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的讀者16(1 / 2)

白父手裡捏著新鮮的水仙花,準備帶給自己的女兒小純。

走著走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旁邊跟著個人。

白父停住腳步,側過頭去,看見麵前的這人長著大大的鯊魚頭,鼻孔很大。

鯊魚有這麼大的鼻孔嗎?

白父心想。

“爸,爸!”鯊魚頭在叫他爸爸。

“你是誰啊?”白父疑惑地問。

“我是你兒子,我叫白毅啊,你怎麼又忘了?”鯊魚頭的語氣裡充滿著無奈。

胡扯啊,簡直。

他的兒子怎麼會是個鯊魚頭?

白父喏喏地應著,走了幾步,又偷偷地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還是個鯊魚頭。

“爸,又怎麼了?”鯊魚頭用鼻孔看他。

臉是鯊魚的臉,但聲音確乎是兒子的聲音,好奇怪。

白父心有疑慮,但不敢再問,隻道:“沒什麼。”

鯊魚頭卻有些高興地說:“我還以為你又忘了我是誰呢?爸,你這下可得好好記住了啊,我是你兒子,我叫白毅,還有這一轉是北街,你以前很喜歡在這裡的廣場……”

鯊魚頭絮絮叨叨地說著,有的詞彙讓人陌生,有的詞彙讓人耳熟。

分開來聽或許能聽懂,但連成長句絮絮叨叨的,好累,聽不懂。

白父開始走神了。

“爸,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沒有?以後不能亂跑了,好好跟在我身邊。”鯊魚頭的這句倒是讓他聽懂了。

白父連連點頭:“好,不亂跑。”

但他哪有亂跑啊?他是給小純買水仙花去了,這個鯊魚頭可真是什麼都不懂。

鯊魚頭帶著白父到了家。

迎接他們的是個花瓶頭。

身子明明是女人,還穿著裙子,但腦袋的部位卻是一個綠色的花瓶,裡麵還插著兩朵紫色的塑料假花。

“你是誰啊?”白父頗為驚恐道。

“爸,我是您的兒媳婦。”白父從花瓶頭的語氣裡聽出和鯊魚頭相似的無奈,“你怎麼又忘記了啊?”

鯊魚頭竟然和花瓶頭結了婚?這個世界他真是看不懂了。

白父心有疑問,但不敢說。

“爺爺,要看電視嗎?”沙發上傳來稚嫩的聲音。

白父視線一轉,看到沙發上坐著個小小的孩子,聽聲音能分辨出是個男生,但光看臉的話,是個提壺,邊說話提壺的蓋子還在噠噠翻動著。

鯊魚頭和花瓶頭生出了提壺頭。

白父看了眼手裡開始露出懨懨之色的水仙花,一拍腦袋:“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小純!爸爸給你帶花來了!”

說著便往臥室裡快步走去。

“彆的事情都能忘,倒是把自己臥室的位置記得清楚。”白毅的妻子看著白父匆匆離去的背影,不解道。

“唉,我也覺得奇怪。”白毅坐在沙發上,有點心累,“爸的老年癡呆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白毅的妻子挨著他坐下,“這老年癡呆也不能靠吃藥治,這可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隻要他彆把自己走丟就好說。”白毅憂心地說。

在臥室的白父不知道自家的兒子和兒媳正在憂心自己現在的情況,正攥著水仙花和小純說話。

“小純,我給你帶了水仙花,你看,你以前最喜歡這種白白香香的花了,漂亮嗎?”白父把手裡的水仙花湊到小姑娘的麵前。

“謝謝,很漂亮。”坐在桌子上的小姑娘湊到對她來說過大的花朵前,深深嗅了嗅,打了個噴嚏。

“小純,你感冒了嗎?”白父手忙腳亂地把花挪走,不知想到了什麼,默默垂淚道:“都怪爸爸,都是爸爸的錯,不該把你從外麵叫回來給我過生日,爸爸對不起你嗚嗚嗚。”

白父像個小孩子,撲在桌子上越哭越傷心。

隻有食指長的小姑娘從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白父:“爸爸,你彆傷心了,我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我。”

聽了這話,白父這才慢慢抬起頭來,接過食指姑娘手裡的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通:“還是小純懂事。”

食指姑娘對白父眨了眨眼睛。

白父看了眼花瓶裡插著的單支玫瑰,緊張地問:“小純,你這次不會早早走了吧?”

前幾天兒子白毅從外麵帶了束玫瑰花回來,裡麵有朵還沒有開的玫瑰,小小的一支,包得很嚴實。白父偷偷把這支玫瑰偷了回來,放進灌了水的花瓶裡養著。

當然,隻是他以為自己是偷偷的,其實小動作都被家裡人收進眼裡。

這朵含苞的玫瑰在水裡養了一陣後,沒多久就開了,裡麵睡著一個小姑娘,原本才有小拇指大,但兩天後就長到食指大了。

“不會的,我會一直在這裡呆著。”食指姑娘微笑。

“小純,爸爸的乖女兒。”白父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感慨道。

*

薑鬱回到事務所時天已經黑了。

池嘉被邵青叫回去吃晚飯,而2357正在廚房裡煮湯。

“玩家小姐,事情處理得怎麼樣?”2357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很順利。”薑鬱略疲憊地說。

紅色的傷痕在嫩白的皮膚上尤為顯眼,2357一眼就看到,“手背上怎麼受傷了?”

