯身透過玻璃看向車內,兩根纖長的手指蜷起來敲著玻璃。

原本,厄蒂特以為他在催促他們下車,但對方的眼神卻緊緊放在迪克身上,眉頭緊鎖,表情嚴峻。這位年輕的小總裁露出這樣的表情,立刻讓她意識到有什麼突發意外發生了。

迪克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他臉上的笑容像潮水一般退去了,湖泊倒映雲朵般的朗空的雙眸變得沉沉,他的手放在厄蒂特肩膀上,然後放緩聲音說:“待在這裡,好嗎?”

厄蒂特乖乖地點了點頭。

迪克立刻打開後座車門,鑽了出去,張了張嘴,詢問道:“發生什麼了嗎提寶?”

“哥譚又出什麼亂子了?”

因為迪克說話的語氣顯得過分急促了,讓厄蒂特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窗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這麼驚慌失措。

然後小姑娘確定提姆警惕地瞥了她一眼,接著他拉了迪克一把,兩人離車更加遠了,加上對方有意壓著聲音,她再也不能聽到任何字眼飄進她的耳朵裡。

偷聽還是不偷聽?這是個問題。

——我們從來不是好孩子。

寄生體偷偷摸摸地探出一根觸手,朝她點了點,狀若慫恿道。厄蒂特緊張兮兮地把它摁下去一點,做賊一樣環視了一圈。

可是初來乍到不應該保持一點禮貌嗎?我答應了要做乖孩子,她在心底說。

——說不定你可以幫忙,順便吃那麼幾個人。

“你是不是又餓了?”厄蒂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我感覺你虛弱了好多。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不可以隨便亂吃人,我們是有底線的。”

這次寄生體沒有再回應她,隻留下小姑娘一個人反複糾結。

厄蒂特決定把一切交給命運,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拋光的硬幣,把硬幣放在大拇指上彈了起來,然後用手捂住,緩緩揭開,它的表麵順勢浮現出一行字——偷聽。

這是她在旅途中遇到的一個叫做康斯坦丁的人給她小玩意,作為厄蒂特幫他解決那隻失控的惡魔的報酬——其實她也沒做什麼,當她一進入寄生狀態,那隻據說很強大棘手的惡魔就立刻落荒而逃——這讓康斯坦丁盯著她的視線轉為若有所思。

本來小姑娘覺得他不像是那種會報答彆人的惡魔獵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還說她身上有股“被天使眷顧的臭烘烘的味道”,但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這改變了他的主意,所以他把這枚神奇的硬幣交給了她。

它能幫助小姑娘做出很多二選一的抉擇,簡直是選擇困難症患者的救星。

“偷聽”。

噢,小姑娘盯著那一行字愉快地想,這是硬幣讓我做的。

於是她放出了自己的液體,雙眼立刻變成純黑的色澤,黑液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轎車車毯裡像條小蛇一樣撥開纖維,從車門縫隙中鑽了出去,貼著陰影到達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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