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那間房子的浴室裡曾經發生過什麼怪事嗎?
正當楊淮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傳來嗒噠的聲響。
楊淮一驚:“誰?!”
他立馬摁下床邊的開關,房間裡的燈亮起來。
房門口沒有人,睡在隔壁床的莊飛已經發出了均勻有力的鼾聲。
楊淮趿拉上鞋走到房門口一看,發現門口是五顏六色的小卡片。
剛才的嗒噠聲是這些小卡片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在顏色鮮豔的小卡片中,有一張黑白色的卡片尤為顯眼。本來轉身要走的楊淮被這張與眾不同的卡片抓住眼球,他蹲下身拿起卡片,上麵用黑色的字體印著顯眼的“疑難雜症事務所”幾個大字。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楊淮嘀咕著把卡片翻了個麵,發現這上麵沒有聯係電話,隻有個孤零零的地址,和事務所的業務範圍簡介。
“卡片做得也太不走心了。”儘管這麼說,楊淮還是把卡片揣進兜裡。
畢竟業務範圍裡包含了“驅鬼”一項。
揣著卡片,楊淮重新躺回床上。關掉燈後,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半夜,楊淮被尿意喚醒。
他坐起身來,在房間裡四處尋找廁所。
不料怎麼找都找不到。
明明廁所和浴室就在進門處左手邊的位置,可現在,本該是廁所的位置被冷冰冰的牆壁所取代。
楊淮推搡了幾下熟睡中的莊飛,想告訴他這一奇怪的現象,但是對方睡得像死豬,動也不動。
無奈之下,楊淮隻能出門找廁所。
豈料,門一開,眼前並非是賓館裡狹長的走廊,而是一條長長的鐵軌。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隻有眼前這條銀亮的鐵軌無比真實。
楊淮回頭,發現房間消失了,他正站在一個水泥圓台上。
無處可逃。
其他的地方都是虛空,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楊淮站在這個水泥圓台上,沒等一會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牛叫聲。
是的,牛叫聲。
明明應該聽到火車的嘟嘟聲才合理,但楊淮的大腦像是被漿糊糊成一團,他根本無從辨彆。
一頭粗略估計有三米高的水牛一邊發出哞哞的叫聲,一邊踏著堅硬的牛蹄朝著楊淮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過來。
楊淮看見水牛的背上馱著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
等走近了,楊淮才發現水牛背上的人穿著的不是白衣服,而是穿著婚紗。
這不是一個活人,是一個假人。
假人有著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脖頸和手臂。頭上戴著白色的頭紗,身上穿的婚紗看起來價值不菲。
若不是她的臉一片空白,毛筆蘸墨水在她的臉上寫了粗放的“新娘”二字。楊淮根本沒法在短時間內判斷這是一個假人。
三米高的大水牛除了馱著奇怪的假人外,身後還拖著一節又一節的黑色小車廂。
這些小車廂串在一起有點像景區觀光乘坐的小火車,每節開放式的小車廂隻能坐一個人。
這些車廂的顏色純黑,由木頭製成。
第一節車廂裡沒有坐人。
但從第二節車廂開始,每節車廂裡都坐著一個麵色鐵青,神情憂鬱的人。
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互不交流,表情木然,仿佛是失去了魂魄的軀體。
楊淮呆站在圓台上,任由這些載了人的車廂在眼前掠過。
他沒有計數,不知道眼前掠過了幾節車廂,終於——
今晚見到的第二節空車廂在楊淮的麵前停下,小門打開。
坐在水牛背上的假人身體不動,頭卻180度扭過來,那張寫了“新娘”二字的臉發出聲音:“楊淮,快上車。”
明明隔了老遠,楊淮卻能清楚地聽見假人冰冷無機質的聲音。
他懵懵懂懂地抬腳上了車,一腚坐到位置上。
假人轉過頭,大水牛哞哞叫著,拖著堅實的步子繼續往前走。
楊淮坐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腚下麵有個硌人的硬*物,他微微抬腚,伸手一摸,摸到一個長方形的硬塊。
拿到眼前一看,長方形的硬塊上是六個數字:250077。
楊淮覺得這幾個數字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這幾個數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水聲。楊淮抬頭一看,發現大水牛正拖著車廂往河裡走。
銀亮的鐵軌在黑色的河水裡若隱若現。
楊淮扭頭,感覺背部的汗毛刷拉一下全豎起來。
他的身後是數以百計,不對,數以千記的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車廂。
像是緊密排列的螞蟻,更像是約好了集體下葬的棺材。
楊淮猛然醒了過來。
醒來後覺得下半身像是泡在水裡般濕漉漉的不舒服,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尿褲子了。
莊飛嘲笑了他好一陣,不過終歸是給他買來了一條新的褲子。
“你怎麼回事啊?”莊飛臉上的笑意還沒消下去,“多大的人還尿褲子。”
楊淮苦著臉,“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做噩夢嚇到尿褲子?”莊飛問。
一貫愛麵子的楊淮沒有逞強,直接把自己在夢裡的所見所聞告訴了莊飛。
可是,夢裡的他明明對長方形牌子上的那串數字很熟悉,但醒來後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那串數字究竟是怎樣的。
隻隱隱約約記得是六位數。
莊飛:“該不會是你的銀行卡密碼吧?”
楊淮仔細回憶了一下,斬釘截鐵道:“不是。”
“你這事兒還真夠邪門的,要不要好好回憶一下這段時間有沒有得罪什麼人?”莊飛遞給他一支煙。
楊淮接過煙,點燃後深深吸了兩口,沉思了一會兒後說:“沒有啊。”
莊飛:“那就是房子的問題了吧?不過我昨晚真的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聽見你在那兒吱哇亂叫了。”
楊淮拿出昨晚自己在門口撿到的黑白卡片,目光落在“疑難雜症事務所”幾個字上,無可奈何地說:“實在不行,隻能找專業人士去房子裡看一下情況。”:,,.