2357拉過她的手來看,蹙著眉頭:“還是燙傷。”

“已經用涼水衝過,也上過藥了,沒什麼大礙。”薑鬱縮回手。

“是被黑影傷到的嗎?”2357問。

“對,本來沒想用bug處理器的,想著讓他留在丁卉的身邊做個伴,沒想到他先攻擊過來了。”薑鬱訕訕地說。

“隻要頭頂出現攻擊力的數值就不能掉以輕心,處在攻擊狀態的bug是不通人性的。”2357的聲音溫柔,但帶著濃濃的擔憂和輕微的責備意味。

“現在知道了,我下次不會手軟。”薑鬱看了眼手背上的傷痕,銘記在心。

2357:“黑影現在還收錄在卡牌中嗎?”

薑鬱嘿嘿地笑了笑。

2357歎了口氣:“你把黑影留在丁卉身邊了吧?”

薑鬱心虛地摸了摸耳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反正我能隨時收回,而且丁卉看起來實在是太傷心了,我想著留黑影在她旁邊能幫助她捱過這段難受的日子。”

“倒是不會有什麼問題。”2357以曾經身為係統的角度來說。

“那就好。”儘管已經從7777那裡得到了保證,但在2357這裡聽到肯定的說辭後要更放心一些,“這個任務的時間線拉得好長,還好委托人那邊沒有埋怨。”

“現在就剩第五個讀者的身份沒有弄清,任務進度條也拉到百分之八十了,再堅持一下。”2357安慰她。

薑鬱靠倒在沙發上,鼻子裡哼出嗯的一聲。

這幾天的天氣越來越熱,2357把晚飯做得清淡,都不怎麼能見到肉的影子。

吃完飯又打掃了衛生後,薑鬱給蔣芝打了個電話。

電話撥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薑鬱正想問好,就聽對麵傳來乒裡乓啦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倒了。

“蔣芝姐姐?你沒事吧?”薑鬱可以聽到聲音,卻看不見具體情況,隻能緊張地詢問。

“沒事沒事,我剛才在整理書房,不小心弄倒了一摞書。”

整理書房?

“你現在不在西城嗎?”

“沒在,我回家了。”蔣芝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能算家,是租的房子。”

聽筒裡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蔣芝似乎是挪動了位置,“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先前的那個委托嗎?是不是查清楚了?”

“還沒有。”

蔣芝聽到這個回複,有些失落道:“啊,這樣啊。”

但隨即又怕自己的這個回複影響了彆人的心情,趕緊說:“沒關係,慢慢查,我不著急。”

“目前已經查到了前四位讀者的身份,就差最後一個。”

“真的嗎?!”蔣芝的語氣興奮,“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還……還是說真的是怪物。”

蔣芝說完咽了咽口水。

“她們……是從你的故事中衍生出來的怪物。”語氣僵硬中帶著緊張,薑鬱本來打算等任務結束後再給她打電話,但思及時間太長最好還是聯係一下說說目前的調查情況,本質上是打好預防針。

大概是先前經曆過了太多荒謬的事,蔣芝對於薑鬱的說辭倒是接受良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的ID名稱都和五個故事有關係,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怪物?”

“第一個故事《月亮表盤》比較特殊,沒有衍生出怪物,但我們於夜晚十二點,在藍林湖邊看到了僅存在於故事中的月亮表盤,至於後麵的幾個故事……”薑鬱把調查到的情況一一向她說明,順便解答她的疑問。

越往後說,特彆是說到幾個怪物的名字和書中的主人公一模一樣時,電話另一頭的蔣芝變得越發沉默。

薑鬱覺得她的反應不太對,忙叫了幾聲她的名字。

“我在聽著,沒走神。”蔣芝平靜地說。

仿佛是變了個人,薑鬱一開始打好的腹稿竟變得難以開口,不過她還是問:“蔣芝姐姐,這五個故事裡的主角有原型嗎?”

“原型倒說不上,不過是我把自己的人生經曆投射到上麵了而已。”

這點倒是和薑鬱的猜測對上了,“在調查過程中,有一個讓我非常困惑的點。”

蔣芝:“你說。”

“為什麼卡爾和小暖都這麼憎恨小蕊呢?”這個問題困擾了薑鬱很久,“這幾個故事並不是係列故事,主人公是沒有交集的。卡爾,小暖,小蕊這三個角色按理來說不該相互認識才對。”

“這……我也不太清楚,我在寫故事的時候都把她們看做獨立的角色來創作,確實不該存在交集。不過,最讓我覺得奇怪的還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筆下的故事會衍生出怪物?”蔣芝的語氣有些茫然,“她們不該同時存在的。”

她們不該同時存在。

前麵的話還尚且能夠理解,這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但薑鬱也沒顧上多想,隻是勸慰蔣芝:“你最近有遇到什麼怪事嗎?或者說,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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